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安排
王戈自然不會跟他們詳細解釋自己要如何做,很多信息是只有他知道而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
看到外面風雨已經差不多停了,王戈便建議沈盈他們先離開客棧,也不要再去其他地方奔走,直接回解州。短則十天左右,長則一個月,他就會有結果,無論成還是不成,都會讓讓人送消息去解州沈家,讓他們靜候佳音。
沈盈想請王戈一塊同行,卻被他拒絕了。
現在邪僧還在沉睡,外面下著雨,他並不想帶著邪僧趕路,倒不是怕自己麻煩,而是擔心邪僧的狀況。
而且他從那鷹鉤鼻口中也得知,他們並沒有其他的同夥和援兵,至少今天晚上,應該可以安然度過,等到明天一早,邪僧若還是沒醒,再帶她離開。
沈盈看了眼二樓走廊那橫七豎八的屍體,有些擔心地道:“那這客棧的情況,是否要去報官?”
女護衛皺眉道:“死了這麽多人,就算咱們是自衛,但現在一個活口都沒有,也不太好整吧……現在幾位老爺都在吃官司,怕官府會趁機作祟……”
王戈自然能聽出來她還是在抱怨自己把那鷹鉤鼻結果了,不過他也不在意,更沒有跟他詳細解釋那人留著一點用都沒有反而還很麻煩,只是對沈盈道:“你們不用報官,直接回解州就可以,這事也不要跟人提起。客棧裡和你們相關的痕跡我都會清掉,會弄成五鷹寨的賊匪襲擊客棧,和那三個家夥同歸於盡的場面。”那個從客棧外牆爬上來,想從王戈的房間窗戶進來的家夥,直接被邪僧引動的真氣龍卷給攪得粉碎,混雜在外面的雨水和泥土中,根本無法讓人發現還有一個人。
“那幾個客人……”女護衛皺眉道。
“不用擔心,且不說他們八成不會報官,就算他們幾個報了官,我也有辦法讓官府按我安排的方式結案。”王戈很肯定地說道。
他好歹當了那麽多年捕快,對普通百姓與官府打交道的心態和方式,再清楚不過了。之前那幾個人,看著就是普通趕路的百姓,沒有功名在身,最怕與官差打交道了。除非是被找上門來,不得不說,不然讓他主動去衙門報案、交代案情,基本上沒有可能。在普通百姓的心裡,衙門那是事非之地,官差那是虎豹財狼,不論什麽事情,只要沾上了官司,都難免被拔層皮。就算退一步,那幾個客人中真有哪個去報官,或是衙門調查的時候去找到了人。以王戈對官府衙門行事的了解,他們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也不會輕易打亂原本現場得出的結果。按王戈安排好的情況,五鷹寨賊匪和客棧內的江湖人起衝突,打將起來,一齊斃命,是最合他們心意的結果。
不過那女護衛自然不懂其中的道道,聽王戈這麽說,卻是更加疑惑了,這“王平安”一個雲山派的弟子,沈家這麽大的案子他敢大包大攬,這邊客棧涉及十幾條人命的大案他也敢安排,到底是雲山派有什麽不為人知的背景、底氣,還是這家夥是什麽隱秘的權貴子弟?
沈盈離開後,王戈開始安排客棧裡的“現場”。
他很清楚衙門官差辦案的程序,也知道真正認真負責的沒有幾個,只要“乍一看上去”符合猜想,他們就能交差了。
將樓下兩名二流高手身上為暗器所傷的痕跡用其他傷痕覆蓋,然後王戈便到二樓,將那被他暴雨梨花針轟殺的二流高手屍體處理一番,將能找到的毒針都收集回來後,把屍體從二樓扔了下去。
老實說,就算王戈沒有處理那人的屍體,只要沒有暴雨梨花針殘留在屍體上,
一般人看到這屍體的模樣,大都不會想到中了暗器,而是會覺得是被武功高強的一流高手用至剛至猛的罡氣正面擊中了胸口,直接轟出了個血肉大洞。王戈讓他胸口那個大洞,直接掛在了樓下大堂一處被折斷翻過來的桌腿上,看起來就像是被擊落後意外扎穿了胸口一般,其他中了暴雨梨花針的部位,也都用刀劍砍出傷口,完全覆蓋,看起來當真是血淋淋的好不淒慘。
要是有經驗的仵作和捕頭,真細心調查,很容易會發現哪些傷是後來加上去的,但王戈知道,只要看到這客棧的情形,知道這裡面那些人的身份, 趕過來的衙門官差,不論看不看得出來,都絕不會多事。
其實一把火燒了客棧是最簡單直接毀掉一切痕跡的辦法,但王戈卻有其他的想法,他要讓那位二王子,知道他派出的人,死在了這裡。
安排好“現場”後,王戈便回到了二樓,到客房裡坐在床邊,守著還在睡夢中的邪僧。
外面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整個客棧,甚至方圓數裡內,就只剩下他和邪僧兩個活人,就算把房間門關上,都還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外面飄進來的,還是他自己身上沾上的。
若是前世那個宅男王戈,應該早就瑟瑟發抖、驚恐難耐了。但現在他不僅能十分平靜淡定地擺弄著屍體,用新的刀傷覆蓋原來的傷處,在血肉中掏尋暴雨梨花針的毒針,還能細致地處理各種血漬、腳印,仿佛這些不是血肉之軀,而只是橡膠模型。
王戈知道,現在的自己和穿越重生前的那個自己比起來,已經變了太多太多。見慣了血腥殺戮,他已經習慣或者說麻木了許多以前無法接受的血腥和殘忍。
如果再有機會,讓他回到原來的世界,回到原來的人生中,他是否還能像以前一樣,在那個世界裡正常的生活?
王戈怔怔出神地想著,他覺得自己應該無法再像普通人一樣了。
除非能像邪僧一樣,“大睡”一場,然後醒來一切都忘卻。
但如果真有那樣的選項,他會選擇麽,忘掉這裡的一切?
“應該不會吧……”王戈輕聲自語。
就在這時,床上的邪僧也睜開了眼睛,望著王戈的眼神中滿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