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後患無窮啊......”細問之下,貴婦面容間陰鬱之色閃,唏噓一聲。
“殿下也無需太過緊張,狄仁傑只是改不掉他尋根究底的毛病,就算他真的發現了什麽,以他心系大唐社稷的作風,對李唐宗室的同情......殿下是高祖、太宗的嫡親血脈,料想亦無虞!”元徽在旁小聲寬慰一句。
迅速地回過神來,太平公主扭過身,看著元徽,幽幽地說了句:“我確是不怎麽擔心狄仁傑!”
不知何故,元郎君覺得貴婦殿下那雙眼眸變得格外明亮。眸子中似乎閃爍著精光,太平灑然地揮了下手,表情莫名地繼續說道:“相較之下,你元徽對我的威脅,可要大得多!這等禍患,你覺得我該怎麽解決,才能保全自身呢?”
聞言,元徽頓時眉毛輕揚,豪不避讓地與太平對視著:“怎麽,公主殿下想要過河拆橋?”
此前,元郎君可實實在在地為公主殿下做了不少事,雖然是他主動的,雖然目的不純......
察覺到元郎君的不愉,太平的臉沒能繃住,一下子笑了出來。伸手撫向元郎君有些僵硬的面頰,動人的眼眸流露出一絲溫柔之色,語氣卻十分平淡:“我怎麽舍得呢?”
“上回暗中動作的那些紫衣人是什麽身份?”一路交談著回樓閣,太平突然問起蛇靈的事。
看起來,少婦的調查沒有什麽結果,元徽心下暗思。想了想,元徽慢悠悠問道:“不知公主殿下,有沒有聽過一個叫‘蛇靈’的組織?”
“蛇靈?”太平表情間流露出的迷惑不似作偽。
難道,這美婦人與蛇靈當真沒有什麽關系?那蛇靈此前何以參與進去,替別人火中取栗也就罷了,還暴露自己,莫不是吃飽了撐的?
在元徽默默吐槽著的時候,公主急聲發問:“這個所謂的‘蛇靈’,是什麽組織?”
“根據我的調查,這可是一支十分危險的勢力......總之,對方所圖甚大!”迎著美婦好奇的眼神,或真或假,元郎君將太平忽悠了一頓。
不過即便如此,元徽的消息也讓公主大感驚訝。
沉吟了一會兒,美人方露出了點冷淡的笑容,喃喃歎息道:“又冒出一個神秘的蛇靈,這神都,還真是藏龍臥虎!母親的敵人,真是層出不窮!”
“你可知,對方所圖者何?”
“不知!”
“不知?”貴婦表示很驚奇:“你竟然沒有摸清他們的底細?”
“公主殿下這可是高看末將了......”元徽搖頭道:“若是那麽容易就被我摸清底細,那就不是蛇靈了!”
嘴角輕微地掠了掠,太平輕笑道:“在我看來,你元徽可更加不簡單。神秘、能量巨大,我想知道,你元徽所謀者,又是什麽?”
公主眼神中的審量意味更濃了,聽其言,觀其面,元徽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了......
直直地與太平對視著,二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糾纏了一會兒,元郎君別過眼神,偏過頭:“一世富貴,美人相伴,可算?”
聞言稍訥,似乎憋了一會兒,公主方哂笑道:“還真是一淫徒......”
觀公主表情,顯然,貴婦並不相信元郎君的說辭。
“殿下,千牛衛中郎將,我可能當不了多久了......”拾級而上樓閣,站在視野開闊的欄杆後,元徽說道。
蛾眉褶了一下,稍頓,問:“是母親那邊?”
元徽雖未說話,卻輕微地點了下頭,算是默認了。樓閣之上,男女都思著事情,一時間陷入了沉靜。
“我要回神都了,
同行否?”良久,太平指向光芒柔和了不少的太陽,淡淡問道。“自然!”
......
一年又一年,勉強算是安穩地,元徽在洛陽度過了“證聖”一年。新舊交替之際,武曌又改元了,這次叫“萬歲登封”了。
改元嘛,女帝的日常操作,朝野上下都習慣了。一直到暮春三月,皇帝又操作了一番,改元為“萬歲通天”。
三月的洛陽,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白日裡市肆之間的喧囂聲就沒停息過。
北市中新開了一家酒樓,幕後的主人自然是元徽了,美酒、胡姬與一般酒樓沒有大異之處,唯一的不同是多了個“說書”的服務。
新奇的東西,總是吸引人的,酒樓的生意挺不錯。當然,說書自然是不敢涉政的,多講些江湖上的趣聞軼事,元徽這兒自然不缺故事來源,而客人也都願意聽。時不時地,還讚譽一番皇帝陛下......
熱鬧的酒樓大堂中,說書先生正抑揚頓挫地說道著,今日講的是新天堂落成之事。耗時一年,役夫數萬,用資千萬,天堂再度建好。不久前,女帝舉行了一場盛大的落成儀式。
雅閣之中,窗扉半掩,透過縫隙,元徽觀察著堂間的場景,小酌著酒。那說書先生, 嘴皮子還挺利索。
雲姑小娘子就坐在元郎君身邊(小美人許久未曾出場了......)。
小美人快二十歲了,經過元郎君持續不斷的開發,越發成熟了,胸脯已成規模,徹底綻放開來,甚是飽滿。一舉一動間,小美人散發著豔麗的氣息,不過卻沒丟她江湖俠女的英氣,整個人分外引人注目。
不過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那微凸的肚子,看其年紀差不多了,行房事之時,元徽也就沒在可以“殺毒”了。雲姑得償所願地懷上了,有三個多月了。
如今的元郎君,比較閑,去歲秋被女帝罷了左千牛衛中郎將職。大概是元郎君有雖狄仁傑辦案的經歷,武曌轉而任命其司刑少卿。
司刑寺卿下設有兩名少卿,其中一個徐有功又得罪皇帝,被貶了,元郎君正好頂上。
作為大周最高審判機關,司刑少卿又是二、三把手,權力不小,可惜不是個善地。因為另外一個少卿是來俊臣,和這廝共事,不是個容易的。
元徽無意得罪那條危險的瘋狗,但審訊司獄之事,總有衝突之事。元郎君畢竟不似來某人那麽狠,他還是要名聲的,審案斷案,注重個“證據”。如此半歲的時間下來,還是與來俊臣積累了些矛盾。
比起之前的薛懷義,對來俊臣,元郎君可要慎重得多。此人,說不準就能給你戴上一頂造反的帽子,還是“罪證確鑿”那種,關鍵元郎君屁股本就不乾淨,不得不防。
近月以來,元郎君有意減少了與來俊臣的正面衝突,非懼之,隻不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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