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軒拖著有些發沉的身子,向著公寓房門前走去,本想直接打開公寓門,兀然間,像是又想到了什麽,手中動作卻又停了下來,低聲道:”若是那些報社記者找來,我豈不是,自找麻煩?還不如直接去休息。“
說著便欲轉過身去,這時只聽見公寓房外響起一陣熟悉的聲音,道:“阿軒,你在家嗎?我是阿雯。“
李雲軒猛然回過了神,轉身望了一眼公寓房門,卻是快步走了過去,打開後不由驚喜道:“阿雯,你怎麽來了?”
許倩雯輕咬了一下嘴唇,靜望著他道:“晚上若是沒有什麽事情,來我家吧!”
話音剛落,李雲軒卻是面色一喜,本來心中卻是湧出著千言萬語,不知為何到了嘴邊,卻全然變做了”嗯嗯,好的~“這些最簡單的話。
見他忙著點頭的模樣,許倩雯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晚上七點,不要遲到了,我在家中等你,“說著便欲轉身離開,只見李雲軒卻是抬步走了出來,道:”阿雯,你不在這,······“
許倩雯望了他一眼,露出些許促狹的笑意,道:”警署還有工作,今日,我可是偷雞(上班工作時間溜走)出來的。“
見她離去的身影,李雲軒不禁做了個”加油“姿勢,走進公寓房內,卻不由的又皺起了眉頭,道:”晚上,要準備些什麽東西?第一次,總不能空手,·······“
時間匆匆,轉眼間便已到了下午三四點,李雲軒睜開眼眸望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時鍾,不禁伸了個懶腰,卻是這回籠覺睡得極為舒服,自言自語道:”時間也差不多了,“說著便見其坐起了身來,走進盥洗室梳洗整理了一番,徑直的出門去了。
位於九龍塘聯合道上的‘福記咖啡室’,李雲軒坐在一張空桌上,撥弄著杯中的咖啡,不多時,便見一名穿著高衣領,帶著墨鏡與貝雷帽的中年人,神色匆匆發的走了進來,張望了一圈,才向著李雲軒所在的空桌前走來。
李雲軒望了他一眼,頗為好笑道:”只不過,是同我見面,非要同‘O記’(便衣刑事偵察員)那般?“
那中年人望了他一眼,過了半晌,卻是緩緩摘下了墨鏡,眼圈黑的如同熊貓那般,似一夜未睡,聲音沙啞道:”李先生,昨晚的事情,卻是我的錯,你便原諒我吧,我仔仔女女要養,做這樣的工,也是形勢所迫。“
李雲軒望了他一眼,撥動了一下調匙,低語道:”我正是知道,你也是生活不易,故而約你出來,商談解決辦法。“
那中年人正是昨晚的——趙洪,只因昨夜非但被李雲軒搶走了底片,自己也被拍了裸照,搭了進去,心中鬱結的,一夜未有合眼,今日卻是接到他的電話,匆匆忙趕了過來。
”什麽辦法?“趙洪卻是忽然來了精神,言語急切道:”若是要錢,我會想辦法,只要你能將昨晚,我拍的底片還來。“
李雲軒望著他輕搖了搖頭,道:”你覺得,我是為了錢嗎?“
趙洪眯眼細想想,卻也覺得他並不會缺錢,畢竟他不僅僅是香江最貴”編劇“,還是無線(TVB)的董事,雖然這件事沒有大肆宣揚,但又並非隱秘之事,稍加打聽便能探出。
這是便見一名餐廳夥計打扮的中年人,快步走了過來,道:”先生,你要點些什麽?“
趙洪略顯煩悶的望了他一眼,對面坐著的李雲軒卻是喝了一口咖啡,笑道:”給他來杯清水,天氣乾燥,難免會生出許多燥火,“那茶餐廳夥計正欲離開,只見其接著道:”我要一份西多士(全稱法蘭西多士,
又稱吐司)。“見茶餐廳夥計離開後,趙洪神色凝重的望向了李雲軒,沉聲道:”你想要我做什麽?“
李雲軒抬眸望了望他,不急不緩道:”昨晚上,我翻看了看,那些照片,拍攝的很隱蔽,像那些富豪與明星,想必此時也不知你有拍過這些照片吧?“
趙洪低眸思索起他話中”涵義“來,只見對面的李雲軒似已然料到他心中想法,低語道:”你不用多想,我只是有些好奇,為什麽你拍的照片,我從未在報紙雜志上見過?“
講到這,趙洪卻似神色微變,過了半晌,不禁猛然松了口氣,道:”主編、報社,怕招惹是非,便從未將那照片刊登,·······“頓了頓疑聲道:”你問這些,做什麽?“
”那既然,你家報社不願招惹麻煩,為什麽你還要拍這些照片?“李雲軒眉頭輕皺道。
趙洪似乎並不願講,這時便見那茶餐廳夥計端起一杯清水與西多士(吐司),走了過來道:”先生,這是你要的清水,與西多士。“
李雲軒拿起一塊西多士咬了一口,隻覺得外酥內軟齒唇留香,飲了一口帶著苦澀味道的咖啡,二人倒也相得益彰。
趙洪沉默了片刻,緩聲道:”這樣我便可以多賺些錢,我的仔仔女女也能生活的好些,像我在的小報社,每月人工(工錢),只是三兩千港幣,若是做不好, 還可能丟了工作,我只能在工作時,想些辦法多賺點錢。“
李雲軒拿起桌上的巾布擦了擦手指上的油膩,略帶讚許道:”你倒也誠實?但你覺得我會因此,便將那些底片還給你嗎?“
趙洪眉頭緊皺,道:”你想要如何?“他本能覺得,約他前來的李雲軒,真實目的並不簡單。
李雲軒望了他一眼,靜默了半晌,緩聲道:”我昨夜卻是想單純的給你一個教訓,但看過你的底片後,突然有一絲其他的想法,故而便將你約到,這間茶餐廳來。“
”什麽想法?“趙洪若有所思道。
”成立狗仔隊,“李雲軒正容道。
話音落下後,趙洪先是有些詫異,隨之便低頭思索起來,疑聲道:”李先生,不知你所言的‘狗仔隊’,究竟是做什麽工作,與 CID (香江刑警,專責跟蹤犯人或嫌犯的隊伍,由於跟蹤的方法高明與鍥而不舍的精神甚為可嘉,又被人們稱為‘狗仔隊’)又有什麽區別?“
李雲軒飲了一口咖啡,道:”在香江主流媒體中,似乎並沒有同外國人那樣,善於追蹤明星隱私的娛記,而我看你便很適應,這樣的角色。“
”你是想,·······“
趙洪話還未講完,便見李雲軒輕笑了笑,道:”我很欣賞你,但又不太放心你,所以那些底片,我會先替你保管,給你幾天時間,好好想一想,”頓了頓,緩聲道:”想好了,便來找我,我想我的住處,你不會不清楚。“
幾分鍾後,望著他離開的身影,趙洪卻是顯得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