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發泄似的吼聲貫穿整個上古結界,把河中一首十身的何羅之魚嚇得翻了翻肚皮,隨後浮起來,發出陣陣狗吠的叫聲。
啪!
一根樹杈射來,將其叉起來。
“老子結界裡的異獸都要被你吃絕種了,放下!”開明神獸轟轟跑過來,一爪子把樹杈按回水裡。何羅之魚十個細長的身子擺了擺,連忙慌著尾巴潛深了。
“嘖,我都快十天沒吃東西了。”
非邑蹲在河邊,尋找著其他的異獸,這些魚都挺不錯的,比起人間界的野味不知道好吃到哪裡去了,他還想著曬點魚乾回去來著。
當初被關在結界裡,他幾乎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開明神獸竟然管都不管他!
大概有誰暗中救了他……
“老子從來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家夥!”開明神獸氣得尾巴毛都炸了起來,這家夥這一年來快要把結界裡的東西給禍害光了,竟然還敢用這種略帶委屈的口氣跟他抱怨?
“你多久沒出去了?我可告訴你,天底下像我這麽坦蕩的人已經不多了。”
“是,你特麽要什麽都直接說了然後搶,當然坦蕩了!”開明神獸被氣笑了,隨即一爪子拍過去,“趕緊給我滾出去!”
非邑輕輕一跳躲開,連塵土都沒有挨到,笑道:“那你告訴我怎麽鋸下不死樹和聖木曼兌!”
在這裡呆了一年,要說有什麽收獲的話就是發現了復活錢才所需要的另外兩種寶物。據開明神獸所說,在上古時候,不死樹就像是人間界的松樹一般常見。
只是後來上古結界出現,天地靈氣變動才變得少見一些。
昆侖結界有開明神獸鎮守,大多數樹木都還活著,其中甚至還包括聖木曼兌!
遺憾的是,上古遺物哪怕是最普通的不死樹都堅硬無比,即便是現在的他也無法動一片葉脈。
開明神獸都要被這家夥氣炸了,“臭小子,你最好別得意!”
非邑笑嘻嘻地不為所動,“那再加兩條烤魚,這條件夠豐富了吧?”
“滾!”開明神獸怒目而視,“別仗著有人罩著就有恃無恐!”
若不是那家夥,他能忍這麽久?
少年總算收起嬉笑,正色道:“我說真的,就算你不幫忙我其實也能把樹帶走,除非你願意看著我把整棵樹毀了。”
不死樹還好說,但是聖木曼兌那可是真正的獨苗兒!
“呸!狂妄!”
非邑矗立在河上凝望過來,“我認真的。”
夕陽西下,一切都被鍍成金色,粼粼波光在河中蕩漾開來,河裡的文鰩魚和何羅之魚紛紛浮起來,嘎嘎、旺旺叫著……
“嗷!氣死我了!”開明神獸大爪子猛然一揮,在河中卷起一堆怪魚來,“把這些曬了烤了就告訴你!”
“嘿嘿,好說。”
就這樣,又是兩天時間,開明神獸瞄了眼那密密麻麻的魚乾,心情總算恢復了一些,“我先說好,聖木曼兌那邊可是有很厲害的異獸守著,你小子趕緊去送死吧。要折斷聖木……”
等他說完後,非邑把赤獸一合收起來,笑道:
“我現在可是很厲害的。”
然後站起來,直直的飛向雪峰,身覆混沌結界,一口氣不停地穿過最高的雪域。俯瞰時,雪晶之華已經帶著夜幕的光輝,沒過多久,就在雪峰谷中看見了那株遺世獨立的高大樹木。
聖木曼兌幼教挺木牙交,樹乾像是無數藤蔓組合而成,在最頂端又散開,宛如一朵煙花,每一半年,才有可能長出新的一條,攀援主乾而上。
在夜幕下,有無數青色熒光落在這周圍,宛如螢火蟲一般。
“上古神木集天地靈氣而生,名不虛傳。”
……
開明神獸守著烤魚吃得頭也不抬,說起來,那小子也就廚藝這點能拿得出手,撚起一條文鰩魚丟進嘴裡,嘎嘣嘎嘣兩下,想了想,噗的一聲把主魚骨吐出來。
才吃完,白色的流光就自雪峰上飛了回來,巨大的獸瞳中閃過驚訝,這小子,和一般的神明比起來,似乎……
“吃這麽快?”非邑看著一小堆魚骨頭略微嘖舌,“我很好奇,你另外八顆頭能吃東西麽?”
開明神獸伸出一根爪勾剔牙,“嘶~我把骨頭給你留著了,到底是異獸,也能放你那爐子裡燒一燒。”
說完把爪子上的殘渣甩了甩,“出口給你開在哪兒?諸神天還是人間界?”
諸神天進入這個結界只能從天外天,但是從上古結界裡出去,出口卻是向朝哪邊朝哪邊。
“你不想出去走走?”
“我?”開明神獸翻了個身,澄澈的眸子裡映著空中的月亮,“你以為現在是什麽時代,我怎麽能隨便出去逛。”
非邑了然,上古神獸和神明不同,他們秉天地而生,動輒山崩地裂,風雲變幻,這大概就是它們遁入上古結界的原因。
“那麻煩你把出口開在諸神天。”
開明神獸有些意外,“你不怕被發現?說不定一現身就被那些大神抓走了。”
非邑高深一笑,“那是因為我們兩個朝夕相處,你沒有發現。”
“胡扯。”這貨平時不管是煉器還是煉丹甚至是修煉,一閉眼就是十天半月的,見鬼的朝夕相處!
開明神獸爪子點地,一個直徑一米的陣法便出現在眼前,“趕緊的。”
忽然,一塊玉符被丟了過來,“如果你想出去走走,拿著這個就能找到我了。”
開明神獸把那還沒有爪縫兒大的玩意兒按住,說道:“若非覆天之禍現,我是不會出去的。”隨即不耐煩地揮了揮爪子,示意他趕緊走。
非邑聳了聳肩,縱身一跳,沒入陣法中離去。
開明神獸盯著那空蕩蕩的陣法看了許久,才解除掉,慢慢走回經常睡覺的地方趴下,眺望著蒼茫古老的大地時,平時刮過耳邊的輕風都顯得格外聒噪……
忽然,身邊的空氣輕輕動了一下,熟悉的氣息傳來,他瞬間站了起來,齜牙低吼,“你來幹什麽?”
“幾千年沒見了,怎麽還是這副德行?”青年站在旁邊,輕笑道。
“別特麽給我扯開話題,你保下那人類小子做什麽?”
“這個嘛。”青年摸了摸下巴,目及遠處,“他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