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虎對於黃斌的表現,還是比較認可的,最其馬這個小子沒敢跟他耍心眼,此時在南京城,如果黃斌要出首他的話,是非常簡單的。
蕭凌虎又問了一些南京城裡的情況,知道如今南京城在梁鴻志的維新政府的管轄之下,其實就是在日本人的管轄之下,黃斌也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那就是南京警察廳調查科的科長。實際上,就是聽從日本人的調派。
“你知道如今南京警察廳的廳長是誰嗎?”黃斌問道。
“是誰?”
“遊長昆!”
蕭凌虎一怔,不由得問道:“怎麽會是他?”
他當然還記得,當初南京淪陷的時候,遊長昆被德田信抓到,要不是他們幾個將之救了出來,或許那家夥就已經死在了鬼子的手下。
“他一直潛藏在南京城,被小野宗介抓到了,只是因為他名聲在外,又是當初南京城區警察局的局長,所以小野對他還是比較優待的,在維新政府成立以後,他同意出任南京警察廳的廳長!”
蕭凌虎發出一聲嘲笑來,想當初遊長昆也是南京城裡響當當的人物,是破案的高手,卻沒有想到到末了,還是沒有能夠逃出南京城。
不過想一想,在遊長昆第一次被日本人抓到的時候,他似乎就準備要跟日本人合作了。到底還是一個沒有骨氣的家夥,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不救他出來呢!
“前幾天,我跟遊長昆坐在一起喝酒,他還特意地提到你。”黃斌告訴著他。
“他提到我作什麽?”蕭凌虎問。
“德田信要他幫著抓捕你們新四軍幹部的家屬,尤其是你的家屬,但是被遊長昆拒絕了,他跟德田信說,你救過他的命,要抓讓他自己帶著人去抓,他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蕭凌虎一怔,忽然想到自己的義母和兒子,以及大姐和兒子,都在江寧縣的鄉下老家,如果德田信真得要抓他們的話,的確是易如翻掌。
此時,聽到黃斌的話,令他馬上有些不安起來。
黃斌接著道:“那次,他知道我去了常寧,而且跟佐川一起被你們抓到了,所以特別問起你來,他知道你現在是新四軍的一個營長。我告訴他,我沒有見到你,他還挺失望的!”
“你知道他現在住在哪裡嗎?”蕭凌虎問道。
黃斌愣了愣,問道:“你不會還真得想要去見見他吧?”
“我有這個想法!”
黃斌警告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的好,現在的遊廳長可不同以前的遊局長了,誰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對你念舊情!”
“他跟日本人十分配合嗎?”蕭凌虎問。
黃斌想了想,搖著頭:“他的膽子比較大,有的時候,他還會跟小野先生對頂呢!只是他的身份在那裡,所以德田信也對他沒有辦法。”
“那就好,說明他還有些良心!”
黃斌隻得道:“他現在就住在鼓樓那邊的警察局宿舍,你要去找他,就要到警察局裡去!”
蕭凌虎皺起了眉頭來,他是不可能到警察局宿舍找遊長昆的。
“這樣吧,我把他的辦公室電話告訴你,你可以到電話局打電話叫他出來!”
“也好!”蕭凌虎點著頭。
*
一直到晚上九點半鍾,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蕭凌虎才讓黃斌離開。
小楊和醜妞兒已經坐在屋子外面打起了瞌睡,蕭凌虎連忙把兩個人叫醒,讓他們上了床,放下了蚊帳。
這兩個孩子一挨上枕頭便呼呼地睡了過去,但是蕭凌虎卻如何也睡不著,還在想著今天到南京來遇到了一系列的事情。
他熄了燈,躲在蚊帳裡面,考慮著第二天應該如何去弄藥,還要打聽馮軒的下落,也許從遊長昆那裡可以得到一些他想要的消息。
一邊想著,一邊迷迷糊糊地就要睡過去,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他驀然一驚,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側過頭,看到小楊和醜妞兒一點兒都沒有影響,睡得正香。
他還以為是夢境,但是這個時候,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誰?”他還是低低地問了一聲。
“一個你想見的人!”外面的聲音十分得沙啞,分明是故意壓著嗓子在說話。
蕭凌虎心頭一抖,第一個想到的是,不會來抓他的人吧?但是馬上又搖起了頭。
如果真得是來抓他的人,根本就不會這麽輕地來敲門了,那些人可都是如狼似虎,只怕一腳就踹開了門,衝了進來。
他起了身,輕輕地來到了門口,將耳朵貼著門聽了聽,外面靜悄悄的,這個旅社裡樓道裡並沒有人走動,想來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睡著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此時已然到了晚上十點半。
他小心地打開了門,門口站著一個穿著長衫的人,借著樓道裡昏黃的燈光,他一下子就認了出來,不由得喜出望外。
“大哥!怎麽會是你?”他說著,連忙人放進來,同時探出頭去,看了看外面,只聽到蛐蛐的叫聲,再沒有一個人影!然後又連忙關上了門。
進來的人,正是康保藥店的老板馮軒,也是他的大哥和入黨介紹人。
馮軒走進來, 看了看床上,這間屋子很小,裡面隻放著一床大張,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
蕭凌虎正要去拉燈繩,卻被馮軒製止:“別開燈了,會引起別人注意!”
蕭凌虎點著頭,連忙拉過椅子,讓馮軒坐下,他也坐到了對面,急忙地問道:“大哥,藥店出事了?”
馮軒點了點頭,將聲音壓得很低,告訴著他:“出了叛徒!”
這件事蕭凌虎已經知道了,他還是擔心地問道:“有多大的損失?”
“不小!”馮軒告訴著他:“老楚和小康已經被抓了,大牛已經犧牲了!”
蕭凌虎知道,大牛就是一直跟在馮軒身邊的那個藥店夥計。聽到這個消息,他不由得一陣心痛。
“大姐和嫂子呢?”他不由得問道。
“在句容縣交通站出事之後,我就把她們送走了,本來我們也是要離開的,只是那裡還有很多的事情未了,所以滯留了幾天,要不然大牛也不會犧牲!”他說著,十分得後悔。
蕭凌虎無言以對,他知道,像馮軒這樣,在敵人的眼皮底下活動的地下工作者,是最危險的工作,畢竟隨時保持警惕,否則,有一點兒想不到,可能得到的就是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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