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叫哥哥

彌漫整個後院的白霧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全部散去，張訣的外表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任何變化，但整個人的氣質卻明顯已有了些許的不同，變得有些讓人難以捉摸、縹緲不定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那突破時的白霧繚繞的景象受到了震撼影響，明明汪玲瓏也是宗師高手，蔣麟、司馬俊秀，甚至四海鏢局秦天白出手的時候王戈也都看過，但現在就覺得晉升為宗師的張訣，有一種其他人都沒有的氣勢，或許和他主要用刀，是通過刀道感知到先天真氣，踏入先天境，成為宗師有關。

妙軾離開後，程浩妍也離開了自己的房間，看張訣突破先天。

看到成功突破先天境界，成為宗師高手的張訣，程浩妍的眼中滿是豔羨。對於武者而言，特別是她這樣從小就天賦異稟，被人寄予厚望，一練武就是一路突飛猛進的年輕高手，踏入先天境界，成為宗師，那是自小就有的夢想和目標。

但別看她現在如此年輕就已經是位列地榜七十九的一流高手了，就算她師從宗師高手“趕劍仙子”王恨水，就算她修煉的是精妙高深的絕世武功，就算她天賦極強是萬中無一的天才，但想要突破那先天之境的之後一道關卡，成為真正的宗師，卻並不單單是靠天賦和努力就能辦到的，有時候還需要那玄之又玄的機遇和運氣。

就好像她師傅王恨水有不少徒弟，每個最開始都是天賦極佳的可造之材，但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人能踏入先天之境。

而像張訣，恐怕就算是他靠著一場場的實戰，一點一點地改良和創造出屬於自己的“舍命十一斬”，在刀道一途有了自己的獨特理解後，江湖上依然沒有人想過，他能有朝一日突破先天之境，成為宗師，更不會想到那一天會這麽快到來，甚至比霸佔地榜第一長達八年的妙軾和尚還要快。

“怎麽，羨慕了?老張能這麽快踏入先天之境，可是實打實用命拚出來的，沒那麽容易的。而且每個人的路都不一樣，你沒看妙軾都沒有留下來看老張突破的過程麽，因為其實沒有多少參考意義。”王戈站在程浩妍的身旁說道:“越是想著成為宗師，越是不容易突破，這種事著急不來，只能順其自然。”

程浩妍瞥了眼王戈，表情不屑道:“你這二流高手，還指點起我來了?”

“誒?你可真別說，指不定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趕上你的實力了，說不定……我還能比你先踏入先天境呢。”王戈笑道。

“吹吧你。”程浩妍哼了一聲說道。

“不如我們打個賭怎麽樣，兩年後我們切磋一場，如果我打贏你的話，你就叫我哥哥如何?”王戈提議道。

程浩妍眯著眼看他:“你還真練了什麽絕世神功了不成?還是你覺得，用那‘暴雨梨花針’，就能暗算我?”

“都說切磋了，那肯定不能用暗器和毒藥啊，放心吧，就是憑武功，憑身手。”

“那也不公平啊，我輸了叫你哥哥，那你輸了呢?”程浩妍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

“我輸了也叫你哥哥。”王戈一本正經說道。

程浩妍氣得直接一拳砸王戈胳膊上，雖然沒有動用內力，但也捶得王戈嗷的一聲，引來了不遠處正和白瓏聊天的白家母女詫異的眼光。

“你若輸了，就送我一部暴雨梨花針。”程浩妍說道。

“沒問題。”王戈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反倒是程浩妍有些驚訝:“你真那麽有把握能贏我?”“暴雨梨花針”這種當今江湖最頂級的暗器，就算是唐門都總共沒有幾部，可以說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寶貝。她本來也只是“獅子大開口”隨意提個要求，被以為王戈會換其他賭注，“討價還價”一番，沒想到竟然答應得如此乾脆。

“你真的想要，我現在就送你一部又何妨?反正我是一直把你當妹子的。”王戈很大度地說道。確實，他現在身邊一直有汪玲瓏這位宗師高手跟著，本身的實力也提升了很多，又有一隻還未激活的王蠱做底牌，“暴雨梨花針”的戰略意義確實小了不少。何況以他現在的能力，只要攢夠了“天外神隕”，隨時還能再造一部新的“暴雨梨花針”出來。

程浩妍撇了撇嘴:“停……我可沒把你當哥哥。”說著微頓了一下，想起了什麽，又問道:“你不怕妙軾把張大俠的事說出去麽?”

“他不會的，妙軾可以吃肉，可以殺生，可以喝酒，可以破任何戒，但不會做這種事，如果他真的把老張在青州、白家母女沒有死的事情說出去， 那他就算也突破到了先天境成了宗師，也很難打得過老張了。而到時候，老張一定會殺了他。”

程浩妍聽得有些皺眉，她覺得王戈說的沒什麽道理，但不知為什麽，又覺得確實應該是這樣。

過了幾天，待張訣穩定和適應了自己體內的先天真氣後，王戈和他秘談了一番。

這幾天，他也從沈平那裡得知了北平傳來的消息——燕王朱棣已經安然回到封地，這次京城之行，可以說是賭對了。

不過實際上，這一番京城之行，也是險之又險的。朱棣待在京城的七天，京城裡有各種聲音，通過各種渠道向建文帝進言，不僅有提議直接找個罪名、借口將燕王軟禁在京的，也有提出將燕王移藩南昌的，後面這個提議，甚至差點就真的實現了。

不說被軟禁京城，單單是從北平移藩南昌，就足以將燕王奪位的希望直接撲滅掉九成了。

但最後建文帝或許是真的覺得燕王沒有異心，又或許是覺得實在找不到正當理由移藩、有些顧忌臉皮，還或許是齊王、湘王的先後死亡，讓他起了惻隱之心，突然顧念起了親情。當然，也有很大可能，是建文帝自以為在北平的諸多布置已經足夠，沒有必要再在南昌重新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