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非邑去了鎣城城內市郊各個神廟查看信仰之力的狀況,和預料中的一樣,他也差不多猜到了黃元庵整出這些亂七糟的事情的目的。
一切還是為了尋找神明。
城內頻頻發生怪事,即便有聲宣揚可以用知識解決,但更多的人們卻還是信任這神明,紛紛跑去許願上香,有的乾脆舉村發起了祭祀,這樣一來,神明就不得不出面了。
再加上如今鎣城內本就神手緊缺,羅晏暝被守株待兔的幾率將近百分之五十。
加上方才的試探,非邑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羅晏暝被抓走了。
但他還是來到羅家溝,找到羅晏暝的神祠,一來是找找線索,二來是順便確認,他堅信,這兩者之間順序沒有顛倒。
果不其然,整個神祠內信仰之力和祈願堆積如山,他等級比這神廟的主人高,強行查看一下也無妨,都是些零零碎碎的雞毛蒜皮,當然,還有不少提及進來鎣城怪異事件的。
看完後非邑又丟了回去。
“你不處理?”
“我做了一點好處都沒有,幫啥子忙?”
這些祈願都是傳達給羅晏暝這個神明的,他即便幫著處理了,最後信仰之力還是歸羅晏暝,這多虧?
他說著便挨著羅家溝附近搜尋,很快便來到一處山溝,看起來似乎沒什麽異常,只是雜草呈現出不自然的彎倒。
但是在神識的感應中,這裡卻彌漫著戰鬥過的氣息,神力和人類n出來的靈力碰撞似乎還在繼續,都不願消散。
非邑圍著走了一圈,仔仔細細地感應,最後總算是確定了對手的實力大約是相當於三重天的實力。
也對,畢竟能驅使五百年級別的妖使,能不厲害。這時,他開始擔心施在貓頭鷹身上監視用的神言之術。
另一邊,貓頭鷹也回到了自家主人身邊,非邑只看到一個背影,高瘦,長發,還有他伸過來觸碰的手看起來很年輕。
但隨著他手腕上流光一閃,神言之術便失效潰散了。正安撫著貓頭鷹的青年頓了一下,看著手上的紅繩,嘴角微抿。
“屬下遇見了那個除妖師,實在不敵那隻九尾靈貓,因此逃了回來,請主人懲罰。”
貓頭鷹化作灰發男子單膝跪下,手臂上被咬出來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血。
青年問道:“確定是那個除妖師?”
“不會錯的。”貓頭鷹堅信著。
這時候,黃元庵也走過來,畢恭畢敬的說道:“稟告起雲師叔,剛才確實在那個位置發現了九尾靈貓的妖力結界。”
黃起雲不再說話了,陰冷的視線落在窗外,“你去休息吧。”
貓頭鷹幾不可察的松了口氣,應了聲是。
待屋裡只剩下兩人時,黃起雲掏出了自己的羅盤,撥弄兩下後,黃銅金屬打造的圓形物體猛然長大至佔據了半間屋子。
羅盤上有一道ns的結界,其間又有兩根柱子,各垂下一條鐵鏈,拴住的身影正是羅晏暝。
神明處境雖狼狽,但是氣勢卻處於絕對的高度,不說話,冷冷地盯著兩個大膽的人類,面帶嘲諷和悲憫。
“鎣城內,還有那些神明?”
羅晏暝根本不看青年,而是將視線放在他手腕上的紅繩上,旋即嗤笑道:“你們不是查勘清楚了?”
才說完,一道灼燒感便通過鐵鏈傳來,他疼得狠狠一顫,“區區人類,不怕遭天譴嗎?”
回應他的是更痛苦的折磨!
黃元庵看著青年毫不手軟的強勢,有些冷汗涔涔,那可是神明,這樣褻瀆侮辱真的沒問題嗎?
“哼,不過是生活在另一個世界的人罷了。”黃起雲同樣不屑,“別給我裝傻,那個神明是誰?”
他這麽執著,反倒讓羅晏暝心裡有了底,這一瞬間,他也感覺不到疼痛了,笑著牙齦都出了血,仿佛找回了幾百年前與岸丙大人縱橫戰場的氣魄。
“呵呵,看樣子是他回來了,你們就等著下地獄吧!”
黃元庵猛地一抖,然後聽見方才放狠話的神明痛苦的嘶吼起來,他沒由來的覺得不穩當,“師叔,我們”
青年收回羅盤,“怕什麽,把那兩個東西叫過來”
另一邊,確認完所有的事情後,非邑去了一趟岸丙公園,跨過那尺高的門檻走入大廳,新刷的朱漆和威猛的雕像,看起來氣勢恢宏的同時又極其孤獨。
“岸丙,在不在?”
沒有回答,非邑有些擔憂,難道這小家夥也遭到了除妖師的毒手?可是他囑咐過招徠他們看住小孩兒。
就在他打算強行查看神廟中的祈願和信仰之力的情況時,一聲嬌喝響起。
“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在姑奶奶罩的地方亂來?!”
織女從神光中奔出來,立刻對上某個不長眼的東西的微妙的表情,立刻刹住腳,驚喜地說道:
“非邑怎麽是你?!好久都沒有看到你了!不是說人間界都放假了嗎?你跑哪兒去了?”
女孩兒倒是完全沒有在意自己方才的大放厥詞, 不過非邑也沒有小氣到斤斤計較,笑道:“我去找煉器材料了。”
他怎麽看都是在敷衍,但是織女卻完全不放在心上,“你是來找小岸丙的吧?”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熟悉的幾個神明都喊現在的這位叫小岸丙,似乎是為了和那個曾與他們一起競爭、一起戰鬥的少年區分開。
“他在哪兒?”
誰知一說起來織女就氣得咬牙切齒,“他被那些混蛋除妖師打傷了!你跟我來!”
他們直接從神廟進入了諸神天,在住所裡看見了躺在神座上的小孩兒,倒不說奄奄一息這種糟糕的狀態,只是卻還是因為內傷動彈不得,牛郎在一旁照顧。
“非邑哥哥。”
“不行,你不能喊他哥哥。”小丫頭奶聲奶氣地捍衛自己的佔有權,等看到他委屈的模樣,又絞了絞手指,“那就允許你在生病的時候喊。”
拜小丫頭所賜,氣氛倒是輕松了一些,非邑給小孩兒驗了傷,決定用藥比較好,仙丹雖好,於細微處到底難調。
於是今夜再次開爐煉藥。
“我馬上就要開學,就交給你們了。”他把藥遞過去,又說了最近鎣城的境況。
“你怎麽辦?”牛郎看著他。
非邑看了看時間,準備走了,“放心,有問題我會喊你們的。”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