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得過去了，雲省的四季並不分明，己至冬季，山裡的植被依舊青翠，而此時在營房後的土坡上，張學強與大個子座在地方，看著遠處的青翠山林。

時間安靜了幾分鍾，大個子忽然開口了:“小強，我是真的不能留下了嗎?”

張學強有些為難，他看著前方的竹林，沉默了好久，大個子見張學強並不回答，歎了口氣，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就要離開。

“大個子，你是個優秀的老兵。”張學強對著大個子的背影說了一句。

“不是，小強，我要問的不是這個，你知道的，我不想走。”大個子回過頭，在次走到了張學強的面前，半蹲著看著張學強的雙眼說道。

“大個子，你看到了什麽嗎?”張學強伸出手，指著前方一小叢竹子中間冒出地面的小尖問道。

“冬筍，剛冒頭的冬筍，小強，你能說點正事嗎?你知道，我想要什麽樣的答案。”大個子看了一眼張學強手指的筍尖，又回過頭來，看著張學強。

張學強抬起頭來，雙眼緊盯著大個子:“你現在看那是一個筍尖，不日他就會成為一支高大的脆竹，同時，也會有其他的竹子走去，枯死，而現在你看到的那個筍尖，在經過了青筍，脆竹，之後也會老去枯死，自有新的筍與竹代替，大個子，部隊也是這樣，永遠需要新鮮的血液。”

“我明白了，我會遵守部隊的安排的。”大個子情緒低落的說了一聲，說完，站起身離開了，那背影有些孤單，張學強很想好好的安尉兩句，但話怎麽也說不出口來。

大個子走到了一連四班的訓練區，全班戰士正在中場休息，大個子板正了身體，走到了隊伍的中間，看著嘻笑聊天的戰士，大喊了一聲:“立正。”

“老賈同志，現在是休息時間，你這有點亂用職權了啊。”隊伍裡一名上等兵臉上不掛著笑，對著賈正金說道。

“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還有點樣嗎，對比一班和七班，你們差的遠了，特別是你，小王，你都上等兵了，部隊也要你留隊升一級士官了，怎麽這覺悟就升不上去呢。”大個子明面是訓斥，只是語氣上缺沒有訓斥的腔調。

“班長，你這情緒不對啊，是出啥子事了嘛?”那上等兵收起了嘻笑在次看向了大個子。

“老子要退伍了，今天應該是最後一天訓練你們了，你說說你們平時訓練也不努力，就這樣把你們交到新班長手裡，老子臉上無光。”大個子說著眼圈范紅了。

“班長，你要走，為什麽?”一名一級士官一臉不信的看著大個子問道。

“那有那麽多為什麽，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老子的使命己經完成了，準備回家娶媳婦完成另一個使命，嘿，你們就只有羨慕我的份了。”大個子說著，抺了一把眼淚。

“行了，今天最後一天訓你們了，老子不想走的不放心，現在都有了，模擬訓練開始，號手就位！”大個子擠掉了眼角的淚水，對著面前的隊伍大聲的吼道。

“號手就位！”四班所有戰土大喊一聲，向著各自的號手位上跑去。

測試一連連長與呂小強一起遠遠的看著這一個全班都含著淚水模擬訓練的場景，一連長看不下去了，他轉過了身，看著呂小強:“營長，為什麽，賈正金做班長一向都很認真負責的，為什麽我們一連就不可以留下他。”

“沒有為什麽，一連長，我們綜合技術一營本就是一支年輕化的隊伍，賈正金同志入伍八年了，徹底的老兵了，他各方面是很優秀，但我們也有無奈，在部隊裡，我們都有感情，但偏偏不能講感情，一連長，好的戰士，就算離開了軍營，走上了社會，也會是一個優秀的人，對於他，我很抱謙。”呂小強說完，轉身離開。

呂小強走出了訓練區，到了外面深呼吸了口氣，呂小強沒有和一連長說，自己也想留下那些老兵的，自己都和旅長拍過桌子的，但是結果依舊沒有改變。

“營長，你這是剛從訓練區出來。”張學強正好從土坡上下來，見到呂小強，立刻和呂小強打了個招呼。

“教導員啊，你不地道啊，這思想工作沒做全啊。”呂小強一看是張學強，帶著怨氣的對張學強說道。

“營長，他，你知道的，我做不了他的思想工作，我和他，還有小黑，三個人從那個地方出來，一起經歷了太多，這一下要分開，這真的很難接受的。”張學強情緒也很低落的說道。

呂小強拍了拍張學強的肩膀:“教導員， 倒是難為你了，對了，丁曉軍知道嗎?你有給他說嗎?”

“小丁外出了，我沒有來得及給他說，在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營長，你知道的。小黑的這裡與別人不一樣，思想跳躍性大。”張學強在自己的頭上比劃了一下說道。

“你說的對啊，在這二營裡，我最怕的就是他，怕對不起他，外出了也好，至少有些場景不至於看到，等他回來了，我去找他透點風，這事他早晚要知道的，你可記得實彈發射那個老兵，還好一個緊急演習把這事給攔住了，要不然的話，還真不知道他會不會把心收回來。”呂小強說著，目光又回看了下訓練區方向。

張學強也看了下訓練區的方向，輕歎了口氣:“營長，我先回辦公了，我想把這次老兵退伍整個我們二營的形式來，不是像過去老兵退伍一樣悲傷的場景。”

“好，有什麽需要，你就開口。”呂小強說了一聲，向著張學強原來呆著的山坡上走去。

……

丁曉軍走在小鎮的街道上，他本想到大城裡的，不過交通不是很順，最主要的來回時間太久，而外出只有半天的時間，去大城是趕不急的。

前面有一家冷清的皮具店，丁曉軍站在門口往裡面看了兩眼，之後邁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