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停下了,都起來。”丁婷婷也在招呼著連隊的戰士,並護在了受了驚嚇的女兵前方,做出了防備的動作。
丁曉軍意味深長地看看丁婷婷,這是一個有幾分堅強的女漢子,只是依舊掩飾不住她臉上的疲態,看她那份堅持的樣,丁曉軍的眼神裡閃現了一種欽佩。
狼牙撲到丁曉軍身邊就變的乖巧起來了,丁婷婷也順著狼牙將目光轉到了丁曉軍的身上,眼神極其的複雜。
丁曉軍躲過了丁婷婷的目光:“恢復結束了,自行回去,就這樣吧。”
說完這話,丁曉軍也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轉身往值班室走去,戰士們也就看了他一眼,就沒有人在去關注他了,只有狼牙還跟在他的身後,那落莫的背影,盡顯孤單。
回到了值班室裡,丁曉軍這才開始洗漱,狼牙倒是像理解丁曉軍的心情一樣,座在了他的面前。
座在床沿,雙腿放在臉盤中泡著腳的丁曉軍抬頭按在狼牙的腦袋上,晃了晃,臉上一笑:“其實壞人真的不好做啊,要做好一個壞人,這心得受多大折磨啊,其實你知道的,我也不想做壞人,這個角色我真的演不好的。”
丁曉軍喃喃自語,像是在和狼牙訴說自己的心聲。
狼牙張開大嘴,打了個哈欠,接著前腿往前一伸,就窩在了地上,腦袋很隨意的一縮,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看狼牙的形為,丁曉軍苦笑一下,他將雙腳抬了起來,踩進了拖鞋裡,又彎腰將臉盤給端了起來,往外走。
狼牙這時又輕抬起了頭,看著丁曉軍的背影,只是它並沒有起身。
將臉盤裡的水往外一潑,又拿著臉盤回到了值班室,放回位置,他就上床躺下了。
丁曉軍平躺著,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他睡不著,可能是一個五公裡跑下來,忽然有了熱血與激情了。
其實不是,晚上,又他而言,晚上一直是他最難熬的時候,以前難受,是一個人孤獨的久了,害怕那份孤獨了,不管自己白天做了多少事,多麽的累,等到了該休息的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那種叫孤獨的東西就全都出來了。
現在,營區人更多了,二營也又組建了,原本丁曉軍不該在有孤獨的感覺的,可是偏偏那一種孤獨感變的比以往更重了,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或許是這麽多的人,沒人能理解他的心吧,也就是說,現在的孤獨,是心靈上的孤獨。
心靈上的孤獨,或許才叫真正的孤獨吧,它讓人更難受。
不是沒有人能理解他,有,真的有,至少丁曉軍一下能想到幾個能理解自己的人,只是那幾個人離自己都好遠好遠。
不知不覺間,懷著複雜心情的他就睡著了。
……
天剛灰灰亮,起床號就響了,而丁曉軍己經起了床了,他養成了那種比起床時間早幾分的節奏生活,只是少了吹哨,讓他覺得少了點什麽。
他取出了久違的沙袋,將其綁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後放下褲腳就出門了。
一種很久遠的感覺一下湧上了心頭,那種感覺讓他有了一絲安慰,他想到了自己的新兵連,那個時候的他,被自己的班長分配了唯一的沙袋,他還記得自己當初心中的不平,但現在想來,自己的班長對自己倒是太過關懷了,也是有了那個沙袋,才讓他走的比別人更遠了一些。
他不由的心想,自己當初怎麽就不能理解呢,或許那個沙袋自己應該保存下來,只是自己下了連隊,那沙袋就不知道丟到了那裡了。
他記得新兵連班長對他的特殊照顧,忽然覺得自己少了一句對新兵班長的謝謝,現在,他的新兵班長早就退役了,而他在班長退役的時候,都沒顧上去送送他。
他努力的想了想,發現自己對新兵班長的信息只有那麽的一丁點,也就知道他的單位和職務,像班長老家是那的,多大了,這些他都不知道,他這才發現,自己倒是忽略了很多原本不經意間對自己又很重要的人。
他想啊想,想要記起來新兵班長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只是他怎麽也想不起來了,就連新兵班長的面貌也變的更加的模糊了,他發現,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記住自己的新兵班長。
兩個連隊開始整隊了,丁曉軍看了一眼,他本想著跟在任意的隊伍裡一起出早操,可就是這一看,他才發現兩個連隊的人對他的目光帶著那種特別的目光。
那種目光像是防備著他一樣,對,就是防備,還帶著幾分厭惡。
好吧,丁曉軍放棄了隨連隊一起早操了,他也不在去想那麽多了,獨自一人跑上了跑道,或許,這樣會讓連隊的戰士們少點壓力。
丁婷婷看了丁曉軍一眼,最終還是沒有太過在意,丁曉軍上了跑道跑出了一段矩離以後,丁婷婷這才下了出早操的命令。
身後傳來兩個連隊的跑步口號,丁曉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終於有人從他身邊超了過去,在超過他之後,速度又慢了下來。
那是教導員王山。
可能因為前面跑的太激烈了, 王山大喘著氣。
丁曉軍快步追了上去,和教導員王山並齊而行,就這一刻,他竟然有了一份被安慰的感覺。
“一個人跑是不是特沒勁啊,我過來陪你,你要不要說點感謝的話啊。”王山轉過頭,半開玩笑的說道。
丁曉軍對王山一笑:“謝謝!”
丁曉軍的笑容很是真誠,這反倒讓王山有些意外,他也笑了一下:“你倒是夠乾脆的啊,也夠直接。”
“我是真心的說謝謝的,不做假的。”丁曉軍極度的認真。
王山對丁曉軍忽然的認真還有些不適應,他回頭看了下後面的兩個連隊:“小丁啊,你可是真的成了兩個連隊眼裡的刺兒了,只怕以後不會很順心了。”
丁曉軍無所謂的一笑:“我本來就是要做他們眼中的壞人的,這樣反而更好,還讓我少了份壓力,本來我還有些不忍的,他們這樣,倒是讓我沒那麽的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