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的小戟飛快,而且奇準無比。
五步距離,更使得小戟力道奇大,眨眼便到了丁辰面前。
饒是丁辰早有準備,也被嚇了一跳。好在他反應迅速,手中招魂矟嗡的半空中劃出一個圓弧,只聽叮當聲響接連,三支小戟被他打落在地。而此時,典韋已到了他跟前。
“小子,日間是我大意,咱們再來一戰。”
典韋雙手持戟,一式雙飛燕,劈面砸來。
人借馬勢,馬助人威,雙鐵戟勢大力沉,破空發出一聲歷嘯。
而丁辰也不敢怠慢,日間他已經領教了典韋的厲害,再次相遇,又豈能不多加小心。
招魂矟橫在身前,他兩腿夾緊馬腹,腰部發力,更一聲巨吼。
鐺!
一聲巨響,雙鐵戟劈在了招魂矟上,只聽兩人的戰馬同時悲鳴,踏踏踏連續後退。
丁辰的情況要好些,畢竟他的馬是西涼寶馬。
而典韋的坐騎則有些吃受不起,兩腿一彎,便跪在地上。
馬背上的典韋更被甩落馬下,不過他反應靈敏,落地之後一個就地十八滾便站起身來。
此時,兩個陷陣士正好撲到他身前,舉刀便砍。
典韋雙戟橫掃,大吼一聲,把那兩名陷陣士劈翻在地,而後便看向了丁辰。
“典韋,休要戀戰,走!”
就在這時,曹仁已到了他跟前,大聲喊喝。
典韋看陷陣士蜂擁而上,也知道不能戀戰,當下轉身快走兩步,便跳到了曹仁的馬上。
“小子,這次算我輸了,下次等我找到好馬,咱們再戰。”
丁辰的情況,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的坐騎雖然勉力能夠支撐站立,可事實上已經無力繼續奔跑作戰。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典韋和曹仁縱馬而去,心中不禁苦笑一聲,翻身跳下馬來。
那匹馬,便隨它去。
而丁辰則揮舞招魂矟,衝進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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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和典韋都跑了,曹軍群龍無首,更無心戀戰。
大約半個時辰,戰鬥便結束了。
曹軍四散奔逃,整座大營,被丁辰所佔據。
曹阿瞞這一次,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就算傷不得他元氣,也會讓他難受一陣子。
“丁將軍快來看,這裡有一匹馬。”
就在丁辰準備下令撤退的時候,有一名小校大聲呼喊起來。
丁辰愣了一下,快步走過去,就見在中軍大帳後的一個馬廄裡,一匹神駿寶馬映入眼簾。
“爪電飛黃?”
丁辰愣了一下,一眼就認出它。
它通體雪白,卻長了四個呈現出黃金顏色一般的黃蹄子。
身高八尺六寸,體長一丈二,皮毛好像油緞子一樣,泛著一層光亮,更顯氣質高貴非凡,傲氣不可一世。
白馬本來很是暴躁,在馬廄裡嘶鳴不止。
可是當它聽到了丁辰的聲音後,卻突然間平靜下來,靜靜看向丁辰。
“真的是你,黃蹄子。”
丁辰認得這匹馬,而且還很熟悉。
它的母親,原本是黃巾大將波才的坐騎,也是一匹汗血寶馬。
後波才被殺,那匹馬被曹操得到。後來那匹馬又生下了一匹小馬,就是爪電飛黃。
丁辰見它可憐,便從曹操手中討要過來。
又因它通體雪白,
四蹄金黃,故而取名爪電飛黃。 不過,丁辰更喜歡喚它做黃蹄子……
曹操入京,丁辰隨行前往,黃蹄子就留在了譙縣老家。沒想到,他和它會在這裡重逢。
爪電飛黃聽到丁辰的呼喚,頓時暢快一聲長嘶,掙脫了韁繩,便奔跑過來。
它圍著丁辰打轉,搖頭擺尾的煞是歡喜,最後更把碩大的腦袋,塞進了丁辰懷中。
“黃蹄子,咱們又見面了!”
丁辰貼著爪電飛黃的臉,喃喃自語。
突然間,他對曹操的怨恨似乎消減了幾分。
若非曹操,他恐怕也見不到黃蹄子,甚至有可能,永遠也見不到。
他拍了拍爪電飛黃的脖子,收拾心情。
“立刻清點營中器物,若不能拿走,便一把火給我燒了。”
說完,丁辰看了看天色,心道一聲:是時候走了……阿兄,扈城亭便讓給你,咱們滎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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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方向,隱隱有火光閃動。
那是丁辰大營所在的方向!
曹操逃出曹軍大營後不久,便與曹仁典韋等人匯合,並收攏殘兵敗將。
被丁辰突然襲擊,曹操損失慘重。
在清點過後,身邊只剩下千余人,少說折損了四五百兵卒。
這不禁讓曹操心生感慨,對郭嘉道:“奉孝所言果然不假,子陽身邊,定有高人。”
曹操何等人物?
到這時候,他如果還看不出丁辰身邊有高人指點的話,也就不是曹操了。
“子孝,你帶上人,前去接應戲志才先生。
我想,子陽既然偷襲我們,他營中也一定會有所防備。只怕先生那邊,會有麻煩。”
“可是……”
“放心,我這裡有典韋保護,更有奉孝相伴,絕無危險。”
曹操氣定神閑,全無半點失敗之後的頹廢之色。
他很高興!
因為他終於見證了丁辰的成長,哪怕他被丁辰打得大敗,甚至狼狽而逃,卻絲毫沒有怨恨。
當年那個總跟在自己身後,開口閉口‘阿兄’呼喚,好像小尾巴一樣,怎麽也甩不掉的毛頭小子,在短短的時間裡就成長到了這一步,他又怎能不感到開心呢?
曹操對丁辰的感情,沒有半分虛假。
就如同丁辰對他,同樣是發自內心的敬重……
曹仁見他態度堅決,也就不敢再反駁。
他點齊六百兵馬,趁著夜色離開,前往扈城亭馳援。
而曹操,則席地而坐,看上去頗為自得。就好像他剛才經歷了一場大勝一般,格外自在。
也正是他這種氣度,讓原本低迷的曹軍兵卒,漸漸穩定下來。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曹操低聲自語,突然失聲笑了起來。
“主公,因何發笑?”
“當年我與張寶作戰時,有一天夜裡,也是這般天色。
子陽突然跑來找我,說要我小心張寶偷營劫寨。我問他為什麽,他便對我說了這十個字。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而當晚,張寶確實前來偷營,結果卻死於子陽之手。
我在笑我,六年前子陽就說出了這樣的話,六年後,他又怎可能不防范被人偷營?可惜我這些年,有些倦怠了,竟把此事拋在腦後。所以,今晚失敗,也是情理之中。
此非諸君無能,是操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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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說出口,令郭嘉的眸光中,又多了幾分敬重之意。
世上有幾種主公,一種失敗了之後會推卸責任,另一種則會檢討自己,並且把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毫無疑問,後一種主公更能得到下屬的敬重,也更值得追隨。
“主公不必自責,丁子陽這次雖得手,不過是他運氣好罷了。
嘉有一計,可令主公挽回顏面,更能一舉佔領扈城亭。”
“哦?”
曹操聞聽,頓時來了精神,“奉孝,願聞其詳。”
“丁子陽今晚偷襲,意圖怕是不簡單。
方才嘉仔細想過,他為何冒險偷營?這其中風險甚大……扈城亭,無險可守!丁子陽手中兵馬不多,想要阻攔主公,並非一件易事。這一點,就算丁子陽看不明白,他身邊的謀士也能看出端倪。而且,由於他們意外駐守扈城亭,主公奇襲之策已經落空。相信這個時候,虎牢關的呂布和滎陽的華雄都已經得到消息,有所準備。
這種情況下,丁辰繼續堅守扈城亭,已無甚意義。”
曹操聞聽,不禁點頭稱讚道:“奉孝所言,極有道理。”
“既然如此,他為何要偷襲主公?
以嘉看來,只怕是他想要撤退!”
“撤退?”
曹操眼睛一亮,似乎有些明白郭嘉話語中的意思。
郭嘉點頭道:“可是,丁子陽又害怕主公發現後,會乘勝追擊,所以便想出了偷營劫寨的計策。
只要成功,主公定無心追擊。
但丁子陽卻忽視了一件事,主公非常人。
他絕不會想到,主公雖敗,卻仍舊保持清醒。而且他的意圖,也隨著偷營劫寨暴露無遺。”
曹操眼中,此刻閃爍一抹晶亮。
他雙目微合,撚須沉思片刻後,展顏而笑。
“我明白了!”
他說著話,一拍手, 顯得很是興奮。
“子陽偷營成功,見我已經潰敗,必放松警惕。
他會認為,我現在無心顧及他,可以安全撤離扈城亭。可如果這時候我能集中兵馬,趁機追擊他的話,他定然沒有任何防備,我則可以趁機獲勝。就算殺不得他,也能讓他吃一個大虧……不錯不錯,奉孝的想法果然絕妙,端地是一位鬼才啊。”
鬼才,郭嘉!
能於細微處見真意,想他人所不能想,謀他人所不能謀。
郭嘉見曹操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笑了!
同時,他心裡也更加清楚,經過今日這一條計策,他在曹操心中的地位,怕已超過了戲志才。
“走,我們立刻前去接應先生,而後整頓兵馬,追擊丁子陽。”
曹操變得興奮起來。
昔日跟著他的小尾巴,卻讓他接連吃癟。
雖說他心胸寬廣,可終究是不太舒服。能夠讓丁辰吃虧一次,讓他受點教訓,對曹操來說,絕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總要讓他知道:你阿兄永遠都是你阿兄!
當下,曹操收攏兵馬,約三百人,便連夜行進。
只是未曾想走到一半,卻突然天降暴雨。
曹操沒有停駐,而是下令繼續前進。
當他們走到老龍澤的時候,迎面卻遇到了潰敗下來的曹軍。
“主公,我們中計了!”
曹洪見到曹操,放聲大哭道:“那丁子陽太狡詐,竟然設下圈套,待我等抵達之後,縱火焚燒扈城亭大營。戲志才先生在亂軍中,為流矢射中,而今已性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