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長假最後一天晚上需要上晚自習,非邑抓緊時間寫完了作業,三點多鍾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邑哥~小邑~非邑救命啊!”錢才拿著一小疊卷子求上門來,假期耍得有多開心,他現在就有多悲傷,“你是不知道我們班的那個閻王,他說不管誰必須先把作業交出來,各科檢查過關才準近啊!”
非邑現在有些焦頭爛額,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啊,你們班主任真嚴厲。
“邑哥,你幫幫我們吧~”
錢才早就料到他兄弟的無情無義,因此還拖了另外兩個幫手,司思筠和嚴雪衣。
這三個人竟然都被分在同一個班,也不知該說兩個女孩兒的不幸,還是某個家夥撞了大運。
“那個,我們有幾道題不會,來問問。”
相比較之下,司思筠的性子活潑外向,說是來問問題,但她站在門口眼睛卻一直好奇的看著裡面,那感覺就像是參加神秘探險似的。
後邊兒嚴雪衣就靦腆多了,雖然總矜持的往屋裡瞄。
算了,人間界是人間界,諸神天的麻煩和這裡無關,非邑這樣告訴自己,然後側身開門。
錢才歡呼一聲衝進去,霸佔著最長的沙發,抄起桌上的蘋果便啃,支支吾吾說道:
“邑哥,你現在可出名了,我們班的人聽說咱仨都認識你,非趕著要讓我們向你介紹。尤其是女孩子,把你傳得跟神仙兒似的,那叫一個追捧!”
非邑伸手擋住他哢嚓哢嚓嚼出來蘋果汁,推了他一把,“還神仙兒呢,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司思筠跟著說道:
“非邑我跟你說錢才還真沒誇張,我們班的女孩子對你可好奇了,都說讓我們帶你去逛逛。”
“就是!”嚴雪衣看著他激動到臉紅,“以前在初中的時候還不了解,等到了高中才發現你真的好厲害。”
“哎喲,雪衣寶貝兒,我還是第一次聽你這樣誇人呢~”
司思筠調侃她一句,女孩兒臉更紅了。
厚臉皮如非邑,也有點不好意思,誰說女孩子都是矜持含蓄的性子來著?他轉了個話題,說道:
“你們哪裡不懂,我看看。”
“這裡還有這裡……”
“等等!”錢才打斷他們,把一遝空白卷子拿過來,擠到他們中間,說道:“我這個比較緊急,先看我的。”
這貨莽撞又少根筋,哪有人這樣往女孩子身邊湊的,非邑連忙讓開去看司思筠有沒有被嚇到,令他意外的是,女孩兒竟然雙頰飛紅。
非邑的視線在這兩人只見來回逡巡,一個月的時間,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不經意之間,他又對上了嚴雪衣的眼神,結果對方受驚似的轉開頭,握著筆的手也不自覺捏緊……
所以,這都是什麽事兒?
某些事,他只是看在眼裡,卻不會放在心上,人間界的小波瀾在非邑的眼裡都是平靜生活的一環。
緊趕慢趕做完了作業,四人急匆匆往學校走去。
路過十八班教室的時候,錢才不知哪根筋抽了猛地把他扯了進去,興高采烈的介紹道:“咳,這就是我的好哥們兒非邑!”
按理,這時候應該是轟動和震驚的表情才對,但全班卻詭異的鴉雀無聲,直到教室後面響起一道平靜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那你可就得抱緊這條大腿了。”
這精悍的個子,嚴肅的長臉,不是二十一班的數學老師是誰?非邑這才知道原來這位也是十八班的班主任。
數學老師姓張,名磊,雖然表情刻板,但說出的話卻成功地引起哄笑,錢才平時豪爽仗義深得人心,因此,笑的人更多。
“柴柴啊,你可得抱緊了~”
這綽號……是指柴犬嗎?非邑睨著他,倒是挺形象的。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張磊喊住了他。
“非邑你來的正好,把你數學卷子二單元拿出來,正好讓我們班的人知道什麽叫差距。”
十八班的人這才反應過來,啊,這是非邑,是非邑?!女孩子的激動更甚,亮晶晶的眼睛仿佛餓狼。
非邑覺得毛骨悚然,丟下卷子就跑了。
嘖嘖,錢才可惜的搖了搖頭,他這兄弟總少了點兒風花雪月的細胞,扭頭就把非邑的數學卷子遞給班主任,說道:
“老班,我跟你說你這樣很容易打擊人。”
一般說來,收假晚自習,第一節都是班主任的課,他甚至已經想象到帶回講卷子時淒慘的場景了。
另一邊,非邑忙著統計各科作業的上交情況,到了數學這一塊兒的時候,紙條上赫然寫著‘未交1人,非邑’的字樣。
他喊住科代表余淼,“我說過我卷子直接給老張了。”
“哼,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余淼的細長眼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乾脆地走了,跑到班長那裡,大聲說道:“班長,數學沒交作業的是非邑。”
非邑真是被這幼稚的貨給氣笑了。
按照班規,沒交作業的人名字會被寫在黑板上,那無疑是火辣辣的打臉方式。郭凱風看了他一眼,問道:
“卷子查清楚了?”
余淼忙不迭點頭,“就少了非邑的!”
天呐,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奇葩的人類呢?都說卷子不在手裡了,還問有沒有查清楚……真的是夠了。
非邑不想和他們計較,會顯得自己幼稚。但是朱偉鳳偏要和他計較,縱觀乾乾淨淨的黑板,非邑兩個大字就異常明顯。
“下課來我辦公室。”
下課中,眾目睽睽之下他去了語文辦公室,不過說了兩句話就走了出來。
結果等回到教室的時候,黑板上‘非邑’兩個字已經擦了,當著全班人的面,張磊把卷子還給了他,說道:
“做的不錯。”
“老張你還用不?”
張磊又抽回去,“也行,我懶得再做一遍。”
於是課上就按照他的步驟講題了。
只是非邑的心情很不妙,坐在角落裡將班上專心聽課的眾人後腦杓一覽而盡,不經意對上余淼那挑釁的眼神,頓時被惡心得不行。
今天的事不足以讓他生氣,卻足夠讓他更加煩,就像是本就淤青的手臂上又被螞蟻咬了一口,不很疼,但總覺得不爽。
面具下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