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天了。”
披發的神武王坐在神武王府那不帶護欄的石橋上,身後放著一壇子酒,金色的蟒袍酒漬極濃,他才回京,雨田就來喚他入皇宮,說有急事。
夏廣隻一句就打發了“沒時間”。
第二十天了。
每次夢裡,第三夢的樣子都在變得模糊,像是要被徹底遺忘了,而直到現在,她也沒有來找自己,不僅是她,便是連其余的陰鬼也沒有出現。
四不言浩劫,仿若一場夢。
它是什麽?
神武王心裡忽然有些慌,因為他覺得自家那搭檔在自己懷裡所說的最後一番話,不像作偽。
“夏廣,你知道嗎其實我是騙你的,你即便夢到我,我也不會再活過來了我能感到它來了”
“你在為我悲傷嗎?這就是人的感情嗎?謝謝你,夏廣。”
然後那雪衣的江湖第一美人便是就此而去。
然後深夜,再也沒有侍女莫名其妙的煮好了很鹹很鹹的肉湯,來端給自己品嘗了。
這大周神武王順著自己的心意,自然感受到了悲傷,孤獨,難受,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惆悵。
當真是此去經年,當時良辰美景虛設,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而在他神悟的配合之下,那不知名的功法也因為自己的各種心態的加強,而變得更加完善,往著深處而去,似乎有什麽奧秘。
所以,夏廣決定將這純人類的功法提升到九十層,看看突破屏障後會遇到什麽,一股奇妙的期待感充斥在心頭,而腦海裡得到自明的提示,突破時間竟需要八個月。
“看來又要再京城裡常駐一段時間了。”
便在這時,又有人來報,說“雨公公來訪。”
那陰柔的太監恭敬道:“神武王,宮中真是急事,還請您移架。”
這些時日,太監雨田對於眼前這位年輕王爺的敬畏是越發深沉,平時只是覺得像個酒客,或是悠閑的逍遙王爺,但偶然的刹那裡,卻能感受到那極其恐怖的氣勢。
說完之後,雨田就是靜靜等著。
“走吧,我隨你去。”
既然要待至少八個月,夏廣自然也想去看看宮中到底是什麽局勢。
而這一去,便是被一群風華絕代的嬪妃們圍在了中間,各個哭得傷心,叔叔叔叔的叫個不停。
實話說,能入皇家的女子哪個不是萬裡挑一的美人,而皇宮說來富貴,但實則卻是一入宮廷深似海,這些放到江湖上,絕對都是百花榜上有名的佳人,此時都圍著那穿著黃金蟒袍的神武王哭哭啼啼。
夏廣這一問,才知曉新皇夏亨竟然遇刺而往,水鏡宮謀主郭浪子也是死於此次刺殺,這也省了他一番去水鏡宮質問的功夫。
聽了番簡要的描述,隻覺此事詭異無比,夏廣面對著一群美豔的嫂嫂,以及兩個還有些瑟縮的侄媳婦,他決定還是去調查調查。
先後尋來了當初值守的獄卒,甚至是四方宮門的出入記錄,以及暗衛傳來的消息,夏廣很快看到了這事背後有白蓮教的影子,而那位自己曾經的親人王九影也在其中。
手指在一張黑岩石桌上敲打,他身側坐著兩位嫂嫂,這兩位美人焦急的看著神武王,悄聲問:“叔叔,可有線索?”
夏廣側目一看,這兩位嫂嫂一個是端妃,即那皇子政的生母,還有一位則是華妃,是另一位小皇子瞬的生母,這兩位顯然都是宮鬥的佼佼者,才能脫穎而出,打扮的得體但卻帶著皇妃的嫵媚儀態,陪著自己查東查西。
神武王並不打算告訴她們自己查獲的東西,只是安慰了幾句。
這夏亨他本就沒打算饒過,如今白蓮教們代勞也未曾不行。
只是如有下次哼!
兩位妃子相視一眼,然後齊聲道:“國不可一日無君,還望叔叔主持大局。”
便在此時,忽然一道黑影從庭院後閃入,卻是風廠督主凌絕戶,“拜見神武王。”
端妃和華妃就裝傻,喝著茶,一副你不趕我走,我就不走的模樣,這種時候,能多聽到一個秘密,也是優勢。
凌絕戶便是直接傳音入密,一道聲線入了夏廣耳中。
“大人,夏樺領著西方軍準備回京。”
夏廣也不緊張,只是同樣以傳音入密之法問道:“哦?他如何回來?”
凌絕戶回到:“可能是宮裡出了叛徒,有人希望他回來,所以才將新皇駕崩的消息告訴了他。”
噠噠噠
夏廣手指敲擊著桌面,端妃華妃一頭霧水,呵呵繼續喝茶。
“絕戶,你作為探查消息的督主,應當猜到另一種可能。”
凌絕戶一愣,忽然滿頭大汗,他知道了神武王的意思,這普天之下除了宮中之人知曉新皇駕崩,那刺客也是必然知曉的,而他隻說了宮裡可能出了叛徒。
想到此處,他猛然跪地,叩首不息,“是卑職疏忽了。”
夏廣以傳音入密冷冷道:“沒有下次了。
去盯著那裡的動向,有大動作了在向我匯報,我喝酒,釣魚的時候,別來打擾。”
凌絕戶再磕了個重重的響頭,“謝大人。”
他背脊已經寒透了。
夏廣又道:“你今日裡,似乎那練的邪功有些岔了,以為多些新鮮人血就能補足了嗎?如此練下去,終究會魔心爆發,使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落個悲慘下場。”
聽到邪功,有聽到新鮮人血,凌絕戶身子顫了顫,這是自己最大的秘密,而神武王竟然一眼就看穿了!
“過來。 ”
夏廣招了招手。
凌絕戶想求饒,但終究還是硬著頭皮站了起來,低頭彎腰走了過去,若是江湖上有人看到這位風廠的人屠如此模樣,怕是是驚得眼珠子都彈出來。
這隻恐怖至極的風廠頭子此時如同一隻溫順的奴仆,低頭走到了那蟒袍少年面前,任由後者一指點在他丹田之處。
不過片刻功夫,夏廣收回了手,然後隨意道:“下去吧。”
凌絕戶感受著體內忽然充盈的強大內力,似乎之前強行練功,以及早年落下的一些問題都在這精純無比的內力覆蓋之下變得好轉。
這感激是真心的,震撼也是真心的,凌絕戶一跪到底,大聲道:“謝神武王栽培,卑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神武王雲淡風輕的喝著茶,一轉頭看向兩位嫂嫂,“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