秋風吹來讓唐伯虎的大腦恢復了一些清明,燭火在風中搖曳,田三穿著一身蓑衣在大雨漂泊的黑夜單膝跪地,來到房前大聲說道:“大人!東廠提督何鼎有信送來!”
站起身唐伯虎冷漠的收過信件,看了一眼又迅速收起,“何鼎送來的只有這個東西嗎?”
“稟大人!確實只有這封信,連一句話都沒帶。”田三回答。
何鼎讓田三送來的是一份名單,這份名單是早年前與李廣有利益輸送的人物,其中不乏一些朝中官員,更讓唐伯虎驚喜的是這份名單上赫然有足利義昭這個名字,很奇怪!當年李廣的利益關系怎麽能牽扯到遠在倭國的足利義昭,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唐伯虎希望事情鬧大,越大越好!
“田三!”
“屬下在!”
唐伯虎把名單交給田三說道:“按照名單上的名字,除了朝中官員不抓,剩下的人只要在京城!全部給我拿下!”
“是!大人!”田三大聲回應。
錦衣衛千戶與百戶之間是一道分水嶺,百戶充其量只是一個管人的!而錦衣衛指揮使與錦衣衛指揮使同知下便是錦衣衛千戶,到了千戶這個位置就真正的擁有了緝拿之權!
漂泊大雨的黑夜下,錦衣衛在雨夜裡橫行!京城中的幾處角落傳來了驚叫聲,一夜過去,京城中多了一些哭泣聲與鮮血!
大雨過去的大地上是漆黑一片的濕漉。
朝會召開,百官在朱佑樘的面前行禮!何鼎安靜的站在一邊看著這些官員的表情心中明白,今天的朝會一定很熱鬧!
隨著朝會的召開剛開始還很平靜,楊廷和,李東陽,楊一清等人卻等待著朝堂上的另一種聲音。
一個文官站出朝班大聲說道:“臣戶部尚書左侍郎,童文!彈劾錦衣衛千戶唐伯虎,公報私仇!幾次三番抓倭國使者入獄,此等作為有失國體,請陛下定奪!”
果然來了!這就是唐伯虎一直等著的,等著對方先跳出來!若是等著對方來算計自己,不如先打一通亂拳,讓對方手足無措逼躲在幕後準備出手的人現出原形,將被動化為主動,這個唐伯虎好算計!楊廷和心中暗暗吃驚。
戶部尚書左侍郎!一出手便是六部尚書中戶部的二把手!也能看得出這些人借著以大明律的正義想要將唐伯虎打入谷底,若這個唐伯虎不為官身只是一個平民,不是錦衣衛的唐伯虎就成了一個手無寸鐵的書生,任由拿捏!
這才是對方真正的目的吧。
“朕倒是聽說了此事!”朱佑樘點頭面無表情。
接著第二個官員站出朝班說道:“臣!都察院監察禦史徐誠,彈劾錦衣衛千戶唐伯虎,當街侮辱倭國使者,欲挑撥大明與倭國之間的藩屬關系,請陛下明察!”
“朕……”
朱佑樘話還沒說出口第三個官員站出朝班大聲說道:“臣,都察院僉都禦史劉常,彈劾唐伯虎顛倒黑白!擅用刑法,私自抓倭國使者入獄!”
……
一連三個朝中大臣站出朝班,齊聲彈劾唐伯虎!
接著讓朱佑樘頭皮發麻的一幕發生了,站在三省六部之後的一眾都察院言官全部跪倒在地,“臣等!都察院巡察禦史彈劾唐伯虎驕橫跋扈!枉顧國法,濫用私刑!請陛下剝去其官身以正視聽!”
整個都察院的巡查禦使都站了出來。
“呵呵!”朱佑樘冷笑著,“把唐伯虎給朕帶上來。”
“陛下!”何鼎站在一側小聲說道:“錦衣衛千戶,
唐伯虎依舊站在宮門外,等候陛下召見!” “讓他進來!”朱佑樘眼神閃爍著厲芒,“朕倒要看看他想說什麽!”
天空的烏雲還沒有散去,反而越加的厚重!身上的衣衫隨著大風獵獵作響,站在這座由永樂帝受命修建的這座名傳千古的紫禁城下,唐伯虎感覺天空與皇城像是連城了一片,看不到邊際。
“陛下,宣唐伯虎覲見!”小宦官來到宮門前對穿著一身錦衣衛製服的唐伯虎說道。
東宮
劉瑾匆匆來到朱厚照面前慌張地說道:“殿下!不好啦……”
“啥事!這麽慌慌張張。”朱厚照躺在榻上慵懶著。
“殿下!”劉瑾緊張地說道:“滿朝言官彈劾唐伯虎,這次唐大人怕是要過不去了!”
“你說什麽!”朱厚照猛然從床上坐起,“這次唐伯虎要闖了什麽大貨!真是太不像話,簡直比本太子還要胡鬧。”
朱厚照思索著說道:“不行!我不能乾等著,現在父皇應該還在早朝,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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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千戶唐伯虎一步步走進這座鉛雲下的紫禁城,沿著宮中的大道一路往上,來到這座皇城做宏偉的宮殿,微笑著站在殿下行禮大聲說道“臣!錦衣衛千戶,唐伯虎!拜見陛下!”
“進來!”朱佑樘冷聲說道。
唐伯虎一步步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眾官員笑著說道:“真是趕巧了,各位倒是一個不落的都在呢!”
“唐伯虎!”一個官員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三番幾次抓倭國使者所為何事!你堂堂錦衣衛千戶置國體於何地!”
“聽說你們在彈劾我?”唐伯虎微笑著卻眼神陰冷!
對方說道:“臣請陛下裁撤唐伯虎錦衣衛千戶之權!”
唐伯虎回聲問道:“不知閣下怎麽稱呼!”
……
朱厚照從東宮急匆匆趕來,一眼就看到站在百官面前的唐伯虎!雖然近百個言官對唐伯虎怒目而視,但是這個少年錦衣衛氣勢凌人,自信的笑著絲毫沒有畏懼!
橫眉冷對千夫所指!
這就是唐伯虎!一個能站在大是大非前,毫不退讓的少年!
這一刻朱厚照覺得自己沒有什麽好擔心!他是唐伯虎,從東海衛一路殺出來的少年書生!又是大明的錦衣衛千戶,大明太子悠哉的走進殿中,在眾臣與朱佑樘的目光下站到朝堂的一邊。
朱厚照破天荒的來到了朝堂,這讓朱佑樘有些吃驚!照著這個太子的秉性,此刻他應該還在東宮睡大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