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華夏的鄉村建設並不見的比城市要差,整潔的水泥路,覆蓋了原來一下雨就會弄得泥濘不堪的十字路。周圍都是綠油油的植被,樹影下和陽光直曬的地方最起碼有5攝氏度的溫差。
沒有目的地,孟梓琪就沿著路信步慢走,看看周圍的風景,鬱鬱蔥蔥的樹木,盛開著不知名花朵的野花。鬱結的心情慢慢開朗起來。
心情變好的孟梓並沒有急著回家,而是繼續慢悠悠地沿路而行,好久沒有這麽曬過太陽了,也沒有這麽厲害地出過汗了,今天就好好體驗體驗吧。
行路有半小時了,遠遠就看到有一座道觀坐落在路邊。心思一轉,孟梓琪就徑直望著道觀而去。
這座道觀是整個鎮上唯一一座宗教場所,平時的時候很冷清,除非有有錢的老板花錢做水陸道場,不然也就逢年過節的時候熱鬧一點。當然那個時候就要收門票錢啦。
走到觀前,就有一塊匾額掛在殿前,上面寫著“東嶽觀”,見字知意這是一座主要供奉東嶽大帝的道觀。
走進去,日頭被遮掩,頓時身上一涼。館裡平時沒有什麽人,隻有一個觀主常駐,而觀裡要做法事的道人都是火居道士,已經成家立業,平時都會去打工養家什麽的,隻有有需要的時候提前打過招呼後才會到觀裡來。
老觀主應該要有65歲以上了,整眯著眼打盹呢,平時這個時候都沒有人來,觀裡除了一口大鍾,一個些個木塑的神像之外就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了。所以這老觀主一直都很安心的。
聽到腳步聲接近,這位老觀主把眼睛睜開了。看了一眼是孟梓琪之後又把眼睛閉上了。一個村上的人,都是認識的。
孟梓琪也沒有在意,而是抬步就進了觀內,莊嚴端莊的東嶽大帝坐鎮主殿,大帝邊上是一些神兵神將,背後是十二元辰。主殿西北角供著福祿壽三星。
轉完主殿再到兩邊副殿,東邊副殿供的是王靈官,而西邊供的居然是觀音,不過寫的卻是慈航殿。
三個殿全部轉完,感受完那點宗教氛圍之後,孟梓琪就退了出來,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老觀主已經坐著再看報紙。
“呦,吳爺爺你醒了呀?”觀主姓吳,孟梓琪主動打招呼。“嗯,是梓琪啊,今天這麽有空到這裡來啊?”吳觀主放下報紙,和孟梓琪交談起來,他也納悶今天孟梓琪怎麽會到這裡來。平時就算是逢年過節也很少能看到他的身影的。
“嗯,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這邊來了,對了吳爺爺問你個事啊,為什麽這家道觀會供觀音菩薩呢?”孟梓琪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吳觀主聽了後笑道:“在這裡他不叫觀音叫慈航道人,至於為什麽?淡然是因為有需求啦,有需求自然就有供給。”
許是平時沒有什麽人和他交談,吳觀主一下打開了話匣子:“現在的人信的雜,哪個對他有好處,那就信哪個。或者說人一直都是如此。漫天的神佛都是因為人的畏懼或者欲望才被創造出來的。”
聽到吳觀主這麽說,孟梓琪不由驚訝道:“您作為一個觀主,居然這麽說呀。”誰知吳觀主繼續笑道:“這有什麽不能說的,都是實話,我和任何人都這麽說的。”“您厲害,那找您這麽說,那麽多人求神拜佛求保佑,到底求的是誰呢?”
“除了一些癡人,大部分人他們求的就是一個心安理得,或者求一份希望而已,一些個泥塑木胎能有什麽能為幫人實現願望。其實大部分人來拜神隻是宣泄一下心中的欲望,
或者找神背些黑鍋,找個精神寄托而已,所以裡面供的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對他們有用,能讓他們開開心心出這個道觀的大門就足夠了。” 聽著吳觀主說的話,孟梓琪不知道他說的對不對,不過乾這一行畢竟這麽久了總歸會有一點自己領悟,豎起大拇指:“您老真有見底。”
“嗨沒事閑著瞎想唄。你是大學生,見識和知識都比我廣。一點拙見,不要笑我老頭子。”吳觀主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說道。
“哪裡敢,你這豐富的閱歷才是我應該學習的對象。”孟梓琪連連擺手,說不敢。
“好了我們就不要在這裡相互吹捧了,我呢馬上也要關掉觀門回家做飯了,你是不是和我一樣啊?”
“哈哈,對對是時候準備做晚飯了。那麽吳爺爺再見”“嗯,再見。”兩人相互道別後,孟梓琪開始往家中走去。
帶好鬥笠,再次沿原路返回。太陽已經開始往西移動,氣溫雖然依舊很熱但是已經沒有剛出門的時候那麽灼人了。
慢悠悠地踱步回家,和吳觀主聊了一下之後,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吳觀主是個妙人,看來以可以多和他交流交流。
到家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雖然說孟梓琪走的慢慢悠悠的,可是也已經到了家門口那片防空林了。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人,拖著一捆扎好了的乾樹枝,防空林已經種了有一段時間了,每年都會有人來修剪,而剪完了枝椏就隨地丟在地上了。農村大部分家裡還是用的土灶,所以有時候就會有人來揀這些柴,稍微曬曬就是很好的柴火,免費,就花些力氣而已。
“張伯伯,你在撿柴啊,今天沒有去上班麽。”遠遠的孟梓琪就主動打招呼。孟梓琪看到的人名字叫張博福,之前他建房子的時候還來搬過磚車過水泥呢。
說起這張博福呢,他現在的生活和他的名字一點都不匹配。就孟梓琪自己看到還有從村裡的人聽說來看就是如此。
張博福或許叫張薄福更加合適一點,在現在這個高樓大廈遍地的吳縣, 村上有且隻有一家人家住著平瓦房。家中老母已經有80多歲了,還有一個20幾歲的兒子一家三口住在一起。
張博福平時在一家國營的煉鋼廠裡上班,平時騎一小時的自行車上下班,刮風下雨都是如此。他在煉鋼廠就是位普通勞工,承受著惡劣的工作環境,卻拿著與付出承反比的工資,用他的話說就是,沒有知識隻能賣賣力氣了。不過好在上班時間比較特殊,基本時上一天休息一天的樣子。所以平時的時候有空的時候他也會接一些短工做一下,不過也不是每次都能接到。所以總的來說,工資真的不是很高。
聽村裡的人說他老婆就是因為承受不了這樣的日子,在一天出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那時候他兒子張偉明才8歲。
單親家庭的教育畢竟是有所缺失的,張博福要上班賺錢,一天坐下來就已經累的不行了哪有時間管孩子。而他母親孫子寵還來不及呢。所以張偉明在這段時間裡就像是脫落韁的野馬一樣,肆意的玩耍。當然如果僅僅隻是這樣的話也沒什麽,隻要不犯大錯誤就行。可是張偉明偏偏就犯了,他染上了賭博。
這個時候,張博福想管已經管不住了,賭博的危害,眾所周知,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索性張偉明也知道深淺,從來不涉大的賭局,可是依舊會把手傷打工的錢輸的精光。
生活對張博福來說並不友善,但是這個人的心態非常的好,孟梓琪每次見到他,臉上都掛著笑容,孟梓琪能看的出來,他的笑容是真心的而不是強顏歡笑。
他拜神,是出了名的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