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和看了衛宏一眼道:“不過是一個區區錦衣衛千戶而已,你自己心中有數便好。”
衛宏點頭道:“老師盡管放心便是,區區錦衣衛,還難不住學生,卻是老師您……”
似乎是知道衛宏在擔心什麽,楊廷和擺了擺手道:“不必擔心,老夫若要離去,這天下間還真的沒有幾個人能夠留得住老夫。”
說著楊廷和緩緩起身道:“為師過幾日也該走了,記得為師交代你的話!”
衛宏心中一驚,連忙向著楊廷和一禮道:“老師,您何故匆匆離去,為何不在府中多住上一些時日,若是擔心那些錦衣衛的話……”
楊廷和擺了擺手道:“不必了,為師此來的目的已經達成,也該離去了。”
“可是老師……”
不待衛宏將話說完,楊廷和看了衛宏一眼道:“為師主意已定,你不必再勸!”
夜幕降臨,城中一座院子當中,嶽不群等人安置了下來。
這一處院子乃是錦衣衛在城中的據點所在,如今自然是嶽不群這位錦衣衛千戶在城中的落腳之地。
一道身影突然之間從這院子當中躍出,眨眼之間便消失在夜色當中。
衛宏府邸,除了門口的兩盞燈籠之外,府中卻是黑漆漆的一片,顯然這會兒夜深人靜,所有人都已經歇息了。
一道身影翻身悄無聲息的進入到衛宏府中,門口處,兩名守門的家丁裹著身上的衣衫靠在門洞裡不停的打瞌睡,渾然沒有注意到已經有人潛入到府中。
來人伸手極其敏捷,舉手抬足之間甚至都沒有一點動靜,好似鬼魅一般。
衛宏府邸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前廳後院加起來差不多佔地有三畝左右,大大小小房間有數十間之多,想要在這麽多的房間當中找點什麽,自然不容易。
黑衣人隱於暗處,四下打量了一番,身形一躍,直奔著客房而去。
足足花費了近半個時辰,黑衣人在衛宏府邸當中翻了個底朝天,愣是一點發現都沒有。
最後黑衣人不得不離開了衛宏府邸,在黑衣人離去之後,一道身影出現在高牆之上,遙遙看著黑衣人遠去的身影,不是楊廷和又是何人。
黑衣人似乎若有所感應,猛然之間回身望去,可是黑漆漆的一片,卻是什麽都沒有。
隱於暗處的楊廷和察覺到嶽不群的反應,嘴角微微一翹,輕聲讚道:“好一個華山嶽不群,果然不愧是全真一脈之傳承,這道家功法修習的當真不差。”
顯然楊廷和對嶽不群頗有了解,畢竟嶽不群上任錦衣衛千戶,別人不知道,做為知府的衛宏肯定是知曉的,自然是收集了關於嶽不群的資料。
楊廷和通過衛宏所收集的資料了解嶽不群的武功傳承,在楊廷和看來,嶽不群能夠在這般年紀將華山功法修煉到這般程度那已經是相當出眾了。
道家功法中正平和,大多數的道家功法前期起步的確是無法同其他的功法相比,然則隨著時間越久,修為就會越發的渾厚高深。
所以說道家強者大多都是年紀越大,修為越高,加之道家功法又極為重視養生之道,所以說能夠修習數十年的道家強者至少也是一尊一流強者。
身形一躍,楊廷和的身影消失衛府之中,而一番親身查探沒有什麽收獲的嶽不群同樣也回到了住處。
錦衣衛的人盯了衛宏府邸足足三日之久,卻是沒有一點發現,而嶽不群在第二天晚上再次潛入衛宏府邸之中,一樣是沒有什麽發現。
然而嶽不群絕對想不到,他兩番潛入衛宏府邸,其一舉一動卻是皆落在了楊廷和的眼中。
在第三天的時候,嶽不群招來鄭虎,吩咐鄭虎繼續帶人在城中盯著衛宏府邸,同時打探關於楊廷和的下落,而他則是準備返回華山了。
畢竟嶽不群還是華山掌門,他成為錦衣衛千戶的事情除了他之外,華山根本就沒有第二個人知曉。
其他不說,首先寧中則那一關,他就過不了。
寧中則是什麽性子,夫妻數十年,嶽不群心中再了解不過,如果說真的讓寧中則知曉他接受朝廷招納加入錦衣衛,淪為江湖人口中的朝廷鷹犬的話,嶽不群擔心夫妻二人只怕會刀劍相向。
否則的話嶽不群又何至於這般小心翼翼的隱瞞自己的身份,使得江湖之上都沒有人知曉新任的錦衣衛千戶究竟姓甚名誰。
馬車吱吱呀呀,嶽不群穩坐於馬車之中,四周則是一身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力士縱馬隨行於馬車兩側。
隨著遠離城鎮,道路之上的人煙漸漸稀少,這個時代,莫說是一人獨行於荒野之外,只怕就是三五人結伴都有可能會遇到危險,所以說荒野之間往往數裡都未必能夠看到人影。
馬車在崎嶇的道路之上前行,嶽不群閉目調息,突然之間就見嶽不群雙目睜開,一道精芒閃過。
就在這會兒一陣破空聲傳來,只聽得馬車之外,幾名錦衣衛力士高聲呼喝道:“有刺客,保護千戶大人!”
暗器呼嘯而來,直奔著馬車射來,幾名錦衣衛力士下意識的揮動手中繡春刀擋下了一部分暗器,但是仍然有不少暗器沒入馬車當中。
“殺奸賊,殺奸賊!”
頓時就見十幾名江湖中人從道路兩旁衝了出來,一個個拎著兵刃便向著馬車殺了過來。
大家直奔馬車而來,一個個凶神惡煞一般,其中一道身影頗為醒目,正是令狐衝。
令狐衝手中一柄寶劍在手,眼中滿是興奮之色,一劍將一名錦衣衛挑飛,血花飛濺之間,令狐衝不禁大叫一聲道:“大家殺奸賊啊!”
“哈哈哈,令狐兄弟,咱們比一比,看誰能夠先殺了這奸賊!”
就見巴五手中一根猙獰的狼牙棒向著馬車狠狠的砸了下去,只聽那呼嘯的破空聲,可見這一下如果砸在了馬車之上的話,恐怕馬車都要被砸的散架了。
不過下一刻,一隻手穩穩的拖住了那狼牙棒,隨之一聲充斥著殺機的怒喝:“何方鼠輩,竟然敢劫殺朝廷官員,該殺!”
蒙了面的嶽不群一身鬥牛服,渾身官威極重,只怕這會兒就算是寧中則這枕邊人見到嶽不群都未必能夠認得出。
令狐衝看到了嶽不群的身影出現不由的眼睛一亮,長嘯一聲道:“巴五兄弟莫急,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所化之間,就見令狐衝身形激射而來,手中長劍直奔嶽不群心口要害。
嶽不群眼睛一眯,冷冷的看了令狐衝一眼,手猛地一抓一甩,頓時就見那狼牙棒自巴五手中脫手而飛然後向著令狐衝當頭砸落。
令狐衝心中一驚,翻手便是一撩,手心發麻總算是將狼牙棒給挑飛,然而還沒有等到他松一口氣,一聲慘叫傳來,就見一人被那錦衣衛千戶一刀劈飛了腦袋,鮮血激射。
巴五失了狼牙棒身子跌倒於地,卻是僥幸躲過了一劫,這會兒已經將幾名錦衣衛力士斬殺的江湖中人齊齊奔著嶽不群而來。
嶽不群冷哼一聲,身形躍起,手中繡春刀每每都能夠帶起一股血花,根本就沒有誰能夠接下嶽不群一刀。
令狐衝見到這般情形不禁大喝一聲道:“諸位兄弟快逃,我來拖住這狗官!”
巴五一條胳膊被斬飛,渾身鮮血大笑道:“令狐兄弟,這狗官厲害,我等不是其對手,你速速離去,莫要因為我等而牽連了你之師門!”
令狐衝禁不住施展出獨孤九劍之破劍式,卻是讓嶽不群心中一驚。
令狐衝自小在華山長大,他修煉過什麽功法,再沒有手把手教導他習武的嶽不群更加清楚了。
然而這會兒令狐衝竟然施展出一招他從來沒有教導過令狐衝的劍法來,如果說只是一般在江湖之上流傳的大眾化的劍法的話那倒也罷了,最關鍵的是,這劍法玄妙無比,哪怕是他面對這精妙劍法都要全神貫注應對。
“這孽徒,究竟自何處習得如此之高深的劍法!”
一刀劈殺了又一名江湖中人,哪怕是令狐衝施展出獨孤九劍的劍法也阻攔不住嶽不群大開殺戒。
畢竟令狐衝說到底也只是學了獨孤九劍其中一式罷了,如果說真的靠這麽一式就能夠力擋嶽不群的話,那麽風清揚怕是早就已經成了天下第一了。
“我不走,在下一人做事一人當,與身後門派無關,更不能拋棄諸位兄弟!”
巴五等人聽了心中倒是頗為激動,他們一個個孤家寡人,本身就是朝廷通緝之十惡不赦之要犯,身份暴露也就暴露了,根本就沒有什麽變化。
但是令狐衝不同啊,令狐衝可是出身自名門正派,悄悄刺殺朝廷命官倒也罷了,可是一旦失手被擒,到時候被查明了身份,那必然會給其背後的門派帶來彌天大禍。
“令狐兄弟,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你快走,否則會害了你背後師門上下的!”
令狐衝搖頭道:“令狐與諸位意氣相投,如何能夠棄諸位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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