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伯拄著盲杖引導兩個人進入了他三十平的小房子。
雖然盲伯眼睛看不見,但是東西都整理的井井有條,摸索著坐在八仙桌的一邊,親切的說:
“天卦乾,我記得你叫紅蓮,是鎮守西北區的吧,怎麽來到東北區了,小汪怎麽沒來?”
“盲伯,東北區最近有些不太安定,我來這裡協助清一,遇上了點麻煩,希望您老能幫個忙。”
紅蓮幫盲伯倒了一杯水茶水,客氣地說道。
“嗨,我跟你師傅老畢是老交情了,還一起喝過酒,唱過智取威虎山呢!
幫忙老頭子自然是樂意的,只是我年輕的時候,不太專注修行,這個一把年紀了,道行怕是還不如你們八卦代字。”
盲伯面色有些微紅。
“您老妄自菲薄了,您的問米招魂術可是一絕!師傅他老人家可是經常向我提起的。”
紅蓮輕輕的拍了一記馬屁。
盲伯很是享受:
“呵呵,老頭子也就這麽點本事了,行,你們想請誰,只要沒有魂飛魄散,我都能給你招過來!
不過醜話得說在前面,問米有三不問的行規,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誰也違背不得!”
“您老放心,這事兒我明白。”
紅蓮輕輕的應允。
“不該問的老頭子也不問,知道的太多沒有什麽好處,你們做好準備,
逝者的姓名,生辰八字寫在這張路帖上。”
說著,盲伯遞過來一張黃色的裱紙。
陳然顫抖著手把吳願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寫在了上面,有些沙啞地說:
“盲伯,拜托你了。”
盲伯點了點頭,掛起天師法相,供起香燭,擺好冥幣黃紙,準備了一碗大米,上面臥著一個雞蛋。
“一會兒見到什麽都不要害怕,記住,問米三不問,
不問至親,不問枉死冤魂,不問無名無姓,問米這麽多禁忌,怕就怕的是學藝不精,冤魂纏身。”
盲伯頓了頓話語,拿起黃裱紙在香燭上點燃,然後放在桌面上的一個小瓷碗中,有摸索出一個錢串子,在黃裱紙灰的瓷碗中搖晃了三圈。
“問米,是招魂術的一種,生人心願未了,逝者無處傾訴,於是有了問米,溝通陰陽!”
盲伯正襟危坐,右手豎掌插入米碗中,反覆的抽插,一邊抽插一邊唱著小調兒:
“月光光,把命揚……”
唱了大概五分多鍾,仍然沒有任何反應,盲伯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
“咳咳,生辰八字和姓名沒有弄錯吧!”
盲伯側著耳朵,問陳然。
“沒錯的,盲伯,是不是他還活著?”
陳然期待的問道。
“額,米沒有炸,說明這個人陽壽已盡,只是不太好請而已,不要著急,我有辦法!”
盲伯劃破指尖,在桌面上劃了一道問米中極其高深的拘靈符!
然後抓起一把米向陳然灑去,而後不停的重擊桌面!
啪啪啪的悶響扣人心弦。
“魂遊地府,就要用米,米可以打通新陽路!拍可以拍開鬼門關,陽間幽魂也受拘靈符的召請!”
拍到第九下!盲伯抖動了一下身子,陰笑起來。
“人請來了。”
紅蓮在陳然耳邊輕輕的說道。
陳然一時間淚眼朦朧:
“阿願,你怎麽就死了呢?”
聽到這話,盲伯的面部極度扭曲了起來,沒有答話。
陳然又陸續問了幾個問題,盲伯一句話都沒有回答。
陳然這邊哭的更厲害了。
突然盲伯手結道家九字法印: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定!”
盲伯仿佛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渾身被冷汗浸透,生氣的說:
“這他丫的是一隻半步厲鬼,已經沒有了神智!紅蓮,快,收了他,我拘不了他太長時間!”
紅蓮眯了眯眼睛,迅速的撿起盲伯家中角落裡的收鬼甕。
另一邊八仙飯店,孫大娘的玩偶突然炸裂,把孫大娘嚇了一跳,緊接著暴怒起來,抄起腰鼓就不停的拍動,一邊拍一邊唱著咿咿呀呀的苗疆咒語。
“媽的,感動老娘魂蠱的主意!真是不自量力。”
孫大娘的嘴角猙獰的笑了起來。
隨著孫大娘腰鼓的拍動,長春市盲伯的臉色就慢慢的發黑。
眼見這種情況,紅蓮心中也是著急,緊忙口念法決:
“五星鎮彩,光照玄明,千神萬聖,護我真靈,巨天猛獸,製服五兵,所到之處,萬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隨著紅蓮的口訣,收鬼甕產生了一股玄妙的吸力!但是並沒有什麽卵用!
盲伯松開了九字法訣,猛的抓死了一把米,
“紅蓮,是有人與咱們鬥法呢!哼,這是看不起我們問米的!那就互相傷害吧!”
說完,盲伯就把一把米塞到了口中,咬破了舌尖把口中的米染紅。
手掐劍訣,宣:
“神兵火急,寶八如意!”
猛的向火燭噴出一口血米,打到了天師像上。
天師像一陣華光,盲伯怒吼一聲:
“敕!”
一道劍光打在盲伯身上,把盲伯打出老遠。
而另一邊,孫大娘的八仙飯店也憑空出現一道劍芒,直直的打在孫大娘的身上。
孫大娘也飛出老遠,砸在牆上,
“媽的,咱們這梁子算是結下了,誰特麽沒事拘我的魂蠱!孫大娘爬到她的人偶旁邊,用中指血點在了破碎了的人偶中的黑色魂丸上,給我弄死他!”
說完就暈了過去。
長春市這邊,眼見盲伯表演了一下空中飛人,可把紅蓮和陳然嚇了一跳:
“盲伯,你沒事吧!”
紅蓮和陳然趕忙去把盲伯扶起來!
“你摔一下試試!”
盲伯勉強站起身來, www.uukanshu.net 摸索著他的床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藥丸服了下去,然後倒在床上:
“我能做的就這麽多了,這個魂已經被人煉化了,神智全無,而且煉化得相當高明!
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蠱師!不過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那個蠱師現在一定不會比我好多少!
你們小心應付就好。”
盲伯的話音剛落,門外就狂風大作,風吹的大門吱呀吱呀的晃動,屋內的冥幣被吹的到處都是,門前一個穿著西裝,面目全非,只有一隻獨眼,赤紅的頭髮,呆愣愣的站在門口。
“這……”
一時間屋內的三人相顧無言,半晌盲伯才嘟囔了一句:
“好尷尬啊……”相師異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