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斯正要開口之際，但老巫婆那滿是白翳的眼中出現了一絲詭異的精光。

“等一下。”

老巫婆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緩緩地把頭給轉過來，她轉頭的時候，脖子關節“咯吱”作響，就好像發條一樣，在寂靜的觀眾席顯得十分刺耳。她的目光落在天花板上，眼中閃爍著驚訝的光芒。

“怎麽了?”盧卡斯問道。

“原來客人還沒有走。”

老巫婆再次發出乾枯的笑聲，她忽然抬起手，手裡已經出現了一隻魔杖，速度快到了極致，誰也不會想到剛才坐下還要喘半天氣的老巫婆居然會用這種迅捷的手法拔魔杖。

一道青光猛地從她灰白如骨頭的魔杖頂端噴射而出，青光魔咒擊中了前面的地面，緊接著整個歌劇院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從中間撕開了一樣，所有的桌椅都往兩邊飛走，裂痕飛快地蔓延出去，將破舊的舞台也直接撕成兩半，露出舞台後面的更衣室，直直地朝更衣室那個大衣櫃而去。

砰！

大衣櫃也應聲而碎，碎片紛飛，煙塵彌漫。

噗嗤！

在衣櫃碎開的時候，兩個人影正好消失在碎片之中。

“是誰?”

盧卡斯已經一步躍出，幻影移形到衣櫃旁邊，一甩魔杖揮開煙塵，眼神冰冷地看著那堆狼藉碎屑，臉色鐵青到了極點。

“有人躲在衣櫃裡?”盧卡斯怒視著老巫婆:“你沒有算出這點?”

“我算不到隱形人。”

老巫婆也已經緩緩地走過來，桀桀地慘笑著，她好像又恢復剛才那種弱不禁風的樣子，好像馬上就咽掉最後一口氣:“我只是偶然算到了那個女孩而已。”

一抬手，把一隻伸縮耳丟到地上，伸縮耳的耳垂上有一顆小眼睛，此時已經發出一股焦煙，顯然不能再用了。

——

莫林拉著瑪加莎從空氣裡擠出來，落在麻瓜體育館的門口，喘著粗氣，還有些後怕。

“幸虧跑得快。”

莫林坐在花壇上，攤開手掌，他的手掌裡有一隻伸縮耳，還有一面已經破碎的鏡子，正冒著一股黑煙，他趕緊把這兩樣東西給扔掉。

“那兩個巫師到底要做什麽?”瑪加莎神情也很震驚。

剛才莫林在麻瓜歌劇院的時候，他和瑪加莎說要幻影移形回去，但實際上莫林是拉著瑪加莎幻影移形到歌劇院舞台後面那個更衣室的大衣櫃裡。

大衣櫃的木板很厚，又是相對封閉的空間，幻影移形到裡面聲音不會傳出來，兩人擠在那個大衣櫃裡等待著。

“還有，你是怎麽知道他們會回去的?”瑪加莎問道。

“猜的。”

莫林看著地面那個已經被黑煙逐漸腐蝕融化的鏡子和坍縮的伸縮耳，心裡不由嘀咕那個老巫婆黑魔法真是厲害。

他們剛才躲在衣櫃裡之後，莫林就拿出雨果前幾天給他的韋斯萊改良版伸縮耳，讓那個伸縮耳悄無聲息地爬上天花板去竊聽。

他就拿著鏡子在衣櫃裡用魔杖微弱的光芒偷窺那兩個人的談話，如果不是那個老巫婆突然發現了伸縮耳，他們現在就有可能知道了盧卡斯的計劃了。

“你猜的?你怎麽能猜到這種事?”瑪加莎對猜這個詞很排斥，她的人生格言裡沒有猜這個詞。

“說真的，有時候不需要什麽事都去算，猜一猜大概就清楚。”

莫林看著那面鏡子，鏡子和伸縮耳已經完全成為了一灘黑水。

莫林對於自己能猜到這一點並不意外，盧卡斯那麽囂張地坐在二樓的觀眾席上窺視他們，被瑪加莎給算到之後就離開。但他畢竟是一個逃犯，

莫林的爺爺是魔法部的人，如果魔法部的人來這裡再調查的話，盧卡斯必然會有危險。莫林覺得盧卡斯肯定會在他們離開之後，再回去把痕跡給消除乾淨，避免自己的下落被魔法部的人給算出。所以莫林在拉住瑪加莎幻影移形的時候，沒有幻影移形回體育館，而是幻影移形到那個大衣櫃中。

本來也只是嘗試一下，殺一個回馬槍，看能不能抓住機會，結果還真的等到了。

只可惜莫林瞞過了盧卡斯，卻是沒有瞞過那個半隻腳踏入棺材的老巫婆。莫林的伸縮耳被老巫婆給發現，老巫婆施展的魔法居然能夠影響到另外一隻伸縮耳和監視的鏡子，他們兩人差點還被抓住。

“那個老巫婆看樣子也是一個十分厲害的算術佔卜師?你有聽說過這種人嗎?”莫林沉聲問道。

剛才在盧卡斯把“算術佔卜”說成“佔卜”的時候，老巫婆就毫不客氣地給盧卡斯一個警告，這種對待“算術佔卜”的態度和瑪加莎還有點像，瑪加莎平常也很討厭其他人把“算術佔卜”說成“佔卜”。

“不知道，我完全沒聽說這個人。”瑪加莎看上去有些沮喪。

“你怎麽了?”莫林問道。

“那個老巫婆算術佔卜居然完全輾壓我，她就是你剛才說的，從街道上走過去的那個白發老婦人吧?”瑪加莎不甘心地說道。

在他們幻影移形出現在那條街道的時候，瑪加莎就算了一下這條街道的痕跡，算出一個小時之內都沒有人走過，然而那個老婦人卻是大搖大擺地從他們面前走過去，莫林看到了，她卻沒有看到，她的算術佔卜魔法被人家給戲弄了。

“你也別多想，那個古怪的老巫婆很明顯不簡單。”莫林安慰道。

片刻之後，他又再次問道:“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誰嗎?凱恩教授不是說像你這種出色的出色算術佔卜師，他所知道的不超過五個，如果這個老巫婆的算術佔卜比你還要厲害，她肯定赫赫有名才是。”

瑪加莎搖頭:“除了維克多教授外，還有幾個非常厲害的算術佔卜師，維克多教授以前都告訴過我，有幾個前輩我還見過，維克多教授也是很厲害的算術佔卜師，但我從來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老巫婆。”

瑪加莎埋頭飛快地演算，各種複雜的公式把整張演算紙都填滿，她想要去算出那個老巫婆的身份，可是算到最後越算越糟。

“不行，她的算術魔法好厲害，完全不是我能夠理清楚的，可惡。”

瑪加莎感覺自己好像又多了一個需要研究的對手，這激起了她的鬥性，她對未知的魔法學問總是很有熱情，不會輕易放棄。

“我一定會算出來的。”瑪加莎哼了一聲。

莫林平常雖然不喜歡瑪加莎對他死纏爛打的那種興致，但他現在需要瑪加莎的這種鬥性，如果對方是算術佔卜師的話，那麽他需要靠瑪加莎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