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水濤濤,橫掠都畿平原,東流匯注於洛,水之陰陽,是大片被開墾的良田,正值夏收時節,田畝間有不少農夫收割糧食的身影。背對著熊熊烈日,面朝黃土,汗水滴落入土,迅速被蒸乾。
忙完了夏收,便可展望秋收了,今歲未受災,收成很不錯,黔首們臉上的笑容多了些,若邊疆再平靜得久一點,日子會更好受些......
洛陽近畿,布滿了莊園野墅,多為達官貴人所置。在新安縣東,谷水北岸的谷地間,離得官道遠遠的,比臨著河水、叢林,有一座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莊園。這是元徽所置,周邊環境有些“險惡”,元郎君看中的便是人跡罕至,交通不便。
乘著駿馬,馳奔於林野間,這是一片未經開發的山林,周邊喬木森森,古樹茂鬱,透著一股原始與野性的氣息。
路,並不能稱之為路,荊棘遍地,碎石嶙峋,起伏難行,然胯下駿馬卻是如履平地。不過受地形限制之故,顯然沒能放開了跑。
疾奔數裡地,元徽勒馬而止,在一道丘澗前停了下來,跨過山林,越過澗水向東,可距離皇家園林“西苑”不遠了。
過了好一會兒,有兩名騎士方自後邊跟了上來,比起元郎君,可要狼狽得多,身上甚至可以用狼藉來形容。
“真是一匹好馬啊!”元郎君再度感歎著。伸手在馬脖上輕柔地撫了撫,駿馬配合著發出幾道愜意的響鼻。
元徽胯下的駿馬,自然是烏勒給他搶來的那匹汗血寶馬“混青兒”了,元郎君當然視其為麻煩,原本是想“處置”掉的,然而最終還是沒能舍得。
故將之養於“西莊”,不過給它變了個造型,毛發染成了純黑,馬身上添了些隱藏身份的裝飾。就現在觀之,除了依舊神駿之外,與此前的形貌大異。
不過即使如此,元郎君仍舊隻敢偷偷養著,閑暇之時,方至城郊駕之於空山幽谷中野馳一番。
“也不知要什麽時候,你方能無拘無束地飛馳於天地之間......”朝神都方向望了望,元徽歎息一聲。
大概是感受到了元徽的“憐惜”之情,混青兒晃了兩下馬頭,長長地嘶鳴一聲,以作應和。
“回去!”招呼著兩名屬下,元徽當先折返西向。
望著一騎而去的元郎君背影,二人互望了一眼,不禁面露無奈之色,他們好不容易才跟上來,還未得歇好好喘口氣了。
不敢抱怨,兩個人趕緊跟上,不過馬力不足,周邊灌木叢生,他們可不敢快跑,只能小心翼翼地......
大暑方過去不久,天地仍舊為炎熱統治著,隨著日頭上揚,更顯酷烈。莊園不大,內裡沒多少人,日光照射下,除了熾熱之外,便是一片安靜。
元郎君飛騎而歸,立時打破了這寧靜。大門開啟,兩名守衛麻利地搬開木檻,讓元郎君直接闖了進去。
莊園更像一個林寨,門後便是一片明顯經過修砌空地,甚是空曠,做演武用,後邊才是兩排房舍,個中有一棟三層的樓閣。
在院中跑了幾圈,這才慢慢停了下來,飛身下馬,立刻有個矮個子靠上前來,拉著馬韁,將混青兒控制住,熟練地安撫著它。
這矮個子自然是何雲的“無頭將軍”哈斯努爾,此前受了重傷,修養了許久才恢復,不過腳留下了點後遺症,有些瘸。
很是自然地,哈斯努爾成了元郎君的馬夫,平時待在“西莊”中,替他養馬。於元徽而言,連混青兒都留下了,也不差再多收容一個馬夫,相對而言,人可好安排多了。
元郎君與哈斯努爾交過手,
這確是個力量型的猛士,個子雖矮,身體的天賦卻十分不錯,然而少通技巧,動手多憑蠻力,哪怕如此,也是個不錯的高手了。元徽讓烏勒調教著,假以時日,元郎君又得一乾將,只是腦子有些直,上限擺在那兒,只能當一護衛馬夫。
其人在大周本就孑然一身,舉目無親,也知道自己犯了死罪,若是沒有元郎君接納,只怕難以生存,故對元郎君十分恭順。
接觸下來,元徽發現此人並沒有什麽心思,本就是奴隸出身,要求並不高,挺樂意替元郎君養馬。雖然行動受限制,但至少有口吃的,且比起受何雲控制時,日子要舒服得多。
“哈斯努爾,把混青兒帶下去,給他刷一刷身體,多備點草料......”元郎君看了馬夫一眼,朝其吩咐著。
哈斯努爾立刻點了兩下下頭,嘴裡發出點含糊的聲音,他的失語似乎是後天造成的,鍛煉鍛煉也許能恢復些語言功能。興奮地牽著混青兒往馬廄而去,馬夫看向寶馬的眼神可比看元郎君要熱切得多。
出來浪奔一圈,出了一身的汗,跨入樓閣中,立刻有侍女奉上酸梅湯。解開勁服,裸出上身,侍女立刻取出濕布替元郎君擦拭著。
愜意的貴族生活啊......盤腿而坐, 享受著俏麗女婢的輕柔侍候,元郎君似乎有些陶醉。
“將軍,太平公主到了!”烏勒在門外稟報著。
“引殿下進來......”聞言,元郎君簡單地吩咐了句,並未有動身相迎的意思,反而趴在了堂間木案上,讓侍女來一套服務。元郎君的親信侍女,可是受他親自調教的,手法是十分不錯的......
腳步聲起,貴婦公主跨入堂間的時候,正見元郎君一臉愜意的表情,嘴裡還時不時發出點熟婦的騷吟。
太平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蛾眉蹙了蹙,解開披風,摘下罩住臉的頭紗,目光清冷地灑在元郎君身上:“你還真是自在啊,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感受著美公主語氣中的不悅,元郎君終於睜開了眼,在太平身上流連了一圈,豐乳、細腰、肥臀......太平誘人的身材完全展現在元郎君眼中。
俊臉上這才堆出笑容,站起身來迎了上去:“殿下駕臨,元徽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哼!”眼瞧著元郎君的爪子要來扶自己,太平冷哼一聲,甩開他,徑直走到案後,大屁股微撅,悠然落座。
摸了摸鼻子,元徽嘿嘿一笑。女婢遞上一件長袍,隨意地穿上遮住赤裸的上身,元徽揮了揮手,屏退下人。公主殿下的扈從,也都識趣地退下。
長袍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帶子漫不經心地纏在一起,露出一道騷氣的笑容,元郎君走到太平身邊貼著貴婦坐下,一手攬腰,一手很不客氣地向那對大波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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