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株質如磐石,因此極難提煉,且煉製時須注意諸多細節,用來考驗最合適不過。”
可這是三重天仙藥;耽子辰是從小生長在丹坊的煉丹師,而育神院的藥理課才開始不久……
為了找回面子,玉琅連臉都不要了。
非邑倒是覺得不怎麽過分,畢竟明裡暗裡他和丹坊的梁子似乎結得有點大。
最後決定還是提煉三生墨株,評判標準便是看誰的提煉度最高。
說起來簡單,但是提煉仙藥時,一求純,二求好。二者都要求火候的控制,若是火力過大,藥力恐怕受損;若是火力不足,提煉就會有雜質,便達不到純的要求了。
而且三生墨株遠比同等級的仙藥耗費神力,長時間的消耗輸出對於控火能力也是極大的考驗。
但是非邑已經接受比試,他自己都沒說什麽,在場的就更沒有發言的余地。
“那麽,現在開始!”
隨著一位中年神明朗聲說完,耽子辰便瞬間以神力引火,待爐中溫度達到墨竹提煉所需時,便將仙藥放入。
相比之下,非邑卻還在熟悉煉丹爐陣法的引火力度和其他性能,慢得讓人抓耳撓腮。
“不要臉,臥槽,真不要臉!”織女看著那道貌岸然的師徒倆,恨不能衝上去揍一頓泄憤。
“要是哥哥輸了怎麽辦?”小丫頭被他們凝重的氣氛所感染,跟著皺起了包子臉。
“還要是,輸定了!”織女來來回回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我們學藥理才多久啊,非邑再厲害也不能和煉丹師比吧?”
“哎喲,你著急什麽勁兒?”嫦娥頭疼的拉住她,轉得眼睛都花了。
牛郎瞥了織女一眼,淡定地說道:“這就叫皇帝不急太監急。”
“土包子你什麽意思?!”
“快看非邑。”招徠招呼他們一聲。
一眾年輕神明看過去,只見非邑已經把一根三生墨株丟進了煉丹爐中,從他露出的上半張臉上,輕易便能看出不妙的情緒。
實際上他正在感慨,不愧是三重天仙藥。
在得知比試的仙藥是三重天等級時,非邑不可否認,自己是感到興奮的,要知道憑他現在的實力很難再得到這個等級的仙藥,更別說拿來練手。
但是當真正開始提煉時才發現前途艱難——以往的即便是煉製淨靈丹所需要的仙藥時也不會有這種感覺,仿佛是正在啃咬一塊頑石般,神力化成的火竟絲毫耐它不得!
雖然在百草圖鑒上已經知曉這種仙藥的各種特性,但畢竟沒有過手,非邑現在也不急著拿出成績隻管慢慢提升火力,尋找適合三生墨株的提煉溫度。
這個過程中,輕易便能看出煉藥者的經驗如何,較之那些煉製最簡單的仙丹都能把材料煉費一爐又一爐的地字班成員來說,他宛如大師般醇熟,很快便找到了三生墨株的提煉溫度。
作為實驗品的那一根甚至都沒有損毀多少,非邑便開始正式提煉。
當熟練之後,筷子粗的仙藥在幽藍的神火中靜靜地懸浮著,不斷不斷地縮減著體積,到最後的時候,它將化作三滴墨汁一般的藥液。
非邑盤腿坐在丹爐前,維持著火焰的同時,腦中不斷不斷回憶著有關三生墨株的記載。
“本身並無藥性,在煉藥或是煉丹過程中偶有會必然要使用兩種藥力相衝之材料時,可用其化解尷尬,只因其具有隔絕讓各藥性保持中立之效……”
說白了就像是隔離劑的效用,會有這樣的作用則是因為三生墨株能夠附著在其他物質的表面,形成薄膜卻不影響藥效,因此來緩和相衝的藥力。
這麽個效用神奇的仙藥在提煉上除了極為考驗控火能力外似乎也沒什麽難度,想想丹坊對他的恨意,非邑總覺得沒這麽簡單。
目光一轉,卻發現旁邊的耽子辰正往丹爐裡丟一株淺紅色的仙藥,對上他的目光笑道:
“在下提煉三生墨株尚有余力,恰好將家師煉丹需要的仙藥提煉出來。”
織女抓狂了。
“這特麽有什麽好炫耀的?!”
聽起來的確會讓人覺得是在炫耀,非邑垂下眼睛,那株淺紅色的仙藥如果沒有認錯的話應當是殘陽腥草,乃是三重天等級的劇毒仙藥。
其劇毒和腐蝕性除了同屬性的仙藥外幾乎不與其它仙藥銅爐,稀有程度比之三生墨株有過之而無不及。
正在思索的非邑沒有看見扁鵲微抿的嘴唇,還有玉琅那完全與神格重合的笑意……
他此時的目光鎖定在幽藍火焰中的仙藥,整個演武場藥香彌漫,一重天從不落下的太陽明亮卻不熱,落在五月礦鐵打造的丹爐上,光輝奪目。
非邑忽然抬起頭來,目光在耽子辰和自己的丹爐上來回移動,隨後高深莫測地眯起了眼睛……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演武場丹坊的選拔都已經結束,對於諸神天的神明來說雖然不過眨眼,但是對於非邑和耽子辰來說卻度日如年。
神識高度集中在丹爐中,神力維持在固定的輸出強度上幾乎產生了幻覺。
周圍圍著的年輕神明們從抱持著看好戲的心態逐漸變為欽佩,即便是遠遠作壁上觀的牛郎等也紛紛靠近,來體會這種震撼。
但他們只看到兩位年輕神明的耐力和能力,卻沒有看到其中一個的焦灼不安,這麽久了,為什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呼~”
當非邑睜開眼時, 寂靜的空氣仿佛被戳了一個洞,不斷流動起來。只見他緩緩放緩神力,丹爐蓋子一揭,兩滴黑色的藥液便飛了出來。
“老師,我煉好了。”
扁鵲明顯的詫異了,甚至反問道:“真好了?”
說著神識一動,將那兩滴藥液接過來,一瞧便知原由,竟然破天荒的笑了,“不愧是本座的學生。”然後遞到玉琅面前,冷聲道:“看看吧。”
眾神還沒有從扁鵲那如同冰消雪融的笑容中回過神來,就被玉琅失態的大吼聲嚇了一跳。
“不可能!那仙藥……你是如何煉出來的?”
非邑撇了撇嘴,仿佛在說這你都看不出來,隨後不懷好意地笑道:“你倒是叫你徒弟也過來啊,他比我還先開始,應該煉好了吧?”
面具下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