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盡忠起兵叛亂的消息,元徽自然收到了,比起朝廷的六百裡加急還要快一些,畢竟用的信鴿,通過元徽這幾年在各地布置的鴿站,傳遞而來。
馴鴿在通訊方面,自然有其便捷優勢,但能大膽使用的,還得屬元郎君手下這般的民間組織。軍政事上,朝廷還是多走驛傳系統,尤其在軍事上,用信鴿的風險終究大了。
並沒有感到太大的訝異,反倒有些驚訝於蛇靈的手段,元郎君畢竟在幽州待了那麽一段時間,對遼西大周的防禦也有所了解。覆滅平盧軍,攻陷營州,短時間內沿白狼水西進兵寇檀州,這背後,若無“帶路黨”的支持,僅憑契丹人,是做不到那般迅速的!
若檀州亦陷,李盡忠便能直接侵入幽州腹心,屆時局面可就當真呈糜爛之勢了。且這不僅僅是契丹的問題,遼西、遼東的奚人、靺鞨人乃至更北的室韋,很可能也牽連其中。至於突厥默啜,估摸其尿性,那是一定會有所動作的。反倒是吐蕃人不一定,畢竟其讚普已經長大了。
蛇靈這個組織......還當真有攪弄風雲,搖撼天下的能力與手段。
元徽面無異狀,悠哉回府,身體伴著胯下馬匹的行進微微晃動著。元郎君倒未心憂軍國大事,腦中浮現著今日在野外與李元芳交手的情況。
論飛騎射獵,元芳不錯,離元郎君倒有些明顯的差距。不過直接交上手,想起今日被李元芳壓著打的情景,元郎君廣額不自禁皺了皺。
兩年的時間,隨著年歲的增長,元徽的武功是突飛猛進......但李元芳,則更是開了掛一般,看起來,那廝正在向自己的巔峰邁進。
不知李元芳比起那蛇靈第一高手虺文忠,孰強孰弱?元郎君突然想起了那還存在於“印象”中的閃靈。
武功一道上,不能松懈,還得持之以習練啊!元郎君心中默歎一句,女色方面,還得有所節製了。
回府,自有嬌妾美婢相迎,面對溫柔鄉,元郎君立刻將某個想法拋諸腦後了。武功,夠用則矣,憑元郎君的身份手段,沒必要爭什麽“天下第一”。
在府中,與雲姑用膳完畢,又於內堂享受了一番府中美婢的“乳浴”,女帝賞賜的宮娥,再加元郎君的調教,技術方面,自然是沒得說......
“侯爺,宮中傳來的消息!”屏退仆侍,狐危確認無多余耳目之後,將一張紙條放到元郎君案前,小聲稟道。
“什麽時候送來的?”看了狐危一眼,此人擔著侯府總管的位置,從殺手的身份轉化成管家,十分順利。
收起了所有的棱角,乍一看,還真是像模像樣,人畜無害。只有在人後,那雙眼睛才會流露出精明的色彩。
“申時。”
拿起紙條,隻掃了眼,便置於燭上燃成灰燼。這是上官婉兒主動傳出的訊息,自然事關營州之亂,大美人似乎明白元郎君的想法,已然向女帝舉薦元郎君出征。
雖然有些“不謀而合”的感覺,但元徽還是忍不住多了個心思。上官婉兒......自調離千牛衛後,貌似難得有機會與這大美人深入交流了。
倒有點懷念,也不知大才女寂寞之時,可曾想到他元郎君。看此情況,應該是有吧......
“契丹那邊,可有新的消息傳來?”元徽吹了下飛灰,轉頭看向狐危,問道。
表情很平靜,搖了搖頭,狐危回答道:“我們的人太少,眼下遼西地界一片大亂,難以探得什麽有用消息。不過,檀州還沒有陷落,討擊使張九節率著清邊軍主力據隘拒守。”
“平州刺史丘靜呢?”
“一切正常。”
“內衛府?”
“有一名閣領帶著一隊人北上了。”
簡單問了幾個問題,元徽稍微想了想,嘴角揚起一道冷淡的弧度。隔著窗欞,朝外望了望,月光播灑在庭院,卻還不算太晚,宵禁時間還未至。
“備車!”吩咐一句。
縮在一輛不算起眼的馬車中,向北緩行,五六裡的距離,直入太平公主府。元郎君夜訪公主府,自然是有要緊事商量。
首先便深入交流了一番,有些時日未有肌膚之親,也算慰藉。送上門的鴨,太平自然笑納之,一上一下的起伏動作,公主殿下還挺熟練的。
好不容易忙完“正事”,元郎君大概只花了一炷香的時間與太平談起上門的目的,其後瀟灑而返。
“元徽!”
出內院時,被道冰冷的聲音喚住了,扭頭一看,卻是太平的長子薛崇訓。這小子,十三四歲,個子不矮,長相也不差,此時面上湧動著怒意,以一種憤恨的眼神死死盯著元郎君:“你來公主府幹什麽?”
這小子,自然是明知故問了。注意著其憤怒的目光,元郎君眉頭輕蹙了下,與其對視著,嘴角慢慢地綻放開一絲笑容,雙手抱懷,反問道:“我來府上做什麽,薛......公子,不知道嗎?呵呵呵......”
元郎君的笑聲十分地可惡,望著其表情,薛崇訓雙目一下子就紅了,亟欲噬人一般。
這小子,年紀雖不大,卻已非雛兒,早同府中的女婢嘗試過男女交流的滋味。此時,腦中不自禁地浮現出自己高貴美麗的母親在眼前男人胯下**的場景,一股子強烈的憎惡感吞噬了他的心胸。
被元郎君言語一撩,更是怒火充腦,嘶吼一聲:“我殺了你!”
言罷一拳頭便朝元徽心口打去,薛崇訓從孩提時分便開始習武,雖未長成,動起手來,卻也有些威力。不過,毫無意外地被元徽擒住了。
鎖著其肩膀, 微微施力,元郎君盯著薛崇訓,嘴裡淡淡道:“薛公子,如此行舉,可太丟公主殿下的臉了......”
提到太平,薛崇訓面上怒意更甚,一張臉擰在一塊,也分不清是肩膀上傳來的痛意多些,還是心中的憤恨多謝。
手鎖其肩骨,緩緩施力,到了幾乎將薛崇訓骨頭捏斷的程度。但薛崇訓竟然生生忍住了,也未哭喊,雖然清秀的臉龐疼得明顯發白了。
眉宇間的皺意更深了,放開了薛崇訓,元郎君終究不可能真的廢了他,還是在公主府中。掃了眼,捂著肩膀癱坐在地的薛崇訓,元郎君發出幾聲嗤笑,自其眼前跨步而去。
好心情,是被薛崇訓擾壞了,思及其表現,元郎君心中湧起了一股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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