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件事情發生後,美荷就再也沒有和我們這些親人聯系過,即便我有心要幫寶兒也總是被拒絕……”
沙華就隔著一道結界,與乙夜蒼松相對而立,看他說道動情處還擦拭著眼角,告訴自己和她沒關系,但還是忍不住心裡一揪一揪的難受。
倒是旁邊的非邑,聞言不善的看向乙夜蒼松,這個男人,雖然絕口不提當初沙華父母的作為,但口口聲聲中,不就是在暗指這一切都是因為那件事造成的後果嗎?
他立刻站起來,那男人看著他笑了笑,隨後拿出一個儲物戒指,憐惜地摩挲了一陣後說道:
“這是我打算給美荷的仙藥和給寶兒的神器,你回去的時候能轉交給他們嗎?”
沙華愣了一下,狐疑的看了眼那個東西,然後說道:“抱歉我已經不打算回去了。”
中年男人有些訝然,卻沒有堅持,感慨地笑了一下,“也是,現在這個時候,不瞞你說,這本是我的父親留給美荷的,但她卻不願見我,若……唉,便算了吧。”
乙夜耀的儲物戒指……沙華盯著那戒指看,恍惚記起當年確實在那位大人的手指上看見過這枚戒指。
眼看男人已經打算離開,想當初他乙夜蒼松也是赫赫有名、意氣風發的人物,如今確實這寒酸落敗的樣子。
沙華腦子一熱,正要張口,卻是詢問的看向非邑。
她的眼神沒有任何的掩飾,非邑看向乙夜蒼松已經稍微慢下的腳步,抿了抿嘴角不知道在想什麽,心臟覺得很久,但是現實卻不過幾秒的事情,他點了點頭。
不讓女孩兒過了這個心坎兒,帶她出來就沒有意義了。
“請等一下。”沙華就站在結界內喊了一聲,“如果您不急的話,我以後回去轉交也可以。”
那男人遲疑地轉過身,似乎驚訝於她的善意,然後臉上出現松口氣的笑容。
“真是太好了。”
非邑讓他把戒指放在門口,待人遠去後,才拿出聯絡用的符籙給孟婆,告訴她需要出去撿一個東西。
這結界布下時,便是認定了裡面的一切,裡面的人、物可以隨意進出,但是結界外面的,哪怕是一滴水、一粒土都別想進入。
因此要把戒指拿進來,就必須讓結界的主人出手。
“你得告訴我撿什麽。”
然而女人並不知這麽好使喚的,想想吧,在這種時期,如果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少年怎麽會特意來叨擾。
非邑無視高歸頭疼的眼神,放松的往後靠,就這樣躺在了木梯上,毫不掩飾自己的聲音,“一個儲物戒指,乙夜耀的,就問你想不想要?”
那邊孟婆正在舀湯,聞言一把摔了湯杓,漂亮的丹鳳大眼眯了起來,“你說乙夜家?少年,別告訴我你是窮得不要命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多淺顯易懂的道理。”
大多數人都會將自己的欲望和貪婪掩蓋一二,但是非邑不會,在不觸及底線的情況下,他從來都是理直氣壯的。
何況,他不會生出超越底線的欲望,因為這樣的貪婪會致死。
饒是孟婆都被他的直白給噎了一下,她是不是該欽佩,眾神中出了這麽個奇葩?
“反正我是不會答應,你達到了主要目的,但是我這邊還沒開始呢。”要是一個不慎就被鑽了口氣,那可就虧大了,女人拎得清清楚楚。
誰知道那非邑卻是低低地笑了一聲,“那個,我只是來通知你,等會記得修複結界。”
孟婆心裡一驚,隨即意識海傳來嗡動,布在屋子周圍的結界果然破了!
沙華和高歸目瞪口呆地看著非邑用混沌之力把結界穿了個洞,
並且還示意女孩兒把戒指拿進來。那結界痛苦的顫抖一陣後,從神識標記中注入的神力讓它重新運轉,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傳聲符。
玉符進入結界後自發傳出氣急敗壞的聲音:
“非邑你個小兔崽子,想死就直接說,我直接回來了結了你,順便還能送你一碗孟婆湯!”
奈何橋頭,所有‘遊客’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面部猙獰扭曲的孟婆,這潑辣女人,竟然連表演都不屑了,一杓子把湯塞進靈魂的嘴裡,口裡惡狠狠地詛咒著撐死你,撐死你!
沙華拿著戒指一時間情緒萬千,也就沒有繼續煎餅子的心情。
“給我看看。”
她連忙把戒指遞過去。
非邑拿著翻看,看起來很古樸,是不認識的材料,紅褐色為底,有黑色雕飾,飾以深紅色晶石。
若是一般神明看了,關注點多半落在作為儲物空間存在的晶石,但是非邑作為煉器師卻一眼相中了那戒指的圈兒。
心道不愧是大神的儲物空間,暫且不說裡面的東西的價值,光是這材料的品級都不知道高到什麽地步,更別說那工藝。
小小的指環上,雕刻的花紋不下三十!
越看越入迷,他的目光落在戒指的內壁上,按理說,這貼肉的一面應當是光滑的,看起來也是如此,只是,非邑一抹便發現了問題——
上面雕刻了東西。
偏偏高歸是個會來事的,盡管不讚成收下戒指,但來查看大神遺物的時候,她去是最積極的,二話不說便注入了神力。
戒指散發的光芒絕非是低調的儲物神器會出現的現的,驀地出現的藍綠色神光,還有碾壓而來的神識,幾乎是瞬間讓他們失去了意識。
孟婆趕回來隻用了不到兩息的時間,但是此時萬家老六和老七早已逃之夭夭,隻留下院子裡三個少年少女。
沙華完全暈了,高歸撐在地上搖頭晃腦,非邑則是一臉冷肅的站著。
唯一少了的,就是聒噪的靈魂錢才,柿子挑軟的捏,還得挑重要的搶,可不就是錢才最符合麽?
至少,把非邑給套牢了。
孟婆氣極,照她的脾氣來看,這時候怎麽也該奚落兩句,但是她敢打包票,要是笑了,絕對會被少年報復。
“現在要怎麽辦?”
非邑眼中陰狠一閃而過,令人奇怪的是,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說道:
“當然是去找錢才。”
孟婆和高歸同時僵住,前者眼中閃過危險的氣息,“你,什麽意思?”
他們用錢才把這個家夥套進來,萬家也故技重施,然而這家夥還打算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