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天窗被提了起來,金晨探頭道:“侯爺稍等,我去搬梯——”
話音未落,李牧忽然在金晨身後看到了一個影子,急忙叫道:“小心!”
可惜已經晚了,只聽一聲慘叫想起,金晨被人從天窗一腳踹了下來,地牢距離地面至少也有十米,這樣一頭栽下必死無疑,李牧容不得細想,本能地撲過去,用身體做了墊子,把金晨接住了。
腦漿迸裂的場面沒有發生,但是巨大的衝擊力,也讓兩人暈厥了過去。
踹金晨下來的人低頭瞅了瞅,又拿出一把鎖,把天窗鎖上了。
……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牧被胸口的疼痛折磨醒了,睜開眼睛,看到旁邊仍然暈厥的金晨,用手支了一下地面,左胳膊劇痛,他知道,自己的臂骨估計是被壓斷了。
此時已經天亮了,枯骨篝火已經熄滅,地上都是飛灰。李牧瞧了金晨一眼,忍著疼一點點挪蹭過去,撿起一根骨頭戳了戳她,道:“喂,沒死出個聲!”
沒有任何反應,李牧又爬了兩下,來到金晨身邊,伸手在她鼻子下面試了試,還有氣。
還有氣就是沒死嘍?
李牧看著金晨,咬了咬牙,一巴掌打了過去。
金晨挨了一個嘴巴,疼得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到李牧,有些錯愕,似乎不明白李牧為何要打她。
李牧擔心她反擊,趕緊指了指天上,金晨順著他的手指抬頭看,懵了一下,旋即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表情變得哀傷了起來,似乎要哭似的。
“你先別忙著哭、”李牧打斷了金晨,道:“先看看自己傷沒傷到,你可是從上面一頭栽下來的。”
金晨聽到話,上下摸了摸,道:“侯爺,我沒傷著。火神保佑,我一點也沒傷到。”
李牧咳嗽了一聲,沒好氣道:“感謝個屁的火神,你還是感謝感謝我吧,你沒傷著,那是因為我撲過來接的你,你把我胳膊砸斷了!”
“怎麽會這樣!”金晨趕忙過來扶李牧,伸手摸了一下,確認了傷勢,趕忙把周圍的骷髏都搬開,然後扶著李牧靠牆坐好。
“這可怎麽辦,也沒有傷藥。”金晨急得手足無措,仰頭喊道:“有沒有人啊,能不能拿些傷藥來,有人受傷了!”
連著喊了好幾遍,也沒人應聲,隻好又回到李牧身邊,想要再看看他的傷勢,李牧把她的手擋開,道:“別碰我了,我是被你給氣的。你這個蠢女人,你簡直蠢透了,不但害了你自己,還連累老子!你有今天的下場,完全就是活該,你活該!”
金晨抽噎道:“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李牧罵聲太大,抽動到了傷處,倒吸了一口冷氣,金晨又要伸手過來,李牧側身躲過,金晨不敢再靠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眼巴巴地看著李牧。
李牧看了看旁邊的骷髏,咬牙忍著疼,用還好使的右手,把骷髏的兩根腿骨掰了下來,金晨見他又拆骷髏,嚅囁了一下,像是要說點什麽,但最後開始沒有開口。
李牧緊咬牙關,把斷裂錯位的左臂骨捏正,捏的時候,他甚至能感覺到骨頭茬子在摩擦,劇痛令他全身冒汗,但他硬是一聲沒吭。
“哈……”李牧終於捏正了,用腳把腿骨踢過去,道:“從衣服上撕下兩個布條,把這倆骨頭,給我綁胳膊上。”
金晨把眼淚憋回去,乖乖地去吧骨頭撿了起來,夾在李牧的胳膊上,從衣服下擺撕下來兩條布,按照他的吩咐給綁上了。
“老子怎麽就遇上了你這個蠢女人!”
李牧氣急敗壞地又罵了一句,
金晨還是低著頭不出聲,事到如今,她自知說什麽都是辯解了。而且她現在更擔心的是地牢外面的情況,昨天她雖然沒看到踹她下來的人是誰,但是那個人身上的味道,她聞到了。是月季花香水的味道,因此,那個人隻可能是銀月。金晨怎麽也想不到,從小一起長大的銀月會做出這種事情。這也印證了她心中的一個不敢面對的事實,銀月真的是大祭司安排在她身邊的眼線,她真的跟自己不是一條心的。
想到這兒,金晨又要掉眼淚。
“憋回去!”
金晨不敢惹李牧,隻好強忍著憋了回去。李牧看著金晨,金晨也看著他,倆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李牧開口道:“踹你下來的人是銀月,你知道麽?”
金晨點了點頭,小聲道:“我聞到了香水味,知道是她。”
“所以她跟大祭司是一條心的,她做出這種事情來,外面的情況,你應當想得到了吧?”
“嗯。”金晨的聲音更小了,眼淚又要掉下來。
“你的族人若是肯投降,應該能活,若是不肯,估計難逃一死——你們處置不聽話的人, 都怎麽個處置法?”
金晨看了看左右的骷髏,沒出聲。
李牧也看了看左右的骷髏,失聲道:“該不會這就是——”
金晨點了點頭,道:“扔到地牢裡餓死。”
“……”
李牧深吸了口氣,強忍著要揍人的衝動,道:“這算是個好消息,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再扔進來的人,說明外面還是很平靜的。他們應該是把事情都推在了我的身上,比如說,我把你拐跑了,這種話她們說得出來。”
金晨沒有吭聲,她想的跟李牧想的一樣。
李牧揉了揉臉,道:“所以,我們倆就得跟這些骷髏一樣,餓死在這裡了?”
金晨還是不吭聲。
李牧盯著她,金晨被盯得有些發毛了,想要躲開,被李牧拉住了胳膊:“都到了這節骨眼上了,我希望你不要再騙我。”
李牧盯住金晨的眼睛,道:“我向火神發誓,這輩子再也不騙你。”
“好,那我問你,你會不會武功?”
金晨搖了搖頭。
李牧有些急了,道:“你騙人吧!不是什麽拜火教的教主麽?你們這個教派連武功都沒有?那你怎麽管理教眾?憑什麽讓他們聽你的啊?你別告訴我是用愛感化他們啊,我不信!”
“其實……”金晨有些掙扎,但剛剛發了誓,狠了狠心,還是決定說了:“原本是有武功的,可是二十年前出了一場變故,記載武功的聖火令丟了,隻留下了佔卜用的龜甲,到了上任教主的時候,本教武功就失傳了,我也就不會武功了,倒是懂一點點拳腳,也僅限於防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