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這兒呢。”
李牧從貢院出來,就看到了白巧巧在街對面揮手,獨孤九站在她身後。李牧趕緊邁步走了過去,輕輕拉住白巧巧的手,埋怨道:“娘子,不是跟你說了,不用過來,你的夫君是個天才呀,天才能出什麽問題?你挺著個大肚子在這兒等著,萬一累著了,我還不如不考了。”
白巧巧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小腹,其實也才兩個月,哪有什麽大肚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別亂說話了,娘在呢?”
“娘?”李牧抬起頭左右張望:“哪兒呢?沒看見呀?”
“在那邊的車裡呢,這邊馬車過不來,我就和小九先過來等著了。”
李牧感覺到獨孤九關切的目光,點了點頭,獨孤九便把視線收了回去,仿佛剛剛看過來的人不是他一樣。
“夫君,你怎麽這麽早就出來了?考題難不難呀?”
“難麽……”李牧聳聳肩,道:“應該不算難吧,反正我沒覺得有什麽難的……”忽然李牧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什麽事兒來似的,急切道:“差點忘了一件大事兒,哎呀,耽誤我賺多少錢!”李牧抓住獨孤九的胳膊,道:“二狗來了麽?這狗才來沒來?”
獨孤九也是一愣,忙答道:“來了,在老夫人身邊。”
“走走走,快走,我有事兒找他!”李牧說著,一馬當先地跑在前頭,白巧巧和獨孤九隻好跟著,好在這會兒都沒有考生出來,街道也不擁擠,很快便來到了停馬車的地方。
“二狗,過來!”
二狗聽見李牧叫他,趕緊顛顛地跑過去:“侯爺有什麽吩咐?”
“去,趕緊的,在四海賭坊開一個盤口,就賭我能不能中狀元。賠率越高越好,然後把賭坊現有的錢都壓上去,買我能中,這回本侯要通殺全城!”
“啊?”二狗一愣,心裡覺得不妥,但又不敢說,隻好眼巴巴地看向獨孤九,期望他能站出來說句話。白巧巧他不敢指望,再者說,白巧巧也從來沒問過賭坊的事情,她也不一定明白。
獨孤九倒是在賭坊玩過幾回,但他也沒什麽癮頭,所以對賭坊也不是很了解。面對二狗投來的目光,把視線偏到了一旁。二狗沒得辦法,隻好硬著頭皮說道:“侯爺……您是不是再斟酌一二,這個賠率有點兒,有點兒——”
“你什麽意思?”李牧盯住二狗的眼睛,道:“哈,現在做了大梁了,敢質疑本侯了是吧?”
“不不不,小人不敢,小人在侯爺面前,永遠是二狗,不是什麽大梁,只是這……賭坊現有將近十萬貫,都壓在這上面,萬一有個萬一,十萬貫啊,小人得提醒侯爺。”
“十萬貫怕什麽?你去找長孫衝,從內務府的帳上,再拿出十萬貫壓我贏,就當是陛下下的注。”
“這……”二狗忽覺脖子後頭冒涼風,咧嘴道:“侯爺,挪用內務府公款,可是要殺頭的。”
“你一個傳話的,膽子那麽小呢?殺頭也殺不到你的頭上,你怕什麽呀,快去,小心我踹你!”
二狗還想再勸一勸,挪蹭不肯走:“侯爺,您再想想,您三思啊——”
李牧抬起腳來:“踹你啦?踹啦?”
還沒等他一腳踹出去,忽然屁股後頭大力襲來,差點趴在地上,還好有二狗在前頭把他給接住了,免了一個狗啃泥。李牧大怒,回頭便罵:“哪個不知死的竟敢踹本侯的屁股?不想活了是不是?識相的跪在地上讓我踹回去,否則老子一聲令下剝了你的皮——是不可能的,陛下您怎麽這麽有空啊?”
李世民哼了一聲,道:“還不是某個想要剝了朕的皮,
還想挪用朕的錢去賭的混帳今天參加科舉麽?朕放不下心,過來瞧一瞧,得虧是來了,否則還不知道某人是如此的囂張跋扈!李牧,朕警告你,你自己的錢你怎麽處置,朕管不著,但是朕的錢,內帑的錢,你是一文錢也不許動,朕都是有用處的,不容你胡鬧!”“陛下,臣怎能是胡鬧呢?臣這是為陛下掙錢啊!必贏的錢,為何不取啊?”
“朕知道你怎麽想、”李世民一副看穿了一切的表情,眯起眼睛道:“你肯定是琢磨,若是朕也下了十萬貫,殿試的時候就會偏袒你,跟你同流合汙。朕豈會上當?”
“陛下,臣真的沒有此意——”
“有沒有都不重要,朕不想賺這個錢行吧?你就好好的考你的——”忽然李世民皺起雙眉, 道:“朕這幾日就聽聞,你每次都是提前交卷,朕本來還不信,今天親眼瞧見了,才真正信了。你小子真是狂妄得沒邊兒了,明字、明算等小科提前交卷也就算了,明經可是大科,你還不認真對待著?要是出了問你,你考得特別差,別說你丟臉,就是朕也跟著一起羞臊。”
李牧懶得解釋,道:“臣是有信心才這樣的,總不能答完了,跟監考官一起大眼瞪小眼吧。您不知道,一場五個監考官,其中的兩個,像是臣的護衛似的,左右兩大護法,一動都不動,直勾勾地盯著我。陛下明鑒,臣這樣的天才,還用得著作弊麽?”
“朕真是多余出宮一趟。”李世民無奈搖了搖頭,正巧,這時貢院大門打開,到了明經科正式結束的時候,所有參加考試的學子都從大門走出來,李世民伸手指了指,道:“那個是秦瓊家裡的小子麽?”
李牧趕緊喊:“秦懷道,這兒!”
秦懷道看到李牧,不想過來,也得過來。來到跟前,他先給李世民行了禮,然後又給李牧行了弟子禮,叫了一聲恩師。
“秦懷道,你考得如何?”
“回陛下的話,學生考的一般,貼文和大義十條都還可以,但是三道時務策,沒有十分信心。”
李世民笑道;“李牧,朕看過考題,這三道時務策正是你的拿手好戲,怎麽你的徒弟卻說沒有信心啊,難不成你教徒弟還留一手麽?”
“臣可沒有留一手,該教的臣都教了。秦懷道這是謙虛呢,陛下放心,他定是個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