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你那又是什麽眼神,詭詭異異,憑地古怪?”沈靜香喝問著。
這個……
不要亂起外號好不好?
陳旭把眼睛一瞪,不滿意道:“沈大……”“什麽大不大的,叫我西提衛。”沈靜香截口打斷。
“好吧,西提衛……”陳旭別扭的說:“咱們,我是說咱們組織,是幹啥的?”
看得出,沈靜香對於她的本職職業相當自豪,瞪了一眼,小胸脯高高挺起,開口時,明顯帶上了官場氣派。
“聽到提衛二字,你心裡應該有點數了吧,咱們西院,那可是當今天子的直轄親兵營。做到提司以上職責,是可以帶刀入宮的,祖萌三代。”
這話落下,頓時大大出乎了陳旭的意料,啊的一聲,驚訝道:“你是說,咱們是皇帝親兵?”
“怎麽著,你有疑問?”沈靜香一瞪眼。
陳旭呆呆地回視,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了,納悶道:“剛剛那一夥人,你不是說是本地巨富家的麽?”
“是啊,可是那又怎麽著,這賈家富甲一方,方圓千裡的財富,幾乎都集中在他一家手裡,這本來不算什麽大事,天子是允許他賈家富貴的,可是,這賈家有錢了卻老是喜歡屯積,始終不肯花出來,於是我們就來了羅,務當誅殺之,鋤掉這家大宋毒瘤。”沈靜香理所當然的道。
陳旭抿了抿嘴唇,思索道:“你的意思是,這賈家本身並沒有觸犯王法?”
“犯了法就不是我們來了。”沈靜香瞪眼。
“哦,”陳旭點頭:“就是說,這賈家屯積了大量錢財,卻舍不得花消,其實……等於是觸犯了天子之怒,對吧?”
“對。”沈靜香喜道,“你蠻聰明,一點就透。就是這樣,咱們西院,就是專門乾這類事的,但凡大宋境內,凡是查到有類似賈家的,就是我們出動的時候了,怎麽樣,這個活兒你不排斥吧?”
陳旭不語,腦子裡很是漿糊,原來這個西院,就是專門給皇帝老兒乾些黑暗勾當的啊。
有任務出動,沒任務是皇帝親兵。
天子親兵,明面上的身份倒也堂皇大氣。
自己就要加入這等實權部門了麽!
陳旭悄悄地抬了抬眼,心頭在判斷著利與弊。
“怎地,你又猶猶豫豫個什麽鬼?”
沈靜香抬手就是一拳,落在陳旭的胸膛上,喝道:“才告訴過你,男子漢大丈夫,有說的便說,不能說的便大聲回絕,自能得人尊重。哪像你,做起事來猶猶豫豫,遲遲疑疑,你羞愧不羞愧?”
“是。西提衛教訓得是。”陳旭連忙大聲回答,他算是看明白了,當這位的手下,今後的日子有得苦頭吃了……但凡稍有不對,立即就要挨揍。
“啪!”
他的胸膛又挨了一記拳頭,沈靜香橫眉怒目。
“你眼裡閃動著古怪幹什麽!記仇?”
“不許愁眉苦臉的。做為我沈靜香的屬下,你居然怕痛,我要被你氣也氣死了。”沈靜香作勢又要打。
“是。我以後再也不會怕疼了!”陳旭連忙吸氣抬頭挺胸,拿出了軍訓時的精神勁頭。
“咚!”
迎接他的是一個毫不留情的腳踢,把陳旭踢得鞠躬捂肚。
“吹牛,居然還敢大話,你說你不怕疼就不怕疼了麽!看來你身上的壞毛病著實不少啊,從現在起,統統的給我趕緊改掉!”
顯然,沈靜香的對待屬下方式非常傳統。
奉行的是當頭棒喝路數,不打不成器。
她活動著拳頭,喝道:“不想挨揍,你就給我好好的努力。”
陳旭呆滯,為自己默哀兩秒鍾,抬頭時,挺胸收腹,聲音格外洪亮:“是。”
“咦?”
沈靜香一見,立即轉怒為喜,道:“有點男人樣了,這個給你,算是對你學有所進的佳獎。”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黃糊糊的藥丸,遞給陳旭道:“吞下。”
好吧,吞下。
陳旭接到手裡,看也不看,張口就吞入肚子。
沈靜香見了,點頭笑道:“這粒皇家內貢藥丸乃是療傷大藥,效果是極好的。你暗傷不少,正是適合。”說著抬頭看了看天空,沉吟道:“那麽先就這樣吧,現在要到正午了,我要練功夫,你給我看著些周邊,不許閉雜人等打擾。”
“好。”
陳旭連忙大聲回應。
沈靜香點頭,當即盤膝坐下,左手食指指天,右手食指指地,嘿的一聲,鼻孔中直直噴出兩團白氣。
我擦!
這,這是傳說中的內功啊!
陳旭瞪大了眼睛,又是驚奇,又是羨慕,相比於這等看得見摸得著的絕活,他更願意自己的金手指,也能如此實實在在就好了。
只見沈靜香鼻中噴出的白氣越來越多,卻並不隨風散去,反而圍繞在她身邊盤旋不散, 漸漸變成一團白茫茫所在,將她整個身體都遮擋了。
在那濃霧中,有劈裡啪啦的炒豆聲連綿不絕,這聲勢,實在太拉風。
陳旭呆呆的看著聽著,心底裡的貓爪心,已經無法形容了。
時間大約過了十分鍾後,濃霧裡的爆豆聲開始減小,最終停止,跟著那團白霧迅速變淡,沈靜香睜開眼,站了起來。
陳旭立即討好地打聽:“這個功夫,我能學麽?”
沈靜香站在那裡,瞅著陳旭說道:“你沒有趁機加害於我,這就很好。看來你確是很有誠意的。”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頓,皺起了眉頭:“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家哪兒的?”
這個……
“我叫陳旭,至於家在哪兒,我忘了。”陳旭只能這麽說。
沈靜香的表情頓時變得肅穆起來。說道:“陳旭,有一件規定,需要說給你知。咱們西院收人,可不收來歷不清不楚的閑雜人等,你要是連來歷都說不明白,根據規定,我需得殺你滅口才行。你考慮清楚了?”
陳旭睜大了眼睛,奇道:“什麽?說不清楚你就要殺我?”
“這是規定。”沈靜香沉臉道:“你以為我沒事喜歡殺你啊,我沒那麽殘忍,你趕緊的給我好好想明白。”
“他—媽—的。”陳旭呐呐。心中有些崩潰——你們收人竟然還有這種古板條框啊,那麽豈不是說,我的回答,你們事後還要去調查的!
也等於是說,就算我現在圓謊過去了,用不了多久,還是要彼此反目成仇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