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為什麽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不屬於那個被我殺死的……小道士!”
“姐姐!”
“紅紅!”
塗山雅雅、塗山容容還有翠玉靈刹那間明白過來,眼前的雖然是塗山蘇蘇的身體,但是靈魂意識卻正是塗山紅紅!
只是她的話,是什麽意思……
當年她們被抓的事,以及之後遇到阿虛的事因為某些原因,並沒有對其他人提及。
翠玉靈也只是隱約知道有這麽一件事,塗山雅雅更是在阿虛來到塗山之後才知道了他們是在曾經某次意外中相識。
但說道具體情況,就是阿虛也都沒有告訴她,畢竟對於阿虛來說,差點被賣到某娛樂場所,那可是無法回首的黑歷史。
紫虛看到這一幕,頓時感覺心好累,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雖然“波”這種東西,那倆都沒有……
“姐姐!你在說什麽?小道士是老死的吧,你什麽時候殺過他!?”塗山容容聽到她的問話,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問出口來。
“那告訴我啊!”塗山蘇蘇的臉上滾下晶瑩的淚珠,嘶聲呐喊出來:“阿虛!到底是誰——!”
只是話音落下,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姐姐!”
塗山雅雅和塗山容容大喊著衝上前去,塗山雅雅一把將她撈在懷中,塗山容容在一旁查看一番,沉著臉說道:“精神透支,昏過去了!”
頓了片刻,才咬著嘴唇說道:“姐姐的記憶——被人動過!”
……
幾人離開已經狼藉一片的密室,去往塗山蘇蘇房間將她安頓好,才紛紛坐了下來。
只是,三隻女妖怪的臉色都十分的不好看,就算剛剛塗山容容不說,他們也都看出來了,塗山紅紅的記憶被人修改過……
想到某種可能性,她們散發出的氣場更是讓屋內氣氛越發的低沉了下去。
紫虛靠在一旁的立柱上,目光在她們身上來回流轉,不知道該不該先離開,今天這一連串的事情,即便是他,也感覺十分壓抑、有些呼吸不暢,更不必提她們幾個當事人……
只是當他準備提出告辭的時候,已經變回了一貫衣著的塗山容容突然開口說話了。
“不是那個妖婦!她還沒有那個本事!”塗山容容頗有些咬牙啟齒的說著,臉上兩道獸紋跟著跳動著,“是阿虛!他果然在當時——沒有死!”
“當年你們遇到阿虛,到底發生了什麽?”塗山雅雅手肘撐在桌面上,五指深陷在濃密亮澤的一頭黑發之中,“那個小道士,又是誰……”
“你倆都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
“當年……”塗山容容沉默半晌,向著窗外某個方向瞥了一眼,低沉著聲音開始將當年的往事娓娓道來。
被她看過去的方向,隱在暗處的六耳也跟著抖了抖耳朵,雙目迷離,陷入了回憶之中……
————————
夜幕之下,阿虛慵懶的斜靠在一顆大樹下,隨手一揮,升起一團篝火,搖了搖已經見底的酒壇,十分懊惱的歎道:“哎……竟然光顧著救那三隻小鬼,忘了把那幾壇酒給救出來!真是……福(不)闊(幸)達(啊)——!”
劃破夜空的哀鳴聲,驚起滿林子已經棲息的雀鳥。
“哎,該死的沒死撂……本來該活著的又特麽被乾掉了……這手怎就這麽賤呢!要是能看見,真想看看他們的面相啊……”阿虛垂著眼簾發出一聲微不可查的低喃。
而在不遠之處,兩顆小腦袋正趴在一個地洞口,滿臉糾結的看著一隻金發獸耳的小蘿莉臉貼著地,使勁的伸直手臂,在地洞裡探索著什麽……
此時那聲裝模作樣的哀鳴聲驟然傳來,已經捏住什麽在手中的塗山紅紅,被嚇了一跳,手上一松……
“混蛋!臭瞎子!叫魂啊!”
塗山紅紅腦門上血管暴起,呈現兩個大大的井字!從洞中抽出空空如也的一隻小手,狠狠的捏了起來。
“姐姐……”塗山容容小聲的呼喊,小臉兒糾結了一番還是說道:“我們不要吃小兔子了好不好?肯定是我們以前吃的小兔子太多,才會被那個壞道士想要賣到那個天香院被人吃掉的!”
塗山紅紅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不好跟她解釋天香院是個什麽地方,頓時惡狠狠的瞪向了一旁跟她們一起被阿虛用眼睛不方便為理由,打發出來“找食材”的醜陋小道士。
被遷怒的小道士自卑心理作祟,一直不敢跟她說什麽話,這個時候也是連忙尷尬的陪著笑臉,只是,那滿是疤痕的臉,一笑起來,更醜了……
直把塗山紅紅看的更是煩躁,嬌哼一聲:“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真不知道為什麽臭瞎子要把你留下來!”
小道士聞言,頓時萬分失落的低下頭。半晌才鼓足勇氣想要解釋些什麽,只是才努力的說出一個“我”字,一抬頭就看到小姐妹倆早就手牽手跑到遠處繼續捕獵大業了。
小道士心中酸楚莫名,不過這些年他也早就習慣了,也僅是失落了片刻,深吸一口氣,就要趕上去幫忙。
“小朋友!我家鄉有個人說過,男人的事業和長相是成反比的!而且,泡妞這種事,最重要的就是膽大心細臉皮厚!首先,不論什麽,要大膽的說出來!”
阿虛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旁,嘴上勾起一抹壞笑,突然的開口,把小道士嚇了一跳。
“啊!尊者!”小道士連忙恭敬的打招呼,隨即十分窘迫的連忙抽風一樣的搖著手:“我……我不是……我沒……”。
“哈!別緊張!”阿虛笑著擺擺手說道:“嗯,也別什麽尊者不尊者的叫了,那就是隨口說的,再說那也是佛門的稱呼,我雖然算是還俗了,但好歹也是個道士!隨意些稱呼就是了!沒聽小狐狸一口一個臭瞎子的叫麽!”
“啊?啊!那……前輩?!”小道士依然十分的拘謹。
“呵……”阿虛笑著搖搖頭道:“放松些,對了,我可以給你把把脈,再摸摸骨嗎?”
“當、當然!”小道士雖然不明白阿虛要做什麽,但是還是下意識的答應了下來。
阿虛聞言一笑,伸出一隻白玉般的手,小道士看了,拘謹的將手在衣服上使勁的抹了抹,才把胳膊伸了出去,只是看到阿虛的手,隨即抬頭看向他那張微笑著的臉,頓覺一陣恍惚,連忙漲紅著臉低下了頭。
不知是驚豔還是自卑。
阿虛像是能看到他的動作一般,笑了笑又柔聲說句別緊張,便把住他的脈門。一邊把脈,一邊伸出另一隻手在他身上揉捏著,隨口繼續說道:“呵,你聽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吧?”
“啊?”
“這世上許多事物的道理都是一樣,外表越是光鮮,往往內裡都……爛透了!比如說我!”阿虛像是閑聊一般的隨意的說著,摸骨的那隻手已經撫上了小道士的臉。
清涼的觸感讓小道士不由打了個激靈,隨即一股極為舒適的感覺滲透入皮膚。顧不得詫異,聽到阿虛的話,連忙開口道:“尊……前輩!怎麽可能是那種……那種……不好的人!”
“呵……”阿虛也沒有多說,只是眯了眯眼說道:“人啊,最不能貌相啊!嗯,肉體骨骼經脈都沒有差別,就是不知道微觀上會不會有差……”
隨即嘴角勾起,挑眉說道:“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當付給你的報酬了!”
“什麽報酬?”小道士下意識的問出口來,只是隨即被臉上傳來的清爽舒適的感覺包裹了身心,忍不住的閉上眼發出一聲舒適的呢喃。接著耳中傳入阿虛笑吟吟的聲音。
“嗯,咱這手藝……去棒國一定風生水起啊!”
沉浸在那股清爽感受中的小道士,連阿虛何時收回了手也不知道,直到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驚呼聲:“呀!你的臉!”
小道士驚醒過來,聞言連忙摸上了自己的臉,入手光潔順滑,原本那些縱橫雜亂的疤痕,全都消失不見了。又驚又喜之下,愣在了原地。
待回過神來,連忙感激的衝著阿虛不停嘴的道謝。
另一邊提著隻兔子的塗山紅紅皺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撇撇嘴輕聲說道:“治好了還是很好看的嘛!不過……”
扭頭看向了一旁笑眯眯斜靠在大樹下的那個臭瞎子,忍不住嬌哼一聲,心裡不得不承認,這個臭瞎子,才是真的好看!
這時阿虛才堪堪止住了小道士的道謝, 笑著扭頭看向塗山紅紅姐妹倆,笑著招招手,嘴裡說道:“你們的傷也沒好利索吧,來來來!今天哥高興,就不收你們的診金啦!免費給你們治啦!”
塗山紅紅滿臉真?狐疑之色,雖然心中明了這個人大概真的可以治好自己的傷,但是嘴上卻不能認輸:“你?行不行啊?”
“哎?”阿虛表示自己竟然被懷疑,很不高興,十分不滿地揮舞著手臂大聲喝道:“從沒有人敢懷疑我的醫術!哼!不就是隻小狐狸嗎?爺給人治病前,可是獸醫!”
“你說什麽?”金毛小蘿莉也跟著炸毛了。
“且!來不來吧!愛治不治!爺還不想伺候呢!”阿虛抱臂又斜靠到大樹上。
塗山紅紅咬著牙,恨不得上去撕爛他的嘴,只是眼神掃過一旁怯生生的塗山容容,又強自壓下心中的火氣,平息一番,對著塗山容容說道:“容容,你去讓他給你看看,應該能給你治好的。”
說著看了看小道士煥然一新的一張小俊臉,心中忍不住的說了句肯定能。
“這就對了嘛!”阿虛聞言,頓時笑著坐直身子,衝著塗山紅紅一個勁的招手,“來來來!你先來!”
“為什麽?”塗山紅紅看了看塗山容容,皺起了眉頭說道:“先給我妹妹治!”
“額……”阿虛有點尷尬的扣了扣臉,乾笑兩聲:“那個……畢竟對我來說你們算是新物種,總得先來一個試試手感……嗯,大概!呵呵!哈哈!”
“你說什麽!!!”
清脆響亮的暴喝聲劃破夜幕,漫天星辰仿佛都跟著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