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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縱橫七九》第23章 麥兜的故事
  1988年,香江影壇的主旋律依然是龍叔與發哥爭雄。年度十大賣座電影裡,周閏發主演了其中三部,程龍演了兩部。

  與此同時,老一輩的許氏兄弟雖然逐漸減產,但他們的招牌喜劇尚未退潮,而黃柏鳴的合家歡賀歲片、王京的無厘頭喜劇,此時也已經打響了名號。

  “笑片”,仍是香江電影人鬥智鬥勇的主陣地。

  當然,張之諒、羅啟瑞、張宛婷、關錦朋等“香江新浪潮”一系的嚴肅電影作者,此刻也同樣處在事業的黃金期。

  羅張夫婦的《七小福》和關錦朋的《胭脂扣》,就分別在隨後的金馬、金像獎上出盡了風頭。

  乍看起來,這不過仍是平常的一年。

  不過,時代、世代的更迭,卻總在悄然地發生。

  1988年年底的金馬獎上,有兩位新人一炮而紅。

  一個叫

  王佳衛。

  另一個叫

  周星池。

  就在這一年,一個名叫王佳衛的小編劇,執導了他的第一部電影《旺角卡門》。

  而一個名叫周星池的電視演員,也出演了他的第一部電影《霹靂先鋒》。

  後來的事情不必多說,他們各自成為了香江電影乃至全球華人文化的兩座高山。

  還是在1988年,另一件深刻改寫了後世香江電影史的事情發生了:一位香江理工大學設計系的學生,找了一份暑期實習工。

  她面試時帶著一幅漫畫,畫面上是小男孩和他的寵物——一隻粉紅色的小豬。

  這個女生叫麥家璧,面試她的老板叫謝利文。

  後來,他倆成了羅啟瑞和張宛婷之後,香江影壇另一對著名的編導夫妻檔。

  不過,雖然長得基本一樣,但最早期的這隻豬並不是麥兜。他的名字是麥嘜,有一顆相當文藝而敏感的心。

  很快,他就從一套小清新漫畫裡升格為主角,其同名漫畫先後在《經濟日報》《星期日周刊》等報章上連載,後來則固定刊發於兒童雜志《黃巴士》。

  漫畫裡,麥嘜就讀的幼兒園叫“春田花花幼稚園”,班上除了校長和陳老師,還有同學烏龜阿輝、白貓得巴、鴨子菇時、奶牛阿May、河馬阿June,以及麥嘜的表哥、右眼有胎記的、傻傻的麥兜。

  麥兜和麥嘜外形上的區別,只在於頭頂和眼睛上的胎記。

  可是實則他們的差別很大,麥兜實際是一個90年代香江單親低收入家庭的孩子,而麥嘜卻更泛泛地像是一個童話裡的角色。

  隨著漫畫的逐漸刊發,再一次,配角主角的身份移位了。

  麥兜逐漸名聲大噪,而麥嘜卻慢慢淪為了他的“豬”肉背景。

  之所以會造成這個局面,則要拜電影所賜。實際上,在漫畫中,麥嘜至今仍是冠名主角。

  2001年,耗時四年,其間還以13集電視動畫短片打底,謝利文和麥家璧聯合動畫新人導演袁健濤,拍出了香江電影裡罕見的動畫大電影《麥兜故事》。

  這是一部有點散碎甚至能夠稱之為混亂的影片。

  沒有故事主線,缺乏起承轉合,2D角色和3D場景的混搭,既不皮克斯,也不吉卜力。

  可是,它依然稱得上是一出經典。

  《麥兜》裡的“魚丸粗面”,已經成了今天的民間流行文化之一,這也是香江無厘頭文化生命力的最好證明。

  在這部電影裡,我們看到了情真意切的親情,看到了庶民生活裡的詩意,

看到了苦中作樂的中式哲學,尤其是,看到了我們自己那個憨憨傻傻一去不回的懵懂童年。  小朋友會為了片中魚丸粗面的笑話樂不可支,但更多的成年觀眾,則會深深地被為人不易、為人父母尤其不易的情懷撩動得一陣陣心悸。

  看著銀幕上的麥兜特製聖誕火雞吃了半年,看著他從平凡中得來的快樂,看著他長大工作後和現時的許多人一樣成了負資產者,觀眾所感受到的並非是笑,更多的是感動和感歎。

  所以,《麥兜故事》能夠在那個香江電影日薄西山的時代獲得超過1500萬的票房,能夠在受歡迎的程度上超過同期上映的好萊塢大片《哈利·波特與魔法石》和RB動畫大師宮崎駿的《千與千尋》。

  這個傻傻的麥兜,從此就如同周閏發的小馬哥、周星池的至尊寶、李蓮傑的黃飛鴻一般,成了“香江電影”這一特殊物種向全體華人獻上的珍貴禮物,寫入了我們的歷史。

  他不僅是香江漫畫界的一個傳奇角色,更是代表了香江動畫電影成功的先行者。

  不過,為什麽是麥兜,而不是麥嘜?

  謝利文和麥家璧很早就承認了,發生在一戶富裕圓滿的家庭裡的麥嘜故事,可以出現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或時代,因為本質上,這是一套中產階級、文人氣質的西式繪本。

  而麥兜則不同,他的故事緊緊和香江相連,是最最正宗的草根寓言——而這最適合拍成一部“香江電影”了。

  “豬樣小朋友”麥兜成長在九龍大角咀的一戶單親家庭裡,媽媽是藍領,粗魯而聒噪。

  在他們所在的待拆遷街坊裡,還有一個破敗的幼兒園,校長是個潮州佬,最關心的是小朋友有沒有交學費。整個幼兒園只有一個班,班上只有一個呆呆的老師Miss陳,再加上她的那些呆呆的學生。

  麥兜可能是其中最呆的那一位。他又懶又饞,媽媽總是盼著他有一天能變成劉德樺、梁朝瑋那樣的“靚仔”,可畢竟不可能,最終長成大人的麥兜,不過是又一個碌碌無為的“麻甩佬”,除了小腿粗壯外,一無是處。

  其實麥兜也想有出息,他特地跟著媽媽跑到長洲,拜在了奧運冠軍李麗珊之師黎根的門下,奮勇訓練,只不過,學成的卻是“沒用”的搶包山本領——而這正是麥兜系列故事的精髓:

  我們傻傻地拚過,但還是沒有用。

  命運,對大多數的升鬥小民來說,不就是這樣滑稽又殘忍嗎?

  不過,《麥兜故事》不是雞湯,也並非毒雞湯。

  因為,在這卑微局促的人生裡,吹著悠悠的風,吃完兩籠肉包,無所事事地抖抖腳,又何嘗不是一種真切的“小確幸”呢?

  麥兜不是像其他故事中的主角那樣,是無敵天下的高手,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是抱得美人的才子。

  相反,麥兜的人生故事很平常,上學、工作,希望、失望,他都一一經歷。他的各個方面不論是家庭、人生、夢想和追求可以說都是代表了香江最普通的“草根階層”的奮鬥經歷和生存狀態,反映了很多香江普通百姓的人生歷程。

  傻傻的麥兜讀書成績不好,但它一直在認真上課。他有些遲鈍,但他從未害人!麥兜是生活的loser,但他卻從未放棄!

  他用自己的樂觀和堅持,為芸芸眾生譜寫了一個平凡的勵志故事。

  就是這樣的“麥兜”,成了一支滿溢著市井氣的謳歌世俗/俗世的詠歎曲,令人發噱又引人墮淚,感傷而不泛濫,清醒而不尖刻,在積極入世的姿態裡,又夾雜著出世的恬淡。

  誰說華國人沒有幽默感?港式無厘頭,就是最好的反證。

  笑中帶淚,更是幽默裡的高級貨,周星池做到了,麥兜系列也做到了。

  1992年之後,出於種種原因,香江電影的黃金歲月逐漸落幕。

  然而,港片的血與骨從未絕嗣。

  就仿佛東北人有語言表演天賦一樣,香江人仍舊是國人裡最擅長拍電影的。

  無疑, 這是基於歷史的、政治的、經濟的、教育的綜合成果,而電影又是一種本質上要求通俗而且直接的藝術,香江人東西兼顧、親力親為、靈活高效、吃苦耐勞、鬼馬搞怪的品格,也就構成了“港片”的起點和終點。

  除了少數例外,香江電影絕少有歐陸電影的那種深刻哲思,也不會像曾經的內地電影那樣背負著宏大命題。

  草根小人物(市民階級)的眼界和境遇,始終是港片的基本盤。

  這種草根的趣味,或許不夠深刻,但從不虛偽。

  麥兜系列誕生於香江電影式微期,但意識、技法、趣味上的積累,又在相當程度上,保證了它能充分吸收及調用港片的十八般武藝,以笑片為基礎,混搭著音樂片、功夫片、年代片的類型,並最終成為“香江電影”的一個集大成者——憂傷如王佳衛,搞笑如周星池,關懷如許安華,瀟灑如杜琪鋒,拚貼如劉鎮瑋,辛辣如許觀文。

  在那個充斥著打打殺殺的古惑仔電影和漫畫的年代,一隻平凡的小豬卻帶來了一股不一樣的清流。

  他是麥兜,也是你我他。

  他清楚“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子的”,“以為有什麽奇妙的事情會發生,結果什麽也沒有”。

  他也很早就知道,他的未來也和我們絕大多數人一樣,變成一個上班族,每天“呆頭呆腦地做一天”,只是偶爾到海邊或者什麽別的地方,才會突然刺痛地想起媽媽,想起當年事。

  不過,歸根到底,“他不是低能,他只是善良”。

  這就是麥兜,一如你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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