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實踐課之後,非邑再次見到了牛郎等人,他們幾個就像是約好似的一同來到了清修處。
第一眼看去,感覺他們就像是通宵幾晚、又像是那啥過度腎虛似的,累得不行!
招徠就算了,就連一向嚴於律己的牛郎都一副蔫頭耷腦的模樣。
“你們嘞是,幹了啥子?”
問完的一瞬間,非邑頓時縮了一下脖子,幾道幽怨、妒恨的目光簌簌射了過來,仿佛他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一般。
風,停止了穿行,一片狗尾巴草傻不愣登的立著。
“啊~非邑你這混蛋!”
織女最先繃不住,叫囂著衝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砰砰幾聲,這一次非邑的襯衣扣子全崩了,把他心疼得不行。
“牛郎,快管管你婆娘!”
這一次牛郎也不跟他統一戰線了,同另外兩人作壁上觀。
非邑:“……”
鬧騰了半天,幾個少年人才終於安靜的坐下來談,聽完後非邑除了無語還有幸災樂禍,感情之前自己裝傻還逃過了一劫!
“乖,繼續笑,信不信我們一起作祟為你‘祝福’?”嫦娥纏上他的肩膀,呵氣如蘭,“為了表達歉意,把你的護膚秘訣告訴姐姐怎麽樣?”
非邑自動忽略掉最後一句,被手臂上的觸感弄得頭皮一緊,他還不想被這幾個家夥整死,連忙說道:
“這不是能者多勞嘛!”
說著連忙卸開兩條美人臂,手指輕動,六枚指甲蓋大小的扣子便已經回到掌心,幾乎感覺不到神力的波動。
小小的舉動,彰顯的是他這幾日以來的努力成果,引起了另外幾人的關注,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仍舊和他們嬉皮笑臉的人的改變。
說不清楚,真要形容的話就是從以前處於諸神天時的格格不入變得從容淡定。
“你去過神言境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牛郎等人略微驚訝,隨後說道:
“真可惜,沒有看到你的神言秘境。”
非邑搖頭只是小,心裡卻暗道,怎麽都對他的意識海感興趣?那種平淡空曠的地方……正想著,天空突然傳來一陣輕笑。
“他的神言秘境,當得起純淨無垢四個字。”
正是灶神和他的雜毛狐狸。
走近後還嫌不夠打擊人,嗤笑道:
“你們這些還是通天神呢,再掉鏈子可就給土地神給踩腳底下了,非邑和地字一班的岸丙可是一次性拿完了神言境裡的下品明言。”
非邑已經不忍直視另外幾人的神情,同時又在心裡怒罵灶神,土地神怎麽了?被這樣拿來比較他一點也不開心!
後來他才知道灶神口中的‘掉鏈子’是怎麽一回事,看牛郎幾人的頹廢模樣,任務之艱難可想而知。
“雖然神鑒對於新生神明有所指示,但也僅顯示信仰轄區,神明的真身還是需要我們去找……”
牛郎痛苦的神色讓非邑心中更堅定了一分:一定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能召喚神鑒的事情!
一行人邊走邊說,不經意就已經來到清修處的邊緣,顯然是要去其他場所上課。
“今天去哪裡上課?”
“演武場,學習體術。”
雖然神明的主要手段是神言之術,但光有神言之術卻沒有強悍的近身技巧就容易被敵人有機可乘。
非邑點點頭表示理解,就像是錢才說的遊戲中的法師一樣,攻擊力強,但是太脆不經打。
“神言之術若是輔以體術,比如劍術或拳法,便能發揮更大的威力。”
嗯,就像是買了防禦裝的法師,非邑兀自沉浸在代換理解中的時候,織女戳了戳他。
“你家黑貓呢?”
“估計又在撲狗尾巴草,我叫他了。”
他說得不以為然,聽的人卻神色怪異。
“怎麽這副表情?難道還不平衡嗎?”非邑正說著,左肩忽然一沉,只見黑色的毛球順著腿飛快竄上來,對自己的體重一無所知。
“去哪兒?”深夜的重低音炮一出,反差萌立現。
“你這麽沉,下去!”
“這裡視野很好,不要。”
他們吵個不停,令他人插不進嘴,話題就這樣不了了之,等冷靜下來都已經踩在了演武場的地板上。
在那呈方格分部的野花間、在青山白水的背景前,有一位身著白色對襟長袍的青年正等著,長發隨意披散著,僅用一道紫紅藤蔓模樣的抹額稍加束縛。
這男人,要說長相只能說是清雋端正,風過處單眼皮眼角下垂的雙眼帶笑,遠看偏偏透著一股子親切溫和,有一種說不出的神聖感。
“這位是扁鵲大人,他負責你們的體術教導。”灶神一本正經地介紹著,但越是這樣就越透著詭異感。
一眾年輕神明同時愣住。
體術可理解為打架,按理教導他們的也當是一位孔武有力的漢子,眼前這位……
比起旁人非邑更蒙,歷史上的扁鵲有醫祖之稱,眼前這位身上的氣質和藥香確實符合這一身份,關鍵是,他怎麽會成為教導體術的老師?
作為一個人類,他的三觀在諸神天碎了一次又一次!
灶神隻負責帶路不負責解釋,給扁鵲一個你看著辦的眼神後便悠哉哉拽著自家狐狸跑了。
“那我們就開始吧。”
他的聲音也非常溫和,越加不符合這個場景,不知為何,非邑心中卻是泛起強烈的不安。
果然,在扁鵲搬出一副人體構造圖之後,不祥的預感化作了現實。
“在這個世界中,神明和妖怪幾乎全是以人類為模板,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副人體結構及穴位圖我要求能默下來。”
天字班:“……”
這一張人高、米二寬紅白圖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圓點,一陣高空涼風吹來,讓他們心都涼透了,但真實的心情又豈是一句風中凌亂能形容的!
“不——”織女歇斯底裡,立刻轉身逃跑,天知道她最怕這個。
扁鵲不為所動,沒過多久,織女哈哈大笑著跑了回來,可她分明眼角帶淚,神色痛苦。
青年一身白衣,背後仿佛有萬丈神聖光芒,笑道:
“在你們踏入這個島的時候就中了我的極情散,保證極樂笑到嗓子啞、極悲哭到淚成河。”
對比起眾人精彩的表情,他真的是淡定從容到詭異,繼續說道:
“若是沒有我的解藥,你們一旦跑出演武場便會發作,而且,每天必須吃一次解藥,直到達到我的要求。”
“啊,對了,這幅圖是各位的課後作業,今天另有安排。”
白衣男人笑得有多和藹,天字班眾人的心就有多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