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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漢室》第595章 急於催攻
當其死在乎軍檢正,成其功在乎戰陣詳。”————————【虎鈐經·卷三】

 大雨逐漸小了起來,天空仍是陰沉沉的一片,淅淅瀝瀝的雨點降落到地上,城牆的磚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濕滑,守城的袁軍也比任何時候都要輕松。

 一個士兵艱難的從雲梯上探出身,伸手摸上濕漉漉的牆磚,手指還沒用力便一骨碌從城牆上滑了下去,重重的摔在泥地裡。

 南皮城頭幾乎每處都是這樣一幅場景,雖然大雨浸濕了弓弦,開不得弓,但濕滑的牆磚卻給城下官軍帶來了不小的阻礙。他們幾乎不用費事沒力氣就可以將站都站不穩的官軍推下城牆摔死,跟昨天比起來,今天這場仗是對官軍的煎熬,登上城不僅困難重重、而且損失慘重。有不少都伯前來找主將反應情況,請求暫時停兵休戰,等雨停了再攻城。

 於禁聽了倒還忍得住,態度堅決的說道:“軍令如此,我豈能擅做主張!”

 “這樣的城牆,再來一萬人也爬不上去!”有都伯不滿的說道:“不過多等些時日,何必要急著填命進去?底下人怨言都很大。”

 “是那些青州兵?”於禁譏諷一笑:“驕縱慣了的人,不用理他們。”他早就看那些軍紀散漫的青州兵不順眼,此時說話也不甚客氣,於禁瞧了眼部將的神色,也不忍讓他們寒心,便抬頭看了看不見有停歇趨勢的雨天,歎道:“爾等先暫緩攻城,我自去與樊將軍相商。”

 “多謝將軍開恩!”一群人高興的說道。

 於禁牽馬來到太史慈的營帳,迎面便見到太史慈與李典、陳到等人揭帳而出,幾人碰了個面,太史慈說道:“文則來的正好,我們一起去西城。”

 這裡的‘西城’指的是扎營城西的揚威將軍樊稠,作為這三日攻城之期的主將,太史慈等人凡事都得先與他商量,重大事件最後再請皇帝定奪。

 樊稠此時赤著上身坐在胡床上,讓一個醫者包扎腰上的傷口,見到太史慈等人湧入,他不悅的挑了挑眉:“爾等都來做什麽?今日不攻城了?想違軍令?”

 “我等不敢違令。”太史慈抱拳向身後諸將看了看,輕聲說道:“只是如今下雨,城頭濕滑,將士們不便攀城作戰,既無寸進,將士又多無辜損命。我等想著,不妨上奏天子,趁此雨稍作休整,等雨停日出,再振作攻城也不遲。”

 “休整?”樊稠此時就盼著明日能把軍旗插在南皮城頭,哪裡還會再拖一段時間?若是拖得久了,皇帝或者其麾下的南北軍將校們沒了耐性,將攻城的任務接了過去,那樊稠自己怎麽辦?他冷笑道:“我許你們延期再戰,天子可會許我?三日破城,是我在天子面前立下的軍令狀,爾等不勠力攻城,如今是要害我受罰嗎?都給我回去!”

 他這一喝,身旁的醫者被嚇了一跳,驚懼的就要跪下。

 太史慈卻沒有被樊稠所嚇到,他如今仍是於禁、李典等人的上司,自覺有必要將事情擔起來,為他們出頭:“如此大的雨,在城牆上誰也站不住,樊將軍簡直是視人命如草芥!陛下治軍雖嚴,但也愛惜將士,樊將軍難道就沒有絲毫體悟上意麽!”

 “樊將軍這兩日不曾出動一兵一卒,可見是真的愛惜將士了。”站在後面的關羽面若寒霜,語氣沉沉的說道:“同為天子兵將,為何就只有我等的兵馬不算人命?樊將軍不給個交代,我關雲長不服。”

 樊稠頓時一噎,關羽雖是才歸附不久的將領,但他與如日中天的平南將軍徐晃是同鄉好友,這層關系就不得不讓他小心了。更何況關羽曾經的主官劉備此時正在皇帝身邊擔任侍中,對方如果真要上報天聽,在行動上也不是辦不到。他冷靜了一下,不屑道:“你區區小校,擅自插話,太狂妄,也太視軍法如無物了!”

 說到這裡,他看見太史慈欲要出面求情,立即搶白道:“本將明白,爾等只是患不公,我如今的傷勢爾等也都見到了,不是我有意藏鋒,而是實在難以登城殺敵。”說著他便伸手將身邊仍跪伏在地的醫者一把拉了起來,這一番動作牽到了傷口,樊稠疼的抽了口冷氣,又接著讓醫者為自己處理腰間的創傷:“既然爾等愛惜兵卒,我又豈能強人所難!爾等這就回去,且看我涼州健兒如何攻城!”

 眾人見他腰間的傷勢不似作偽,又好像是要負傷攻城,本來興師問罪的心思忽然就消散了一半,於禁心裡仍保持著冷靜,他知道這不是樊稠肯不肯出力作戰的問題,而是在雨天根本不適合作戰!再打下去,城攻不下,自己就要先損失慘重了,將士不滿,又怎麽會白白為你送命?到時候一齊鬧將起來,恐怕後果會比現在還嚴重。

 於禁與李典等人對視一眼,見關羽面色稍霽,頓覺不妙,正要開口說話,身後卻又進來一人——正是因事前往禦營的監軍謁者魯肅。

 “樊將軍的傷勢好些了沒有?”魯肅憨厚的笑著,像是沒有看見這裡殘留的劍拔弩張的氛圍,他大步往前走去,俯身看了看樊稠的傷勢,自顧自的說道:“在下剛從禦營過來,國家特托我看望,我砍——樊將軍這傷勢不輕,仍要指揮調度,實在可貴。”

 樊稠聞之動容,他聽到皇帝關心他的傷勢,還道是賈詡在皇帝身邊為他說好話起到了效果,於是作態道:“這不妨事,魯監軍來的好,我見雨小了些,正要督眾將聚兵攻城。盡早攻破南皮,解決大患,我等才好回報陛下栽培之心。”

 魯肅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的說道:“樊將軍說的是,陛下不但關切將軍傷情,更關切此番攻城。這不,陛下還特命偏將軍領兵來做樊將軍的副手,一力攻城。”

 “沮雋?”樊稠驚道:“他不是留守樂成防備高乾、牽招麽?陛下怎麽將他調來了?”

 “剛得的消息,將軍還有所不知。”魯肅樂呵呵的笑道:“張將軍在鄚縣大破袁熙,高乾被斬,牽招已經率部下騎兵投誠了。”

 河間,鄚縣。

 午時剛過,兩軍遇於易水之南。平北將軍張遼麾下步騎兩萬,以張郃統步兵列陣以待,自己則率騎兵為右翼,大軍另一側緊靠易水。甲衣齊整,殺氣連連,全軍上下鬥志昂然,而對面的袁熙、高乾等軍雖是兵馬眾多,但此時已經鬧哄哄的亂成一片。

 先是牽招所率的騎兵動了起來,然後再是緊鄰的步軍也丟棄軍旗,哄然作亂。張遼率領騎兵親自衝鋒,與牽招所部騎兵混在一起,聯手將閻柔的烏桓騎兵打的節節敗退,沒有了烏桓騎兵的守護,袁熙、高乾等人的步兵軍陣在張郃眼中簡直不值一哂。監軍謁者法正當即命人擊鼓進軍,張郃聞令親自率領麾下士卒往前,他的軍陣宛如春水洪潮衝碎堅冰,袁熙等人的部眾登時碎裂開來。

 焦觸、張南二將還在試圖往前攔住,可他們是張郃曾奉袁紹之命一手‘培養’出來的軍中新銳,行軍布陣自然露出了許多破綻。而張郃正是由這些破綻尋找到突破口,以少擊眾,聲勢很快就蓋過了對方。

 “將軍、將軍!”焦觸逃命不及,忙不迭的跪下說道:“將軍繞我一命,末將願降,末將願降!”

 張郃念在彼此曾並肩作戰的份上,一時心軟,正要傳喚左右用繩子將他捆起來聽候發落,可誰知焦觸又說了一句求饒的話:“將軍當年提攜指教之恩,末將永世不忘,今日若是救我一命,末將此生願供驅使!”

 “倒是會胡亂攀附。”張郃眉頭一豎,他生怕自己哪裡不乾淨會遭人中傷,此時聽了焦觸的話,張郃哪裡還能留他性命?當即冷笑道:“左右,還不擒殺了他!”

 焦觸嚇得從原地跳起來,剛要試圖反抗,就被十來個親兵按在地上殺了。

 還有一個張南。

 張郃心裡想到,焦觸既然口出狂言,那麽張南與他也是一樣,此二人都留不得,得先趁機會除掉才是。

 於是張郃越戰越勇,深入敵陣,全然沒有以往那樣穩扎穩打、步步為營的作風。而一側的張遼也是策動鐵騎,自東向西,斜對易水,向袁熙軍發起衝鋒。鐵蹄衝鋒踏地,仿佛地動山搖一般,連砂石都抖震不停。那些尚沒有來得及逃走的軍士,見此情形魂飛魄散,把軍旗兵器全扔在了地上,只顧保命朝北邊飛奔逃走。而不及逃走的則被張遼與牽招的騎兵洪流追及而撞倒在地,霎時就被踏做了肉泥。

 值此情形,袁熙敗局已定,在張南、閻柔的保護下北上易京。而高乾則改裝易容,走間道意圖潛行逃竄,結果被部下郭援所殺,最後送至張遼的手中。

 “螳臂也敢當車。”張遼吩咐張郃打點戰場、清點損傷,顧自命人將高乾的頭封存好,準備連捷報一同送往南皮軍前,他對歸降的牽招說道:“子經,你知道袁熙為何會敗麽?”

 “是因為驕兵必敗。”牽招抱拳說道:“袁熙擊敗劉公之後,志得意滿,以為麾下精銳無當。由此輕敵冒進,先於高陽遭遇將軍,未等高乾與之合兵便受大敗。如今又敗於鄚縣,則是袁熙、高乾等人不聽我之言,假權亂為之故。”

 “哦?”法正好奇道:“袁熙不聽你什麽話?”

 “在高陽時,我便建議彼等,解瀆亭離此不遠,倘若能派遣輕兵,劫奪劉公,則河北必然震動。張將軍未戰而先獲一罪,受譴之下,必急於營救劉公,豈能安心與我接戰?”牽招坦然說道。

 法正與張遼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同程度的驚訝。然而解瀆亭在當時離高陽也不算近,劉虞也不是單槍匹馬,身邊還有鮮於銀、鮮於輔等一乾兵馬保護著,何況張遼當時正在近側,要想派輕兵劫持,並沒有說的那麽容易。

 “那之後呢?在鄚縣你又說了什麽。”法正笑了笑,繼續問道。

 “什麽也沒講,反倒是袁熙怪罪高乾相援太慢,高乾又嫌我行軍遲緩,要將我軍法。”牽招面有不服,他本是袁紹所舉薦,如今若不是真的備受委屈、又前途暗淡,他豈會輕易脫離舉主:“所以在路上接到玄德的信使後,便決議反正歸順。”

 直到現在,張遼與法正才弄清楚牽招真正歸順的原委,他們由此也都放下了心,法正說道:“幽州未破,依我之見,還是得收拾兵馬,乘勝北上才是。”

 “袁熙經此一戰,實力大損,陛下既拜我平北將軍,我自當要負起平北重任。”張遼當仁不讓的說道,接著,他便吩咐張郃整頓兵馬,準備北上易縣。面授軍令時,他對張郃說道:“儁乂,易縣是你曾攻破過的,當是熟悉無比。我將易縣交給你去攻,應是正當其任了吧?”

 張郃幾番輾轉重回故地,心中自然是感慨良多,也是極自信的說道:“末將遵令!”

 如今張遼麾下已有了張郃、牽招兩員降將,自己的直屬兵馬反倒被他二人隱隱壓了過去, 他心裡提防著,有意使彼二人保持距離:“子經就跟著我,到了幽州,面對著烏桓、鮮卑等胡騎,你我騎兵還有用武之地。”

 牽招自然領命,這時法正忽然向張遼使了個眼色,張遼會意,在私下裡兩人見面時說道:“孝直。”此時他二人的關系已經很熟悉了:“真要將王伯方送過去?”

 “破鄴城之後,連諸葛太守都退回河間了,他一個河東郡督郵,縱有隨軍之任,又豈有隨這麽遠的?”法正說的正是王端,這段時間以來,王端一直在與諸葛玄負責軍中糧草,在軍略上也說不上什麽話,能力不顯,常常使很多人都下意識的忽略了他:“若陛下有心,此時怎不給他另授職務?掛著河東督郵的官,實在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那就讓他與郭援一同南下報捷?”張遼想了想說道,其實這王端一直規矩本分,但沒什麽大貢獻,帶著他也有些多余。聽了法正的話之後,他又覺得總這麽留著有點不妥,還是得明白皇帝的意思——再不濟,也得提醒一下皇帝別忘了自己的表哥還在張遼這裡。

 “這樣也好,我在捷報裡多為他表功,看看天子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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