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徽與太平公主的婚禮,自是盛大,場面極盡奢華,辦得是熱熱鬧鬧的,絲毫沒有因其“寡婦”的身份而有所遮掩顧忌。
皇帝好不掩飾對太平公主的喜愛與重視,特命婚車沿著洛陽坊市繞行一圈,接受神都官民們的祝福。又以洛陽縣衙為婚館,衙門門隘難通寬大的婚車,有司早有準備地拆牆垣以通行......
一切,恍若當年公主出降薛紹的情景,只是鋪張猶過之。以元氏之富,毫不吝惜靡費百萬,以迎公主。
別的不說,在神都郊外,僅那新改良的煙花,便費了二十余萬貫,洛陽夜空,燦爛的煙火表演持續了近一個時辰,以賀良緣。更別提其余耗資,元郎君這一遭也算是刺激了一番帝都的經濟。
洛陽縣衙中,內外喜宴上千案,夜漸深,然熱鬧不加減。密布的大紅燈籠下,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所有賓客似乎都沉浸在喜悅的氣氛中。
太平公主出降,神都朝堂的王公貴族們基本都到了,甚至某些京外的宗室、官員都送來的賀禮與祝願......
皇帝親臨,但沒有待多久,便回宮去,大概與張氏兄弟調情去了。似武三思這等與元郎君不和者,以及一些上了年紀的大臣,接續離席,但剩下的,仍舊將場面烘托地熱鬧無比。
大喜之日,元郎君少不了應客飲酒,內場一桌桌敬下來,以元郎君有成的內力也難以化解那酒意。
“狄公,元芳兄......”繞了一圈,端著小巧的酒杯,再走至狄仁傑案前,元郎君笑眯眯道:“元徽再敬二位!”
“恭喜,還要多謝盛情款待!”狄胖胖自是樂呵呵的,指著豐盛的酒宴,舉杯相應。
李元芳大概是受氣氛所染,面上沒有掛著他平日裡的“苦大仇深”,面上肌肉松弛了些:“元兄,恭喜......”
身形晃了晃,元郎君似乎不支,倏地坐下,望著二人,借著酒意,說起了心裡話:“大人,元芳兄,不管此前有多少誤會不愉,但元徽是一直將二位當作至交。對大人的智慧,元芳的武功,我是發自肺腑地佩服。我元徽雖算不得什麽君子,但心裡的底線,卻是從不會逾越......”
囉囉嗦嗦說了一大堆,見他舌頭都有些打結了,狄仁傑趕緊喚來仆人照顧......
“大人,元兄看起來是興奮過了!”瞧著元徽被扶往後處,李元芳淺酌一口,頭朝身邊的狄胖胖偏了偏,小聲道:“似方才之言,平日裡可難從其嘴裡說出。”
身處一片喧囂嘈雜中,狄胖胖一片靈台清明的表現,眼神飄了飄,胖臉上笑容依舊,慢悠悠地回元芳道:“元徽之言,聽似醉言碎語,雜而無序,然,他是在借機向我表態啊......”
“表態?”聽其言,元芳稍稍愣了下,皺了皺眉,腦中回憶起元郎君所言,方才恍然,微搖著頭:“也不知方才其所言,是真是假......”
說著,元芳重重地歎了口氣。
“欸~元芳,今日畢竟是公主殿下與元徽大喜之日,豈可做此垂歎,讓人看見了可不好。”狄胖胖在旁開著玩笑。
聞言,元芳苦笑兩聲,幽幽地朝狄仁傑歎道:“大人,有的時候,似元兄這樣的真小人,有可恨之處,卻又難讓人憎惡之......”
對元芳之言,狄仁傑似有所感觸,臉色流露出些許複雜的情緒。扭頭看,見李元芳端著酒杯,欲言又止的模樣,當即道:“有話直說,忸忸怩怩,可不是你李將軍的風格。”
見狀,李元芳這才吐露心中所想:“大人,元兄尚了太平公主,以公主的受寵程度,只怕日後更難製元兄了.......”
狄胖胖清楚元芳的“顧慮”,當即擺擺手,眯著眼,一副老謀深算模樣:“不然。對太平公主,我也有所了解,聰明睿智,性格剛強,極類皇帝。殿下出降元徽,於他而言,只怕是個不小的限制!”
喜筵布置分內、中、外三層,自以職爵高低入席。在中席之間,有一案,坐著兩名身著青綠袍服的官員,在一堆緋袍豪服之間,顯得有些眨眼。
在一眾異樣的目光中,其中一名著深青色官服的短須男子嘴角掛著點玩味,朝身邊面色儼然的綠袍男子舉杯道:“張兄,你我級不過七八品,宴上卻與一乾通貴同席,看起來,是有些惹人嫌了......”
綠袍男子職位雖低,卻有不凡氣度,器宇端雅。聞身邊人調侃之語,嘴角只是輕微地瞧了瞧:“蕭兄,你我應邀赴席,僅為道賀,何必在意他人目光。來,喝酒......”
這二人,便是洛陽尉蕭至忠與殿中侍禦史張仁願,元郎君特意發帖相邀的好友。兩者本無什麽牽扯,只是以元郎君之故有所交集,都是位低而志高之士。
二人淡定地坐著,對酒暢談,很有一番風度。
直到元郎君的身影落於眼簾,蕭、張二人立刻起身行禮。
“蕭兄,張兄,招待不周,還請恕罪......”元郎君對二者的態度自然和善,沒有一點架子:“僅以此杯,聊以告罪!”
“不敢,不敢,駙馬客氣了!”元郎君態度溫和,蕭、張卻十分拘禮,連忙起身應和:“駙馬請......”
看二者拘謹的表現, 元郎君醉臉上笑意更甚,一飲而盡。不及與二人多說什麽,轉往他處。
......
不知喝了多少酒水,元郎君終得返回洞房。“鬧洞房”什麽的,是不可能發生在公主殿下與元郎君身上的。
在幾名宮娥的陪伴下,元郎君醉醺醺地“闖”入布置奢華的新房。少婦公主已然褪去了那繁重的禮服,隻余一身喜慶的內紗裙,婀娜誘人的身姿,在紅燭映照下,綽約極了......
掃了眼醉眼迷離的元郎君,少婦眉頭一皺,命人將元徽扶至榻上躺著,擺了擺手,示意左右退下。
新房之內,難聞的酒氣漸漸彌漫,太平美眸在元郎君身上掃了幾圈,掩著口鼻,肥臀貼著元郎君坐下。
“起來吧!”過了一會兒,公主殿下淡淡地說道。
躺在榻上裝了一會兒,見沒有效果,元徽蹭的一下坐了起來,眼神清明,笑眯眯地對著美人:“就知道瞞不過公主......”
“我有事和你講!”見狀,太平昂了昂脖子,在床榻上,語氣仍舊強勢。
“先不急......”元郎君搖了搖頭:“還是辦完正事,再談其他!”
公主柳眉一揚,還欲開口,人已被元郎君粗魯地按倒,放肆地撕扯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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