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打一場試試

“妙軾大師，當初那些江湖人圍攻張大俠，是衝著《化功焚天心法》而去，並非是為了行俠仗義。他們要殺張大俠，難道張大俠就站著給他們殺麽?張大俠反擊，殺了他們，算是什麽罪?這就算在我們衙門看來，那也是‘江湖事江湖了’，他們自己去招惹別人、要殺別人，技藝不精反被人殺，又如何能怪得了張大俠?”

王戈也很直接地表明了態度要站張訣了，先跟妙軾“講一波道理”。

沒想到的是，妙軾竟然深以為然地點頭:“小王神捕說的有理。”

“既然如此，那是否能當做沒有見過張大俠，大師你不是還要找那魔教賊人麽?我送大師回客棧休息，好馬上去安排人手排查。”王戈接著說道。

妙軾卻是說道:“小僧確實覺得那位俗家弟子死有余辜，但張施主還是需要隨小僧回少林，與方丈分說。不過小僧可以替張施主陳情，也能保證張施主不死。”

“保證不死?就是軟禁少林終生吧?”王戈搖了搖頭，和其他門派一樣，少林同樣也是會護短的。哪怕是那俗家弟子自己貪圖秘籍神功，糾集幫手去襲擊張訣，他們同樣只會追究張訣的責任，只因張訣是所謂“正道誅殺單”上的人。

“其實換個角度來看，有少林庇護，也可以讓張施主遠離殺戮，不會被江湖上那些貪圖秘籍的人追殺。”妙軾搖頭說道。

他們回到家中許久，白瓏早就聽林嬸兒說王戈回府了，卻一直沒見人，於是好奇地到前院來，卻見到許久不見的張訣，還有兩個從未見過、一年長一年少的陌生女子，以及一個長相俊俏的光頭和尚。

白瓏自然知道張訣在江湖上的事，為什麽會從一代“河東大俠”淪落到被列上“正道誅殺單”，同樣也知道他這段時間離開青州，是要去做什麽，所以很快就推斷出了那兩名女子的身份。再看那和尚，以及他和張訣、王戈所站的位置，明顯是在對峙。聯系到其外貌，以及能夠和張訣對峙的實力，一像十分了解江湖軼事、天地兩榜高手事跡的白瓏，也是猜到了和尚八成就是地榜第一的妙軾。

白瓏想了想，沒有去找王戈，而是走過去拉了下白李氏和白星霜，示意她們跟自己走。

白家母女看到白瓏這漂亮的少女，都是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被她拉著走了兩步，才又回頭看向張訣，見張訣對她們點了點頭後，才順從地跟著白瓏離開。

妙軾並沒有阻止白瓏帶白家母女離開，甚至還對白瓏和善地笑了笑，不過小白瓏隻回了他一個超凶、蘊含警告意味的眼神。

“妙軾大師，若是你沒法把張大俠帶回少林呢?”王戈說道。

“總得一試。”妙軾說著，有些好奇地看了眼張訣，這位如今已經位列地榜第五的超一流高手，這位傲骨錚錚為了保護義兄妻女甚至願意擔下殺害孤兒寡母奪秘籍的惡名，將多年行俠殺賊得到的“河東大俠”之名舍去的狠人，為何會一副任由王戈做代言人的模樣，仿佛才二十出頭的王戈是他的大哥一般。難道只是因為王戈願意幫他照顧白佳母女?又或者這兩人之間，早有交情?

“如此，我們來做個約定如何?”王戈說道，“妙軾大師，你與張大俠公平一戰，若是你贏了，張大俠與你回少林，若是他贏了，那大師你就當今日從未見過張大俠，如何?”

妙軾點頭:“如此甚好。”雖說是出家人，但身為武者，他對自己的武功還是十分自信的，所謂“宗師以下第一高手”，不僅是江湖上的人如此宣傳，他自己心中其實也是如此看待，只要不是宗師，他都有取勝的信心。

他也不擔心王戈食言，若是張訣被自己打敗了，明顯只有二流左右身手的王戈，又如何阻得了自己。哪怕是用出捕頭的名頭來，也沒有意義，反而只是給自己徒惹麻煩。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王戈確實沒有打算履行諾言。若真是張訣打敗了，那他說不得請汪玲瓏和南香出馬了，將妙軾和尚“留下做客”。

不過他覺得，張訣還真未必會輸。經過和司馬俊秀的一戰，張訣對刀道的理解又更進了一步，雖然當時的司馬俊秀中了南香的多重毒藥，但依然是實打實的先天境，何況後來又突然來了波爆發，能夠正面相扛的張訣，肯定已經比大多數超一流高手強了。

而以張訣的突破和提升方式，正是需要激烈甚至危險的戰鬥。但以他的實力，要找個合適的對手還真是很困難，若是讓汪玲瓏保留實力地和他打，那又很難逼出他的極限。其他的宗師高手的話，不讓南香先下手毒個半死，張訣也斷沒有能贏的可能，一不小心直接丟了性命。

所以，再沒有比妙軾更好的對手了。

王戈是想要讓妙軾來幫張訣“磨刀”，消化掉之前和司馬俊秀一戰的收獲、感悟，然後看看能不能再有新的突破。

雖然沒有事前相商，但張訣自然能明白王戈的意思，直接點頭答應了王戈對妙軾許諾的條件。

兩人跟著王戈進入後院，後院因為經常要方便南香做一些特殊的“實驗”，所以有一大片空地，可以做“比武場”。

王戈並沒有特意去通知或派人去找南香，他知道，當他們回到家的那一刻起，南香就已經知道是什麽情況了，甚至可能連他的打算都已經猜到。

面對面站定後，妙軾十分坦蕩地說道:“張施主可以用樸刀，小僧擅羅漢拳和金剛功，並不懼一般兵刃，張施主不算佔便宜。”

張訣卻是搖頭:“不必。”如今的他，要施展自己的刀意，已經用不著用刀，甚至連其他的替代品都不需要了。

王戈也沒說些什麽拳腳無眼、點到為止的話，這些不論張訣還是妙軾，自己會有決斷。

他也沒打算自己當裁判，只是對兩人點了點頭後，退到了後院廂房外的走廊上，和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那裡的南香湊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