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身高一米七八左右,蹬踏上閃亮裝飾著鉚釘的馬靴,近乎一米八的身高。
身周包圍著的盡是兩米五以上的犬戎巨人。
清一色的重兵器,便是行走在這長安的街頭,都是如同地震般,每次的行走,都帶著風雷之聲。
迎賓的客棧被推開,陽光都被擋住了,不少特別拔高的犬戎巨人都矮著頭,一個個鑽入這“矮門”。
深秋極寒,但強壯至極的體魄,使得不少巨人甚至還是著上身。
除卻幾處關節部位的野狼頭的護甲,再無其他多余衣物。
相比起來,那被包裹在銀白戰裙裡,高挑長腿的安吉拉公主,倒是玲瓏而文明了許多。
“各位犬戎的來客...請進。”
招待的官員本想好的詞,全被這一股風雷之勢打散了,他腦海裡想著犬戎手撕活人,刀槍不入的傳說,更是有些結巴了起來。
“我們,何時,能去見天子?”
為的那名只有兩米六的矮個子犬戎將軍,正是犬戎的溫和將軍,龐備。
他雖然不高,但是壯實,橫長的極其誇張,像是一堵牆。
便是入這客棧的門,他都是矮著頭,側著身子,才能進來。
“本...本官不知,各位就等著天子召...召見。”
那官員冷汗涔涔,那是一種被猛獸盯上的威壓。
眼前雖然只有百人,自己身後也有百名侍衛,可是...這氣場完全不一樣,如果真的打起來。
這官員堅信,自家這邊頂多用一百侍衛換對面兩三個巨人受傷,就了不得了。
“你下去吧。”
安吉拉克制著心裡的不滿。
在犬戎,這種懦夫就是連面見她的資格都沒有,哪有資格來接待她。
官員又想說幾句能撐起泱泱大周的體面話,可是唇才動,對面那些巨人便是乒乒乓乓坐了下來,大地又震動了下。
一雙一雙銅鈴般的牛眼,全都看向了他。
像是綿羊,被一百隻餓狼同時盯上。
那官員說不出話來,像被掐住了脖子,面色白了白,訕笑道:“那下官先告退了...”
話出了口,他才警覺,自己怎麽不自覺就用了“下官”兩字。
急忙匆匆轉身,到了門外才吐出兩字“蠻子”,又是跟身側的侍衛長道:“這蠻夷真是凶狠,野蠻。”
“蠻子而已嘛,比不得我們大周的文明帝邦。”
同時訕笑兩聲,算是在為自己挽回點兒面子。
只是犬戎巨人們耳力何其之好,安吉拉眉頭一豎,狠狠便是一掌拍下,面前木桌頓時散了架,她馬靴一蹬,右手就拔向腰間的長彎胡刀,“媽的,明明孬種,正面嚇得跟孫子似的,出了門就嘴上討回場子,我去教訓他們。”
也有個極其高壯的犬戎巨人在後面甕聲吆喝:“公主,不用你去,我一個人,就能碾碎他們一百個。都是泥巴糊的,老子不帶兵器,手就能全都撕了他們。”
但是龐備卻是伸手拉住了她,提醒道:“公主,我們...是來聯姻的。你打了人,鬧了事,還怎麽聯姻?這大周的天子,讓我們等,那就等等吧,不是安排了住處嗎?這地方雖然不結實,但可比老家好多了。”
兩人神色對視。
安吉拉眼中喊著怒意,但龐備卻是藏著凶險的深沉。
龐備知道若不是自己是犬戎裡最溫和的將軍,犬戎王絕不會派自己來。
那位王所求的,就是能順順利利把聯姻進行下去。
犬戎本就土地有限,又被那些詭異的區域壓榨,砸已經到了待不下去的地步了。
而安吉拉,是犬戎裡唯一,
應該還是能被大周人的審美接受的公主,她是個混血兒,娘親是被當年打草谷時,擄回去的某個美人。安吉拉掙動了幾下,卻是掙脫不了龐備如山般沉穩的手,無奈,這位公主只能坐下,氣鼓鼓的坐在一邊,腰間的長彎胡刀“啪”的一聲,甩向面前的將軍。
龐備一抬手,就是接下了胡刀,然後按在了長椅上,向著櫃台處喊道:“嘿,你們大周,就是這麽待客的?酒呢?菜呢?”
那藏在櫃台下的掌櫃,小二這才瑟縮的抬起了頭。
本以為迎接外賓還算是個好生意,可是這麽一看,簡直是噩夢啊。
“來,就來了。”
小二顫顫著道。
他們面對這些巨人,隻覺得難明的威壓。
桌子很快換了一張,酒肉也都上了桌。
安吉拉心情這才好了起來,畢竟在犬戎大家都是烤熟了灑鹽巴這種廚藝,哪比得上大周的色香俱全,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水清醇,入口甘之如飴。也遠非犬戎的劣質酒可比的。
犬戎巨人們顯然都是同樣的想法,悶頭吃飯,吃肉,喝酒。
“記住,一個人只能喝一壇,不許再多了!”
龐備生怕這群小子酒瘋,在飲酒之初就下了命令。
巨人們愁眉苦臉,卻都是甕聲答應。
喝酒,吃肉,巨人們頓時覺得來到了天堂,這花花中原,真是好地方啊。
如果自己等人不是聯姻,而是衝破那雁州光,坐著能令中原人嚇破膽子的巨狼,來此馳騁喝酒砍人頭,那才更爽。
但是龐備的存在,讓他們這群沒腦子的人也只是想想而已。
溫和將軍打起架來可是一點都不溫和。
眾巨人還記得,當初有一次攻城,這溫和將軍一個人扛著攻城木,直接就把那小城的城門給撞開了,然後一個人衝進了城中,卻又中了其間的埋伏。
天空箭如雨,他連招架不需要,只是靠著肉體的力量,就全部硬抗了下來。然後又是一撞,撞開了裡面的第二道門。
直接屠城。
這將軍,可是能夠一人屠一城的存在。
用中原人的算法來說,龐備這一身天生加橫練的功夫,應該是紅塵境巔峰了。
只是這些中原人都是偏向技藝,內功,哪裡有龐將軍這等震撼的出手。
何況一個境界,從上到下,差距極大,根本不是可以用簡單的標簽來衡量的。
眾巨人們,正喝著酒。
客棧的門,卻是猛然被推開了,秋末的冷風倒灌而入。
還有幾片踟躕的暗黃枯葉,在青石地板上,刮著刺耳的聲響。
一道黑影橫亙在門前,背後負著把大刀,雙目有神,氣質彪悍,頭往後扎成辮子,臉上更是有一道從眉處往下順延的疤。
只是看著就是不凡。
“在下魯公凶,當年親人在雁山關外遭遇不測,今日...你們雖為外賓,我報不得仇,但...”
話還沒說完,安吉拉直接打斷了他,長腿“啪”的一聲架在桌上,饒有趣味看著這個長安來的俠客模樣打扮的人,“少囉嗦,要打架是不是?我陪你打。”
“我不打女人。”
魯公凶沉聲道。
“那就接我一刀。”
安吉拉正好一肚子的火,沒地方爆,生怕龐備攔她,抬手抓著胡刀,就甩了出去。
刀凶戾,呼嘯長鳴,來回反轉,先是成了銀盤。
轉瞬之間又化作一卷狂暴的風雷!
那魯公凶冷哼一聲,拔刀,運氣,去架。
格擋。
刀與刀相觸碰。
如同炸裂的響聲,刺破耳膜。
一道難以想象的巨力,從那風雷般的胡刀上傳來。
魯公凶隻覺自己像是被一頭大象踹了一腳,身形不受控制,驟然被轟起,向著門外倒飛出去。
而那胡刀在觸碰之後,又是反彈而回,轉了幾圈,落回了安吉拉手上。
看看門外那雙腿朝天的中原俠客,犬戎的公主哈哈大笑起來,“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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