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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斷九州》第142章 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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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的消息雪片般傳來,如同一陣狂風,吹散五王營地中用大量笑話吹漲起來的士氣,令整個事件看上去真像個笑話。

 官兵終於大舉出壁迎戰,數量多到沒有實數,隻有前後不一的傳言,信使一會說是一兩萬,一會說二十幾萬,待到流傳營中時,又翻上幾倍。

 寧抱關要求諸王與他一同巡營,安撫人心,然後帶上十余名衛兵,出營前去查看情況,留甘招守衛中軍。

 徐礎回到自己的營地,重新排兵布陣、鼓舞士氣,可將士們更希望吳王想出一條不戰而勝的妙計,而不是鼓動他們進行一場惡戰。

 徐礎努力多時,效果甚微,將士們像是一地落葉,被恐懼心所掃動,不由自主地要扎堆兒,好不容易排列出來陣形,就這樣慢慢地被破壞。

 徐礎回頭,看到東一堆、西一簇的兵卒,小聲喃喃道:“非得殺人立威才行嗎?”

 緊跟其後的唐為天聽到了,拍拍腰間的棍棒,“讓我來,保管一下一個。”

 徐礎笑著搖搖頭,“還不到時候,等寧王回來。”

 他又登上附近的望樓,先看向中軍營地,那裡將士更多,也更容易混亂,甘招對此同樣束手無策,寧抱關留下的一千騎兵發揮些作用,列隊奔馳往來,總算能嚇住一些人,不至於令整座營地失控。

 更遠一些的梁王營地,隻能望見旗幟,見不到人。

 徐礎又一次認識到自己的弱點,他太缺少附眾的本事,面對某一人時能夠侃侃而談,瞬間猜透對方的真實想法,一旦對面人數較多,他的猜測就總犯錯誤,說出的話往往不得要領。

 寧抱關回來了,沒有召集諸王與將領,而是直接面對中軍將士說話,離得太遠,徐礎聽不到寧抱關的話,只見人群蜂擁向前,很快哀聲一片,甚至有痛哭聲。

 徐礎一驚,他營中的將士聞聲更是大驚,跑到望樓下向吳王詢問,一些人乾脆越營,要去寧王營裡打聽詳情。

 “諸位不要慌張。”徐礎大聲道,話一出口就知道,隻憑陳詞濫調無法安撫任何人,反而會令眾人更加恐慌。

 “官兵傾巢而出,很快就會到!”徐礎抬高聲音,向中軍營裡扭頭看了一眼,那邊依然驚慌失措,不知寧抱關在說些什麽?

 “傾巢而出是什麽意思?”“官兵究竟有多少人?”“會不會被引走?”樓下發出一連串質問。

 徐礎心一橫,更大聲道:“官兵數不盡,比咱們隻多不少,而且兵強馬壯,個個以一敵十。”

 吳王營地裡也變得哀聲一片。

 徐礎沒有阻止,就讓將士們隨意哭叫、咒罵――士兵一怒之下,什麽人都罵,上至諸王,下至平日裡的朋友,對望樓上的吳王更是不客氣,將一切責任都推到他身上。

 “你不是號稱神機妙算嗎?快出個主意啊。”“我們被你哄來,就這麽等死嗎?”

 少量吳國將士力保吳王,聲音微弱,壓不過外來的兵卒。

 徐礎堅持不開口,等到下方聲音漸小,他才道:“往後看。”

 將士們紛紛回頭,卻只看到更多的士兵,不明白這有何特別。

 徐礎伸手指向營地深處,“想想你們的父母妻兒,想想官兵破營之後會對他們做什麽。”

 官逼才有民反,這些人太知道官兵的手段,一下子全安靜下來,隻有少數人嘀嘀咕咕,“多派些人擋在外面啊。”

 徐礎聽到了這句話,大聲道:“沒錯,讓那些家中沒有將士的老弱擋在外面,然後呢?官兵殺得起勁兒,士氣更盛。而你們,一旦傷亡,父母妻兒也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可之前我們打贏了啊。”有人抬高聲音說道。

 “你們打敗的隻是小股官兵,這回是真正的天成鐵騎,十萬大軍,一個人身上的盔甲比你們十個人加在一起還要厚重,矛槊鋒利,弓矢迅捷,你們當中會射箭的人有多少?”徐礎信口道。

 沒人吱聲了。

 “要保住自己和一家老小的性命,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將官兵引向降世軍,官兵再多,多不過降世軍,大家合力,方有勝算。”

 “晉王引誘官兵,咱們能做什麽?”有人問道。

 關於這件事,徐礎不知解釋過多少遍,可是臨到戰前,大多數兵卒依然糊裡糊塗。

 “官兵肯定會先來進攻這裡的營地,咱們強硬些,讓官兵攻不進來,讓他們吃些苦頭,晉王才有機會引走官兵。”

 眾人紛紛點對,他們終於聽進去了。

 “回到原處,所有人都回原處!”徐礎邁步下樓,大步走進人群,“不想等死,就打一場真正的硬仗,此戰若勝,人人有賞,此戰若敗,誰也別想獨活,官兵不會饒過任何一個人!”

 滿營將士重新排列。

 唐為天追上來小聲道:“時候到了?”

 “自有軍法,不必你來動手。”必要的話,徐礎真要殺人立威。

 唐為天大為失望。

 士兵的動作比之前哪一次都要快,徐礎要來馬匹,上馬在隊伍中穿行,時不時大聲叫喊幾句,以為不必殺人立威,結果很快就有人送上門來。

 一隊士兵的前頭,隻有旗幟,沒有將領,徐礎不能裝作看不見,以馬鞭指旗,“這裡是誰?”

 “小劉麻子。”有人回道。

 徐礎記得此人,那是一名臉上有麻點的壯漢,來自梁軍,力氣和脾氣一樣大,但是卻不膽小,不像是會臨陣脫逃的人。

 “人在何處?”

 “好像……應該是回去看他老婆了吧,很快就能回來。吳王別生氣,我代他站一會。”義軍裡,士兵與將領通常是故舊,關系親密,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出列往前走。

 徐礎哼了一聲,驅馬上前,將那人攆回去,厲聲道:“各有各位,擅動者斬,你想當第一個?”

 那人嚇得連連搖頭,疾步後退。

 徐礎向身後的一名衛兵道:“去找小劉麻子,讓他立刻回來。”

 衛兵領命而去。

 見吳王真的發怒,小劉麻子的部下心中無不惴惴,卻有一人膽大,要為上頭辯解,“擅離位置的人不只我們一家,吳王瞧,你自己的人也不在。”

 吳軍留下少量步兵,將領有三人,這時卻只剩下兩人,另一個名叫昌順之的副將不知去向。

 昌順之是七族子弟,對執政王一向忠誠恭謹,孟僧倫留下他就是為了給其他人做個榜樣。

 徐礎帳下聚集三王將士,隻有晉兵最守規矩,一人不缺,列隊也最快。

 “昌順之何在?”徐礎驅馬來到吳軍的隊列前。

 另一名將領忙拱手道:“回執政王,昌將軍去寧王營中打探消息,馬上就能回來。”

 “無令擅動,與逃亡同罪。”

 “昌將軍應該請示過,執政王……不記得嗎?”那名將領想找個台階。

 徐礎還沒開口,一人從遠處跑來,大聲喊道:“在這裡!我在這裡!”

 原來是小劉麻子,他已在回來的路上,途中遇見吳王衛兵,急忙加快速度跑回來,氣喘籲籲,臉上帶笑,“對不住啊,吳王,家裡有點小事,我處理完了,今天不會再離開了,你給個數,今天我一定殺夠官兵向你贖罪。”

 對出身於降世軍的將士來說,小劉麻子的行為真不算大事,也就是這種想法,令義軍雖經百戰,卻一直沒能成為真正的軍隊。

 小劉麻子一向恃勇而驕,肯在陣前服軟,已是很大的讓步。

 饒與不饒,徐礎必須在一瞬間做出決定,而他想不出來哪一項決定更正確。

 “臨戰脫逃,罪不可恕。”徐礎冷冷地說。

 小劉麻子臉上變色,笑容全失,瞪眼道:“誰脫逃?我沒脫逃,這不是回來了嗎?吳王別大驚小怪,老實說,我隻是借調到這邊,以後還回梁王那邊去,恕不恕罪,也是梁王做主。再說,我也沒覺得自己有罪。”

 徐礎正要開口駁斥,忽見一隊人騎馬奔來,領路者正是昌順之,身後則是蜀王甘招極其衛兵。

 昌順之下馬跑過來,“執政,我打聽清楚了,寧王派蜀王過來……”

 “不告而別,形如脫逃,昌順之,你可知罪?”

 昌順之一愣,“我……一時忘記了。”他雖是七族子弟,但是比較年輕,此前沒經歷過行伍生涯,對軍紀了解得不多。

 小劉麻子大笑,“行了,吳王,即將開戰,你就別在我們兩人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倆跟你賠罪,我保證殺夠十名官兵,不夠的話就記在帳上,早晚還你。昌將軍,你說呢?”

 “是是,我也……殺十名官兵。”昌順之拱手道。

 甘招停在附近,沒有過來干涉。

 徐礎又一次猶豫,這種時候似乎可以稍稍寬容一些,或者將兩人關押起來,或者貶為兵卒,讓他們殺敵自效。

 滿營將士都望過來,後面的人看不到,也努力翹足觀望,小聲打聽這邊發生了什麽。

 徐礎拔出腰刀,高聲道:“軍令如山,法不容情,從命者賞,違命者斬。”

 幾名衛兵上前,按倒兩名將領。

 昌順之呆若木雞,乖乖跪下,小劉麻子卻不服氣,腳打拳踢,被迫跪下之後喊道:“徐小白臉,有本事你來親手殺我!皺下眉頭,我不算好漢。”

 徐礎走到昌順之身前,驅除最後一絲不忍之情,“擅自離營,你有脫逃之罪。”

 “啊?”昌順之還是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徐礎雙手握刀,對準心口斜刺下去,隨即拔出,鮮血噴湧,濺到他的甲衣上。

 衛兵松手,昌順之撲通倒下。

 滿營將士盡皆色變, 後面的人看不到,但是有人將話傳過來,所有人都縮回脖子,站回自己的位置上。

 小劉麻子最吃驚,也最害怕,忘記自己的“好漢”身份,叫道:“兄弟們,快來救我!”

 幾名士兵走出隊列,徐礎快步走來,對準小劉麻子就是一通亂刺。

 小劉麻子哇哇大叫,很快沒了聲音,那幾名士兵又回到隊列中――他們總算明白自己的身份是兵卒,而不是“兄弟”。

 徐礎拎著滴血的刀,看向甘招。

 甘招拱下手,調頭帶人走了,一句話也沒說。

 他也沒什麽可說的。

 “我與諸位共進退,再有擅離位置者,罪同此二人。”

 徐礎仍然不知道剛才的決定是對是錯,滿營安靜,沒人給他一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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