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告訴你一件事

雖然王戈沒有直接告訴過程浩妍，但住在青州這麽久，又親眼見證了王戈和司馬俊秀的“合作”，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我已經答應了小白瓏，幫她照看你。我不管你做的是什麽事，我隻負責你的安全。”程浩妍斬釘截鐵地說道，似乎已經做出了決定。

王戈很清楚，所謂的“我不管你做什麽事我隻盯著你負責你的安全”，顯然是不可能的。到時候萬一他為了幫燕王的兒子們脫身，要和朝廷的官差、大內高手之內剛上，程浩妍要“負責他的安全”，難道就能不對他們出手?而只要對他們出手，那她就肯定是參與到這事情當中來了，就是“反賊”一員了。

不過既然程浩妍決定要幫他，那王戈也不會硬去反駁她這有些幼稚和單純的想法，反正若她真的成了“反賊”，他也會罩著她。只要挨過了靖難，那她非但無過反而有功，到時候什麽武盟，什麽正道門派，也沒法找她麻煩了。哪怕萬一中的萬一，因為王戈這隻“蝴蝶”而引起了歷史的變動，燕王沒能靖難成功，他們真的都成反賊了，那王戈要跑路也會帶著她一塊跑。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矯情了，這一路就請程姑娘多擔待了。”以程浩妍的實力，確實是能給王戈提供不小幫助的，而且她的輕功也不錯，身上也有護體軟甲，“裝備”不少，不論是與人交手還是跑路，都有優勢。

兩人一起離開青州一路往南，一人兩騎換乘著趕路，走了大半天后，程浩妍不由得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你不做些易容麽?”

“做。”王戈回道，然後將馬匹拉慢了下來，看了下路邊陰涼處，說道:“我們到那休息一下。”

程浩妍也意識到他有話要說，順從地跟了過去。

王戈從馬上下來，取出水囊喝了幾口後，拿出南香和白瓏一起做的肉干分給程浩妍:“嘗嘗，南香的新調料，味道很不錯的。”

女孩子總是喜歡好吃的東西的，雖然程浩妍不像白瓏、南香這倆小吃貨那麽貪吃，但這段時間住在王戈家裡，自然和她們接觸不少，也經常是一塊品嘗美食，幫助調整配料口味，自然而然地也是對吃的東西要求高了不少。

一聽到是南香製作的新調料醃製的肉干，程浩妍雖然嘴上沒說什麽，眼睛卻是一亮，下意識地就接過了肉干吃了起來。

味道確實沒有讓人失望，鹹中有辣，辣後還有甜，十分美味，一般的鮮肉烹製品都遠比不上。

兩人一邊吃著肉干喝著水，王戈看似隨意地說道:“我接下來要告訴你一件事，其實這事吧……早就應該告訴你了，可是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也沒找到機會……所以就拖到了現在。”

程浩妍愣了一下，將嘴裡的肉干吞下後，沒有繼續吃，而是看著王戈，等他的下文。這話讓她覺得既奇怪又好奇，而且隱隱有種似有所悟的感覺。

王戈看了她一眼，說道:“一會我告訴你了，你可不能生氣。”

“你先說說看。”程浩妍不置可否。

“你之前不是托我去查雲山派‘王平安’的消息麽?”

程浩妍眉頭一跳，下意識道:“你已經查到他的消息了?難道他已經……”看他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樣，再聯系到之前說的那些話，程浩妍自然會往那方面想。

看到程浩妍臉上浮現起的悲傷之色，王戈趕緊飛速地說道:“‘王平安’就是我。”

“他果然已經死了麽……”程浩妍第一時間並沒有聽清王戈說的話，下意識地喃喃說了一句，但她很快反應了過來，瞪大眼睛看像王戈:“你說什麽?！！”

王戈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又重複了一遍:“我就是王平安。”

說著，他拿起水囊洗了下臉，用毛巾擦乾後，回身從掛在馬鞍上的包袱裡，拿出了那張當初得自“鳳蝶公子”後又做了些修改而顯得頗為醜陋的“人皮面具”，慢慢地戴在了臉上。

戴“人皮面具”的時間頗長，程浩妍就一直呆呆地在旁邊看著，直到王戈戴好“人皮面具”，頂著那張“王平安”的臉看向她，有些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到現在才告訴你……”

程浩妍盯著他的臉怔怔看了一會後，忽然毫無征兆地大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厲害，笑得彎了腰，眼淚都流出來了。

王戈卻是被嚇了一跳，他想過好多程浩妍知道他是“王平安”後的反應，但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不至於吧， 這麽個消息就讓她精神失常了?

好在程浩妍也沒有笑太久，過了一會終於是擦了擦眼淚直起了腰，看著王戈搖頭:“難怪我總覺得你的聲音有些耳熟，難怪我總覺得你的臉有時候看起來有些怪異，難怪……”

很顯然，程浩妍之前也對“王平安”有產生過一些懷疑，王戈雖然在戴著人皮面具的時候，也用了假聲，但畢竟說話的習慣還是一樣的，時間長了，有些時候口音什麽的難免會出來。以前程浩妍和王戈的接觸也不多，發現不出來很正常，但後來在王戈家住了那麽久，自然會察覺出一絲熟悉來。

而且程浩妍自己也有“人皮面具”，按理說應該更容易看出王戈有戴著“人皮面具”才對，但她當時卻下意識地替“王平安”找了借口，沒有一點懷疑“王平安”其實不是本來的面孔。當然，這也和“王平安”的那張“人皮面具”實在是有些太醜了有關，哪怕程浩妍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也不會沒事盯著那張臉看。

王戈說出他是“王平安”，並且直接戴上了那張人皮面具後，一下子解開了程浩妍的許多疑惑，她的笑其實是在笑自己，明明可以很早就看出來的事，偏偏到現在王戈說出真相之前，自己竟然一點都沒猜到。

實在是……有夠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