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區,嘉賓席。
“恭喜啊,恭喜,再次斬獲一場勝利。”
“呵呵,謝謝,謝謝,運氣好而已。”
在第二場比賽結束後,像這樣的對話已經出現了好幾次,不少嘉賓已經開始起身向小程表示祝賀,盡管這些話語空洞又單調,祝賀者臉上的笑容也毫無真意,但小程對此並不挑剔,依然樂呵呵地起身,接受並感謝了所有人的祝賀。
雖然比賽還沒有完全結束,但這裡卻洋溢著一種勝負已經揭曉的氛圍。這些嘉賓平時裡的關系算不上友好,畢竟彼此都是競爭對手,不可能奢望和睦相處,但此時,這些不怎麽友好的人卻十分默契地達成了意見一致,那就是——七區贏不了。
這也難怪,就算風之子算不上強隊,但畢竟也是職業隊,七區前兩名車手已經輸得那麽慘了,最後一個車手就算實力稍微強點,也不可能有辦法從三名職業車手的包圍圈中突出重圍。這場比賽,勝利是屬於五區的,這件事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默認。
好不容易才和大家致意完畢,小程重新坐回椅子上,長長吐出一口氣,然後臉朝向大家看不到的方向,面帶不屑地跟教練說道:“這幫假惺惺的家夥,先前我邀請他們來看比賽時,個個牛皮得不行,現在見比賽快贏了,一個個馬上又跟哈巴狗一樣,做作得可以。”
教練露出苦笑,說:“畢竟咱的對手是飛火,誰都知道飛火裡有個很厲害的林思語,恐怕他們答應來看比賽,是想看咱們出醜的,結果卻沒想到對手大意輕敵,竟然連最強陣容都不派出來,這場比賽等我們贏了,評價肯定會上漲,他們八成都是來拉攏關系的。”
“那倒是,如果能把林思語拉進我的隊裡,到時候風之子可就不是他們能高攀得起的了……呵呵呵。”想著風之子水漲船高的未來,小程就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只要聯賽名次提高了,車隊就會有廠商提供讚助,到時候大把大把的鈔票就會進入他的口袋裡了。
而距離美夢成真,只剩下最後一步,那就是擊敗對方僅剩的一名車手。這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小程心想。
……
霸氣星辰回到隊裡,雖然他對於自己輸得很難看的事實感到自責不已,但大家都沒有說什麽,比起在意已經過去的敗北,倒不如專心應對尚還有一絲希望的未來。
拍拍霸氣星辰的肩膀後,竹林聽雨轉頭向天倫確認到:“已經沒問題嗎,天倫?”
“沒問題,隨時可以開始。”天倫點頭。
天倫的樣子看著跟平時似乎有點不太一樣,語氣有點陰沉,不過竹林聽雨並沒有做出特別的反應,只是靜靜看著這樣的他,再次問道:“真的沒問題了嗎?”
“嗯。”天倫依舊只是點頭。
“好吧。”竹林聽雨吐出一口氣,事到如今也已經別無他法,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相信天倫,“就靠你了,去吧。”
隨著天倫離開隊伍,緊繃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些,青空這才開口問出一直憋在心裡的疑問:“隊長,我怎麽感覺……今天的天倫有點奇怪?”
“對,我也是這麽覺得的,怎麽說呢,總感覺,他的氣勢有點讓人……害怕。”子不語也跟著說。
“那是當然,因為他在生氣。”竹林聽雨回答說,那副淡定的樣子,仿佛早就知道了似的。
“生氣?為什麽要生氣?”青空等人不解。
“大概是心裡有什麽地方被戳到了吧,車手也是人,只要是人就都有無法忍受的事情,只要那個點被觸碰,即使在旁人看來再怎麽無所謂,他也會怒不可遏。”竹林聽雨說。
聽完解釋,青空點點頭,但心裡的擔憂卻並沒有削弱多少,“他那種狀態真的沒問題嗎?如果沒辦法維持平常心,應該很難保持水準吧?”
青空會這麽想也是理所當然,畢竟他才剛剛因為心態失衡而發生事故,所以才會擔心相同的事也發生在天倫身上。不過竹林聽雨很顯然不這麽想。
竹林聽雨搖搖頭,說:“難道你忘了嗎,青空。”
“啊?”青空一愣,不知道隊長是在指什麽。
見青空一臉茫然,竹林聽雨便繼續說下去:“這種事怎麽可以忘掉呢?之前天倫和子不語比賽的時候,他可是比現在還要生氣。”
經竹林聽雨這麽一說,大家頓時豁然開朗,照常識來講,車手一旦生氣確實很難發揮水準,但常識這種事就從來沒在天倫身上起作用過。就如同竹林聽雨所說,之前天倫正是在一怒之下才向子不語主動發起的挑戰,最後結果呢?非但沒輸,反而還超水平地發揮了水準,乾淨利落地擊敗了子不語,所以正是應驗了當初總結的那句話:他越瘋狂,就跑得越快。
天倫的瘋狂能否幫助七區度過這次難關呢?大家心裡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卻沒能得出答案,因為真正的答案,需要靠天倫自己來創造。
與此同時,連續贏得兩場比賽的長河,也回到了隊伍裡,就連平時不苟言笑的流年此時也稱讚道:“這兩場跑得都不錯。”
長河知道以隊長的性格說出這句話來很難得,所以即使心情十分愉快,也馬上收起了得意的表情,摸著頭謙虛地回應:“還行,還行。”
“還剩下一名對手, 不要大意,你知道該怎麽做吧?”流年問道。
“當然。”長河點點頭,“毫不客氣地甩掉對手。”
“錯。”
聽見流年毫不猶豫的否定回應,長河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嘴裡不由得發出“啊?”的疑問聲。見他這幅表情,流年依然維持著不急不慢的語氣,解釋說:“接下來的比賽,我要你忍耐住超車的欲望,好好跟在對手的後面。”
聽完流年的解釋,長河反而更加疑惑了,“跟在對手後面?為什麽要那麽做?”
“對方最後那名車手不簡單,我能感覺到,在觀察清楚他的本事之前不能大意。”流年說。
對此,長河不禁露出為難的表情,“可是,程總跟我說過,要我……”
“那種人的話有什麽好聽的,想要贏比賽,就聽我的,不用懷疑。”流年的語氣說得很死,令長河不敢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