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課後差不多到飯點了,和寢室的人約著去了食堂後,非邑便出了校門。
走進店裡頓時被一群妖使包圍了。
“大人您跑到哪裡去了?”
“如果不是知道您逃脫了,我們都打算攻進財神樓去!”
非邑無奈地歎了口氣,“沒來得及發消息,抱歉,不過攻進財神樓什麽的還是別想了。”他環顧一周,問道:“繞竹呢?”
“在裡間。”
這店鋪後面實際上還有一處六平方左右的空間,非邑稍稍裝修了一下當作妖使們暫時的居住地。
一盞白色的小燈足以將其中照亮,白繞竹已經安置好一張折疊床,不得不說,他是所有妖怪中行事最周密的。
“紫鈴玉大人現如今如何了?”
“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非邑把女人從混沌空間中抱出來,放在床上。
雪白的肌膚上還殘留著密密麻麻的紅痕,那天鮮血淋漓的模樣還歷歷在目,非邑握緊了拳頭,隨即走近,抬手在她上方。
雪白的神識——這是學會予靈後的神明特有的能力,神識實體化——慢慢落下,檢查著女人身體內部的傷痕。
良久,非邑狠狠皺起了眉頭,可謂觸目驚心!
可以說若非當時仙丹足夠,還有深夜一直守在空間裡給吊著,紫鈴玉早就消亡了,她此時身體內部全靠仙丹的力量維系著。
必須要趕緊治療才行,非邑想了想,說道:
“讓棠元去把舞獵和昀川玉找來。”
兩位年輕的神明一聽說是非邑來找,二話不說收拾了家當就來了。
到的時候正好看見非邑開爐煉藥的一幕,狹窄的空間中,赤獸一合被縮小不少,一米高看起來很迷你,但其中蘊含的神力動蕩卻讓他們齊齊吸了口氣!
“上品靈丹?!”舞獵才叫出聲就意識到不妥,索性非邑並沒有受到影響。
“是仙藥。”非邑睜開眼睛,伸手一點,丹爐中的一滴盈盈發光的紅色藥液便飛進小玉瓶中,手指大一瓶,被他妥善收入空間,“紫鈴玉傷勢太嚴重,必須要用仙藥慢慢調理,找你們來也是為了這個。”
隨著他手揮過,空間中便多了數株仙藥,雖然神力不凡,皆是兩外兩個沒見過的品種。
“這是?”
“地府中的仙藥。”
昀川玉和舞獵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同時露出苦笑。
“可我們不會煉藥。”不是每個神明都能像非邑這樣,能同時精於煉藥煉丹。
“更別說這些仙藥至少都是六重天一層,憑我們的神力,恐怕……”
非邑擺了擺手,笑道:“煉藥與煉丹本是一途,不過最後的階段不同罷了。”他凝視著對方,繼續道:“我因為人間界有課不能時時盯著,只是請你們暫代一段時間鎮守藥爐。何況你們難道就不想試一試?”
但凡是從事創造冶煉一途的人,從不缺少的就是好奇和嘗試的心。莫說非邑師從諸神天第一煉藥師扁鵲,一手煉藥術絕對不凡,他們能從旁觀察都能獲益匪淺,莫說參與學習。
誰,還沒個上進心呢?
於是當非邑說了要領之後就讓他們代替了自己的位置。雖說是半路起手,但是有煉丹造詣在前,憑借這兩人的悟性也不是什麽問題。
看了看時間,他得回學校了,下午還有一堂課。
“大人。”白繞竹喊住他,“錢閻先生方才來消息,請您去一趟,說是得到了有關鳳凰一族的消息。”
非邑腳步一頓,這句話極好地拯救了他的心情,立即說道:“給錢家回消息,我晚上過去。”略一沉吟,“最近店裡的生意全權交給你處理,
但不要勉強。”因為一旦得到了確切位置他就要立刻出手,多耽擱一天心就多懸一天。
心情好了,關注范圍就廣了一些,非邑睨了眼旁邊的妖使,笑道:“刁貂性子不錯,可你也不能總把他當傻子逗。”
白繞竹眨了眨眼睛,頗為無辜,“以他的妖力,屬下怎敢亂來?”
非邑搖了搖頭,他相信自己的妖使有分寸。
毒辣的陽光像是蜇人的蛇蠍般,下午的課三點鍾開始,這個點兒人潮都順著樹蔭向教學樓湧去。
從校外回來的路上人比較少,大都是三三兩兩的,還有些情侶不嫌熱的摟在一堆。
“李三,你這個死渣男!”路邊,一個女孩兒淚流滿面控訴著,“竟然敢劈腿?”
她面前一個沉默的男人,還有另一個得意洋洋的女孩兒。
非邑腦海中浮現出三個字:修羅場。
就在這時,哭泣的女孩兒將太陽傘一扔,指著男人,咬牙切齒,惡狠狠地吼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我王衣水對耽美大神許願,我要詛咒你李三從此遇上渣男,直到菊花殘滿地傷為止!”
非邑聽完和周遭其他男同胞同樣後背一寒,又有些哭笑不得,這世間哪裡有什麽耽美大神……忽然,他僵住了——
只見從名為王衣水的女孩兒身上飛出一點紫色光芒,快速非常某一處,落在某個身影山上,緊接著化作信仰之力。
而被詛咒的李三身上,隨即多了一道紫色的氣運線,光芒明亮……
這……非邑覺得這個世界忽然變得和自己認識的不一樣了。
隔著密集的上課的人群,他輕易看見不遠處樹下的身影,身穿著白色帶藍色印花的襯衫,藍色七分褲和白球鞋,因為剛才使用過神力,他臉上還有一張淺紫色的神格。
這特麽還是個七重天大神!
等等,非邑靈光一閃,這張神格他見過,就在文淵神域和育神院新生起衝突的時候,這家夥因為中途溜走了沒來得及認識。
到了教室之後,非邑一時間百感交集:以前他以為自己的晉升速度在諸神天已經首屈一指,不過當看了這位的耽美大神的神鑒記錄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對人類信仰的認知太淺薄了。
紫基,誕神日二零零九年,耽於唯美,溺於純情,賜予無疆之愛,恩澤為‘同’,著神言之術‘同’。
非邑:“……”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位的誕生了。
只能說信仰的力量過於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