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闈私眷之事,自不必細述。
唐晨如今最關心的還是壯大自己實力的事。
護衛隊的訓練依舊在進行,從晨練到刺殺、劈砍以及夜課,一日未斷絕,即便下雨刮風乃至落冰雹。
這期間,唐晨也生了場病,可能是體質提高了的緣故,好在休息了四五日就得以痊愈,而其他隊員也有傷風感冒者,或許和唐晨一直注重內部衛生有關,都得以痊愈,沒有因此而出現大病者。
不知不覺已過了一個月。
二十名護衛隊成員已逐漸有了正規軍人的樣子,日常訓練和用餐洗漱等都合乎規矩起來,也能做到令行禁止,更重要的是也認識了些字。
這一日,已經到了崇禎十八年中秋前夕。
上海縣似乎比較平靜,基本沒什麽大事發生,河南的戰火和關外的建奴似乎都是很遙遠的事情。
唐晨每日的生活也過得很平靜,除了訓練就是在自己房間裡記錄些自己將來可能會遺忘的知識。
縣衙的政務也並不繁忙,似乎底下的官吏也不願意找事情來向他這位縣太爺稟報。
內院裡的嬌杏也規矩了許多,不再做些過分的舉動來引誘唐晨,乖乖地睡在外間,除了伺候唐晨起居外未敢再做別的事。
就在唐晨開始覺得日子過得有些寡淡時,突然師爺周良卿找到了唐晨:
“老爺,外面的門子來報說,有個叫鄭森的福建南安縣廩生求見。”
“鄭森,他怎麽會來上海?”
如果說僅僅以“鄭森”這個名字還不能讓唐晨判斷師爺周良卿口中的“鄭森”就是“鄭成功”的話,那“福建南安縣廩生”這個身份信息則讓唐晨很確認師爺周良卿口中的“鄭森”必是“鄭成功”無疑了。
但是唐晨不明白的是,鄭成功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上海。
至於為何,問問不就知道了麽。
於是。
唐晨便立即讓師爺周良卿帶名喚鄭森的廩生來見自己。
“老爺,您認識這人?”
師爺周良卿有些驚愕,他知道自己老爺現在很不愛和士紳們結交關系,如今突然出現一個外地的生員,自己老爺竟然很急切地想要見見的樣子,他實在搞不懂自己老爺到底是基於什麽樣的想法和理由。
師爺周良卿不由得問了一句:“老爺,您不是不太願意和士紳們來往麽,為何這個外地來的諸生,您卻又要見見了?”
“子陽兄,我不是不願意和士紳們來往,只是我很忙,沒時間和他們扯皮,如今天下局勢瞬息萬變,只能先抓要緊的做,這個叫鄭森的可和普通士子不一樣,你別看他只是個生員,但他家可是福建一帶的巨寇出身,控制著我大明最大的航海貿易,我們將來要賺錢和這樣的人打好交道總沒錯的。”
唐晨這麽一說,師爺周良卿更為驚訝:“您是怎麽知道這個叫鄭森的底細的,你們見過?”
“我在京城的時候有所耳聞,別再問了,快帶他來見我就是,別讓他離開了上海縣!”
唐晨瞎編了幾句,不耐煩地說了後,師爺周良卿便去了正堂外。
沒一會兒。
師爺周良卿便帶著一名衣袍染血,頭髮凌亂的襴衫諸生走到了唐晨面前。
“南安縣學廩生鄭森見過縣尊”,這時候,鄭森先給了唐晨見了禮。
唐晨不由得驚訝地道:“鄭生快快請起,你這是怎麽回事,為何身上帶有血跡,發釵凌亂,與人打了架,
動了刀子?” 唐晨問著的時候也在打量著鄭森。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歷史上收復台灣的民族英雄還是頗為魁梧的,但或許是和自己一樣年少的緣故,還有些青澀,嘴角尚未有濃須。
“學生此次來求見縣尊,便是向縣尊說明此事,學生本是從海路而來,欲遊學江南,可剛到川沙堡一帶便遇見海盜滋擾地方百姓;
在一叫南賢村的地方,有漁民錢應隗等組織當地漁民正與海寇搏鬥,學生見此便直接上岸協助當地百姓殺退海盜,但是學生認為海盜極有可能再次來襲,因為如今正值秋季,稻谷收獲時節,皆是海盜頻發之時,且學生在來的路上已看見已有大量船隻往這一帶雲集,所以希望縣尊早做打算;
另外,南賢村百姓傷亡不輕,學生受當地百姓之托,請縣尊予以撫恤!”
這鄭森竟直接朝唐晨單膝跪了下來,做出請求之勢。
唐晨知道鄭森在明末的確在江南待過一段時間,甚至後來還拜了錢謙益為師,而如今聽鄭森說自己是準備遊學江南,也明白鄭森出現在上海縣果然也只是路過。
而不巧的是剛剛遇見一場海盜襲擊事件, 作為年輕生員的鄭森還有熱血之心,不但幫助當地漁民擊退海盜還能提醒自己這個縣尊。
現在唐晨才算知曉了這裡面的情況。
海盜一直是沿海州縣的大患,如同邊鎮的百姓時常遭到韃子劫掠一樣,沿海州縣的陛下遭到海寇劫掠也如家常便飯。
唐晨也知道自己作為上海縣知縣也的確不能忽略海寇這個問題,而且更不能忽略的是海洋權益與貿易的問題。
現在鄭森突然提到的海寇可能再次來襲之事讓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現在還沒有海防力量去應對海寇。
甚至連陸地軍事力量也沒有。
但是鄭森提到的南賢村漁民抗擊海寇的事給了他啟發,他忽然意識到這些漁民或許是他將來建立海防力量的基礎。
除此之外。
眼前的鄭森,唐晨覺得自己也可以好好爭取一下,畢竟眼前的鄭森還是個普通生員還不是後來的國姓爺,自己或許可以影響一下,讓其為自己做事。
唐晨不是真的離不開鄭森這樣的歷史名將,而是現在的他對於如何建立海防力量完全沒有經驗,但鄭森既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自己自然得努力一下。
“好個吳淞江巡檢司,這麽大的事居然沒報告給本官,海寇劫掠百姓之事非同小可,子陽兄,立即去我私庫裡準備五百兩紋銀和二十石糧,隨我去南賢村,還有你鄭森,與本官一同去,在路上給本官好好說說這件事的起因經過。”
唐晨說後就先出了議事廳,大喝道:“集合護衛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