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之後,琅霄辰低吼一聲變成了原形——肩高兩米的大灰狼,只是在尾巴和四肢有幾撮黑色的毛。
對於非塗他們來說,這是平生第一次逢狼,能保持不暈過去的狀態都是奇跡,更別說反擊。
“你到底想幹什麽?!”
深夜試著變成白色的形態,但是沾染在毛發上的氣息瞬間壓來,體內的血脈毫無反應。
“別白費力了。”巨狼從踏進屋子,完全沒有受到攻擊,“說起來你運氣是真的好,那一族打算將你接回去,最好別反抗。”
深夜看了眼插在陣心處的玻璃,這一次插手的可真不少,“我要去哪兒可不是你們說了算!”
小小的一隻貓,還沒有狼妖的爪子來得壯觀,但是他的爪子可不是吃素的。
深夜的九尾靈貓形態並不能讓他變得強壯多少,然而那瞬間彌漫房間的妖氣卻也瞬間止住了狼妖的動作。
修煉時間或許沒有那麽久,但,即便是作為九尾靈貓,他也要比這隻非純血的狼族高貴不知多少!
“真是個被眷顧的家夥。”琅霄辰的語氣不只是感慨還是羨慕,忽又冷笑起來,“說起來,如果不是純血,你母親當初也不能傍上……”
“閉嘴!”
深夜一躍而起朝他噴出白色的火焰。
琅霄辰跺爪,前方出現妖力屏障,待九尾靈貓一擊結束驀地甩頭猛地張口咬去。
深夜浮在空中,直接揚爪狠抓,抓痕和狼的利齒碰撞,發出金屬般的聲音!緊接著躍起,在巨狼的背上翻轉,借力再次狠狠撓下。
“嗷!”
琅霄辰惡狠狠地轉過身去,看見九尾靈貓在桌子上揚了揚爪子——一撮狼毛。
“我要拿去做毛筆。”
巨狼會綠色的眸子中布滿陰冷的光,齜著牙,露出血色的牙齦,“反正隻說要活的,半殘的應該也可以。”
清冷的月輝穿過窗戶進來,他低吼著,脖子、背上的毛都紛紛豎起來,整隻狼看起來更魁梧了!
爪子蹬地,在地板上留下深深地爪痕,瞬間來到桌邊,俯視著那渺小的黑貓……
兩隻千年大妖對招,光是妖氣就讓邊上的非塗抵不住,如果不是深夜擋在面前,這會兒估計都難逃一劫。
茶幾、沙發、窗戶玻璃都毀於一旦,抓痕,妖力讓屋裡所有的擺設都移了位,仿佛刮著大風。
三隻小老鼠被肥兔子壓著,才沒有被吹跑。
刺啦~
最後一縷窗簾在深夜的爪子下哀嚎一聲宣告死亡,深夜無法去更大的空間施展,只能在屋裡跳躍。
忽然,巨狼大力一拍,將他按在了牆上。
“深夜……啊!”
只是一眼,琅霄辰的威壓便讓非塗弄昏過去,他轉頭看向爪子和牆壁間的深夜,湊近和他對視,從嘴裡呵出來熱氣飄散開來。
“繼續跑啊?”
爪子上的力量不斷加重,帶著妖力,深夜柔軟的身體幾乎被壓扁!
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他的嘴縫上裡滴下鮮血,順著巨狼爪子的毛發落下。
緩緩地,他變回普通的貓的樣子。
“終於放棄掙扎了?”
黑貓耷拉著爪子,垂著頭。
“本來我不想用那種丟人的功法的,不過也沒辦法。”
他說著慢慢抬起爪子,不帶任何的靈力,一把按在湊近的巨狼的鼻子上,“喵~~”
昏迷的非塗身下,棠元三兄妹慢慢鑽出來,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魂不附體——或許往後無數年,這一幕都將伴隨著他們,成為永恆的……
伴隨著巨狼轟然倒地的巨響,一切塵埃落定。
三隻小老鼠對上深夜的冷眼心肝俱顫,
僵硬地縮回肥兔子的肚皮下,我們什……什麽也沒看見……狼妖受的傷不重,但卻一副喝了假酒的模樣癱倒在地。
這一切都在棕發男人的感應之中,他俯視著進氣少出氣多的年輕神明,“你倒是給他找了本好功法。”
“呼~呼~過……講了。”
男人皺起眉頭,將結界縮小,就像是牽著一個氣球,“原本不屑於用這一招的,就看你之於那隻混血值不值得了。”
非邑成了人質,他蜷縮在狹小的空間裡,微微仰著頭,眼前昏黑一片,月亮的光都顯得刺眼。
忽然,他笑了。
“可惜。”
“嗯?”
當棕法男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夜空中已經有了如極光一般的神跡,大地灑下了綠色的光輝,藥香陣陣!
“你要對本座的徒弟做什麽?”
藍色的狹小結界驟然破裂,出現在面前的‘人’白衣飄飄,周身藥香環繞,正是扁鵲無疑,雖然只是分身。
他手裡拎著的,是破抹布似的徒弟。
對於五重天的非邑,棕發男人可以毫無顧忌,但是面對扁鵲, 卻不得不一臉正色,雖然還是談不上什麽敬重。
“吾等只要深夜。”
有靠山在,非邑才敢把這話說出來,“對了,剛剛沒機會說,我和深夜是伴生契約。”
結果不僅對面的男人一臉菜色,就連扁鵲拎著他的手都抖了一下。
一個是一千多年的大妖,一個是年紀才區區十七歲的人類,伴生契約?!
“不可能!”
非邑‘無辜’地扯了扯無力的臉皮肌肉,“是不是,你自己可以回想一下。”
許久,棕發男人忽地不悅,盯著非邑,“你們一直在演戲給我看?!”
“不然你們怎麽會有這麽好的機會?”
扁鵲聽到這裡不得不承認,這徒弟有點損……話說這貨恐怕還不知道眼前這男人是誰,不然也不該這麽有底氣。
原本散開的烏雲似乎離得更遠了,天空中,月光變得更亮。
不知何時,那個男人的眼睛變成了藍色,作為‘人’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區區人類!”
他抬起來的手,長著尖尖的指甲,發出藍色的靈力光束!
非邑慣性閉上眼睛。
扁鵲一把將他往後面丟開,抬起右掌,碧綠的恩澤神言之術呼嘯而出,與那靈力撞在一起,霎時間,天地為之震動!
雙方各退了一步。
非邑癱在地上,被交錯的強大力量碾壓而過,抱住旁邊的樹才免於被吹走的危險。
棕發男人沒打算就這樣打下去,索性收回手,他的頭頂,有一對棕色帶絨毛的尖耳朵。
“今日之事我青丘一族算是記住了,日後,聖主自會親自討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