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熱火朝天的比賽還在繼續,只是這一場又一場的比賽似乎成了某個人單方面的報復,就和兩炷香之前他遭受輪番羞辱時完全一樣的程序。
同樣都是沒有開刃的長劍,在他手裡卻劍氣逼人。
同樣是呂洞賓教授的劍招,在他手裡卻有萬鈞之勢,一刀一刀都迸發出凌厲的氣勁!
有了神力加持,非邑覺得自己仿佛與這長劍融為一體,每揮動一次甚至都能感覺到空氣的流動和體積!
看著對手的步伐,他猛地出手,以劍氣交織的網將對方籠罩,腳下跟著發力。
之前還將他打得趴地不起的神明被掀飛在空中,尚未反應過來,身側猛然出現一道身影,驚呼被堵在口中,所有的恐懼都凝縮在瞳孔上。
刺啦!
所有盤坐在場地旁邊的地字班成員紛紛看向砸落地面的,不由自主地捏緊拳頭。
第六個,這是非邑第六次將之前借機欺壓他的對手完虐,並且還在對上身上刻下恥辱的猩紅大叉。
傷口不深,但足夠他們感到恥辱!
天字班的看得直呼過癮,地字班的看得膽戰心驚!
“下一個。”
被非邑指著的神明頓時低下頭去,面上的神格將他的臉完全隱藏,這讓他稍微安定了一些。
“把神格當成是遮羞的面具,你以為老子就認不出了?”
反正是你情我願的挑戰,不應戰也沒關系,對,沒錯,低頭不語的神明如此想著,然後聽到一聲輕笑。
“牛郎,幫我查查他的真身,既然不應戰,老子直接去把他的住所端了。”
惡魔!
眾神紛紛盯著場中的少年,看他冷如寒星的桃花眼,看他手中被鮮血染紅的長劍,一個將威脅報復都說得理直氣壯的家夥!
“你卑鄙,有辱神格!”
本就對他感到不滿的情緒忽然爆發出來,恥辱和厭惡讓地字班的成員義正言辭,打不過就從言語上取勝,這種精神勝利法值得鼓勵。
然而,非邑不為所動,隨意拎著劍,語氣凌然。
“對付卑鄙的家夥就應該更卑鄙,而且,老子侮辱的是你們的神格!”
敢挑釁他的就做好被挑釁的準備,敢侮辱他的就要做好被侮辱的準備,敢擋他路的就要做好被清除的準備!
這是他在十五歲的暑假明白的道理!
全場寂靜了幾秒,感覺‘人類’和他們眼前看到的這個家夥沒有絲毫關聯。
“要不要接受挑戰?”
被他視線鎖定的神明將腦袋垂得更低了,瑟瑟發抖。
奇異的是呂洞賓竟然沒有阻止,而是選擇作壁上觀,但實際上,他的眼睛全程沒有離開非邑。
“苗子倒是個好苗子,可惜……執念太強。”他捋著著三寸美髯,歎了口氣。
扁鵲瞥了一眼,“執念,誰都有。”
最後場中站起了一個身影,白衣綠紋,眼角的荷花圖案襯得本就美豔的臉龐越發光彩照人,正是蓮舟無疑。
“我代替他接受挑戰。”
他的話令人驚訝,非邑將眉一挑,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碰到瓶頸就拿我練手?”
“何必逼人太甚?”
“嘖,那你剛才不幫我出頭?”看他不語,非邑似笑非笑,“看看你身邊那家夥,連一句感謝都不說。”
以為自己他逃過一劫的神明這才看向蓮舟,咕噥了謝謝兩個字。
“果然是你嘛~還躲了半天,要是蓮舟不幫你是不是就要一直縮著不出來?”
那神明這才反應過來被耍了,對上周圍各種戲謔和嘲諷的眼神,遠比上場接受挑戰更令人難受!
“夠了。”
蓮舟吐出兩個字來,即便對方利用自己戲耍他人也不見生氣的模樣。
“呵,你要打那就打吧。”
誰見到非邑眼前的樣子都覺得一股氣從心裡來,幾句話便將人耍了個遍,結果還擺出一副玩膩了的姿態來。
最重要的是,他忽然就將劍丟掉,然後衝向蓮舟,用傳送陣。
“你!”
看著來到跟前的少年,蓮舟瞪大眼睛,話未出口便被一拳擊中。身體不受控制後退時,背部有瞬間被體重,往前踉蹌著要跪倒。
怎麽可以?!他猛然回身揮劍,但是對方已經如蒼鷹展翅飛走,腳下一點,傳送陣亮起失去了蹤跡。
這就和當初在雪域上的場景一模一樣!
原來不是膩味了,而是這家夥換了個戲耍的方式!
“這算什……唔!”
看著蓮舟俊美的小臉兒被一拳打得變形,手中一柄長劍猶如擺設,氣得渾身顫抖,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回放著,囿於過去。
二重天中,非邑比他高出一個天層,神力加持下,不管是速度還是力量都超出一截,又有陣法在手,可說是壓倒性的戰鬥。
最後一擊,非邑猛然出現在身側,一劍劈下落在蓮舟手腕上,後者吃痛,長劍哐當落地,隨即被非邑一腳踢飛。
恰好就落在原本應該被挑戰的神明身上。
有人將之前織女的說辭搬了出來。
“你這算什麽劍術比賽?!”
然而非邑卻笑得坦然,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向他。
“原來你還當是劍術比賽?可惜了,對於我來說就是光明正大的報復,他要貫徹他的道義,我也要遵循我的原則。”
蓮舟和他本身並無矛盾,可惜這人既然要代替他人上場,就該承受他人應該承受的懲罰。更別說還想在他身上尋求突破的契機!
“虧你說得出口!”
“我怎麽就不敢承認了?”非邑冷笑, “他們能光明正大的欺負老子不能用神力,老子為什麽不能欺負他們神力低,誰特麽規定的道理?”
他理直氣壯的態度讓眾神一度氣結,可卻找不到話來辯駁,不,應該說不管你什麽仁義道德放到他面前來似乎都變成了無用之據。
憋了半晌,有人梗著脖子吼了一句:
“你無恥!”
非邑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感慨道:“多麽匱乏的詞量儲備~”
正是劍拔弩張的時候,呂洞賓往場中一站,什麽也不說,即將崩潰的秩序重回正軌,比賽繼續進行,卻總少了幾分刺激感。
完了後,不等織女等找人,非邑又跑了個沒影,瀧幼要哭不哭的回了自己的住所……
面具下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