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寒帶著幾個戰士,開著鬼子的軍車,從常寧鎮沿著一條土路趕往天王鎮,去迎接一團和二團。
從常寧鎮到天王鎮算是直線距離,也有三十多裡地,如果走路過去,最少也要兩個多小時,但是開著車,雖然這種土路坑坑窪窪地並不好走,也要走路快了許多,不到一個小時,他們趕到了天王鎮。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誤會,這輛鬼子的軍車車身的大紅丸子的塗裝,被林驚寒用墨汁打了個大大的叉子,蓋了。
正因為蓋住了鬼子的大紅丸子,所以沿途老鄉們見到,也知道這車的人並不是鬼子。因為如果是鬼子,他們定然不會把自己車的大紅丸子打叉。
他們趕到天王鎮的時候,又碰到了那個曾與獨立營接洽過的魯波遊擊大隊,魯波帶著自己的手下,橫在鎮子的北口,看著他們的汽車開過來。
林驚寒看了看那三十多個土匪一樣得漢子,生怕他們造次,遠遠地停下了車,從車樓裡出來,單獨地向魯波走過去。
魯波是一個等個子,有些偏瘦的陝西漢子,原來是個小排長。是跟著東北軍的一支部隊,參加淞滬會戰時過來的,後來打散了,他帶著他的弟兄,又糾集了一些落單的散兵,也不知道怎麽鑽出了鬼子的包圍圈,跑到了這個地方來了。
在獨立營從天王鎮過的時候,魯波曾親自求見過蕭凌虎,是林驚寒帶著他去見的蕭凌虎。
“怎麽是又是你?”魯波馬認出了林驚寒來,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林驚寒笑笑,對著他拱了拱手:“魯隊長守在這裡,該不會是等著我吧?”
魯波道:“剛才在山看到有一輛汽車開過來,我還以為是鬼子呢!所以準備伏擊一下,呵呵,幸虧沒開槍,要不然弄出誤會來,到時候我們也不好跟蕭營長交待了!”
林驚寒道:“我是到這裡來迎接我們後繼部隊的,怕你誤會!”
“你們還有後續部隊?”
“當然!”林驚寒道:“那可是兩個團!”
“啊?”魯波嚇了一跳,怔了怔,忙問道:“他們不會準備在這裡安營扎寨吧?”
林驚寒馬明白他到的是什麽,笑笑,道:“放心,他們只是路過!”
“那好!”魯波道:“當初蕭營長可是答應過我們的,不在天王鎮附近活動的,我想蕭營長也不會那麽快見忘了!”
林驚寒道:“蕭營長隻答應我們獨立營不跟你們搶地盤,但是我們新四軍又不是只有我們這一個營,我們也管不了別人!如果還有別的部隊過來,那我們也沒有辦法!”
魯波皺了皺眉頭,對於他來說,佔據天王鎮,有吃有喝,又遠離縣城和鬼子的據點,是一個很不錯的地方,自然不願意被別人趕走。
“我們的人雖然少,但是大家都是打過仗,從死人堆裡鑽出來的,如果有人非要搶我們的地盤,我們兄弟也不會坐以待斃的!”魯波的話說得很乾脆,也很有力度。
林驚寒笑了笑,道:“魯隊長,一次我們教導員不是向你提過建議,你們的人又不多,不如加入我們算了,人多力量大,何必要自己單打獨鬥呢?”
魯波怔了怔,盯著林驚寒看了一眼,也笑笑,道:“林副營座,謝謝你們的抬愛,但是人各有志,不可強求!”他說著,向著林驚寒又一拱手,對著手下的人一揮手,這些人在他的帶領之下,離開了大道,向著旁邊的山走去,那裡有一座山神廟,正是他們棲身的所在。
望著魯波那一行人離去的背影,林驚寒卻發出了一聲冷笑來。
他非常清楚魯波的鬼算盤,
這小子明裡頭打著抗日的大旗,實則隻想苟安一隅,他不願意加入大部隊,是害怕再戰場,真得又跟鬼子去拚個你死我活。對於經歷過了淞滬會戰和南京保衛戰的人來說,那種遍地死屍,血流成河的場景,只怕一想到會作惡夢的。
黑子從後面跑過來,問著:“他們要幹什麽?”
“不管他們,咱們接著趕路!”林驚寒說著,回轉車,又開著車繼續南下。
剛剛走出天王鎮沒有五裡地,便看到了一團的人排著整齊的隊伍走了過來,林驚寒把車停到了路邊,走出車樓,遠遠看到了一團團長杜海濤帶著他的通訊員李響走了過來。
林驚寒連忙迎了去,見面之後馬立正敬禮,畢竟自己只是個副營長,職務要低一些。
杜海濤還了一個禮,笑道:“剛才有人說前面有一輛汽車停在路邊,我當是誰呢, 原來是你呀!”
“是我!”林驚寒也笑了起來。
“怎麽?你們獨立營是不是又發財了?從哪裡搞到了車開?是不是要接我們呀?只是這一輛車能坐幾個人呀?”
杜海濤一連串地問了許多的問題,叫林驚寒都不知道應該如何來回答了,等到他停下了話頭,這才道:“我是奉司令員的命令,專門過來找你們的!”
“司令員跑到你們獨立營去了?”
“是!”林驚寒鄭重地道:“有緊急的情況,馬要打大仗了,所以司令員要我接你和二團的盧團長一起過去安排作戰計劃!”
杜海濤一怔,經不住地道:“這麽快?”說著,又詫異地看著林驚寒,不由得問道:“你們是不是捅什麽嘍子了?”
林驚寒笑笑,如實相告著:“我們昨天搶了鬼子四車軍火,鬼子急了,要來清剿我們!”
“原來是這樣!”杜海濤哈哈大笑起來,馬問道:“那些軍火呢?”
“主要是重武器和彈藥,包括迫擊炮、輕重機槍,還有擲彈筒之類,步槍只有三百條,我們營留了一百條,剩下的兩百條在車,司令員說,一團一百條槍,二團一百條槍,子彈各一萬發,其它的東西交到軍需處,以後統一分配。”
杜海濤轉身叫著:“李響,你快去後面,把二團的盧團長找來!”
李響答應一聲,快步地跑開了。
杜海濤卻忍之不住,再不去多問林驚寒一聲,像個孩子一樣,快步地奔到了汽車車鬥前,扒著後梆,隻一躥,便躥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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