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流逝。
似乎大廟的那場鬧劇終於平息了。
漸漸的,媒體報紙不再報道有關寒拾的話題,也不再刨根問底照片上的那個看不清楚面容的女人究竟是誰,一切看起來,都已經回歸了正軌。
貌似現在只有拍攝那張照片的人,才知道唐嬈是唐嬈,這個“破戒門”中最簡單的問題。
路賈打來了電話,說光陰收容所早就已經重新收拾好了,問唐嬈什麽時候來繼續操辦。
前幾天由於寒拾那件事,唐嬈趁機偷了個懶,並沒有去自己的光陰收容所。
本來唐嬈是想要再拖延幾天的,可是,光陰容器卻出現了異動,由於一段時間裡沒有新鮮的光陰“入帳”,容器已經開始不穩定起來。
也是因為唐嬈的這個光陰容器幾近盛滿,所以才需要更多的光陰去穩定容器本身,頻率也要相對更高。
而像唐堯的那種情況,光陰容器是空的,再加上他的容器利用率本就不高,因此,能堅持的時間自然便比唐嬈的要長許多。
唐嬈沒有辦法,只能再一次去了光陰收容所。
一路上她小心翼翼,生怕會被人認出是照片裡的女主角,但是,路人都是匆匆而過,基本是處於無視她的狀態,偶爾看她幾眼的,還是被她的美貌所“勾引”。
她怵怵的,一路。
終於到了自己的店門前,唐嬈極快地鑽進門去,守門的安保先是一愣,等到想要阻止的時候,才發現那個人影是自己的老板。
唐嬈直接衝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然後卻突然發現面前的一切竟然很陌生,在呆滯了近一分鍾後,她這才想起了自己原來的辦公室,早已經毀在了劉離光陰所產生的火焰之中。
拍了一下額頭,她不住地搖頭。
自己的記憶力真的是……
看著滿牆壁的深色壁紙,唐嬈緩緩地繞著室內走了一圈。
書架換成了內嵌式的,櫥櫃放置在了較高的位置上,正下面則架著一個伸縮式三角梯,還是底部帶有滑輪的那一種。
探出式的窗台上,擺放著幾盆小巧的盆栽,都是些耐寒的品種,雖說到底是頂不過冬天,但是,秋日的這段時間卻還是可以堅持的。
而牆壁上又多了幾幅藝術畫,整體氣息倒是提升了不少。
唐嬈一邊感歎著路賈的細膩心思,一邊又可憐著自己的腰包。
雖說,這幾年她已經有了不少的存款,只是也架不過如此的揮霍。
坐在了辦公桌後的主位上,唐嬈十指相對,將小臂完全架在了座椅扶手上面,沉思著。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的地步,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相信再過一段時間,這件事情就會徹底淡化,不再闖入普通人的視野,只是該小心的還是要小心一些。
要知道,那個照片拍攝者,可是極有可能知道唐嬈就是唐嬈的。
她的身份現在沒有暴露,但是不代表以後絕對不會暴露。
現在她盡量不去想這些事情,唐堯的事情還是目前最為棘手的。
光陰容器一直都沒有一個真正穩妥的處理方式,寒拾在努力,她也應該努力,雖說風波已過,可寒拾還是處於被影響的狀態中的。
他自然是做不到最好。
那唐嬈決定就先自己來。
同時她隱約覺得,這件事情出現得太過於離奇,聲勢也太過於凶猛,收尾也太過於迅速,怎麽看都像是背後有人操控的。
莫非是那個老家夥察覺到了什麽?
不,那不可能,如果他真的察覺到了什麽的話,是絕不可能如此簡單了事的,畢竟,這可是相當於壞了他的好事啊。
那麽別的人……又會是誰?
唐嬈不知道。
“老板……有客人來了……”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與路賈的聲音,唐嬈穩了穩心神,問道:“是什麽人?”
路賈輕咳了一聲:“是……”
“富辭。”
突然闖進來一個不怎麽和諧的聲音,這個聲音中氣十足,又明亮異常,聽起來,應該是一個壯碩的年輕男人。
“請進……”唐嬈淡淡地說道,看樣子,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的主人就是路賈口中的那個客人了。
門打開了,走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他的身材實在是太過於高大,以至於他走進來需要彎腰以免被門框撞到頭部。
路賈站在門外顯得有些尷尬。
“你去吧……”唐嬈擺了擺手,示意路賈可以離開了。
門又合上了。
年輕人,不……是富辭在待客沙發上坐了下去,唐嬈注意到,在他坐下的一瞬間,整個沙發的接觸表面都向下凹陷了很深。
這是多麽恐怖的體重?
富辭,富辭……唐嬈總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在哪裡見過或聽過。
“你也許聽說過我……”富辭笑了笑,雙手有些不自然地放置在膝蓋上。
“我叫富辭,是林省職業男籃球隊的先發隊員……”
靈光憑空一閃而過。
原來是他。
唐嬈終於想起來了,曾經在她當光陰收容師無聊的一段時間裡,她也看過幾場籃球賽,而她看的最多的,就是林省直系球隊。
而這個富辭,正是當時林省直系球隊中的當家控球後衛。
當年星光熠熠。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近幾年富辭都沒有什麽出彩的表現,甚至還被從首發陣容中替了下來,成為了球隊的第六人。
狀態低迷。
“我原來是你的球迷,不知道你今天來我的店裡,有什麽事嗎?”
唐嬈問道。
“很多人都曾經是我的球迷……”富辭苦笑一聲,“不過,謝謝你曾經支持我。”
擺了擺手,唐嬈微微一笑:“我現在也依舊支持你,只不過,我已經不看籃球比賽了,所以,也不知道該不該以你的球迷自居。”
富辭有些沉默。
唐嬈耐心地等待著,光陰收容畢竟現在還是她的工作,她需要收容光陰,所以就算是演,職業道德也要演的像一點。
“你知道,對於一個打籃球的人來說,什麽是最為致命的嗎?”
富辭忽然這樣問。
唐嬈先是一愣,然後想了想,半晌之後,才回答道:“是沒有上場時間嗎?”
平靜地搖了搖頭,富辭加了一條贅述:“是我問的有問題,我是說,你認為對於一個職業籃球運動員來說,什麽問題才是斷送職業生涯的。”
“傷病?”
問題增加了形容,那結果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