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選擇和抱團取暖

　“你設計好了你的家族徽章沒有?”克洛德看著納瑟裡地區地圖上遍布的領地貴族的徽章問道。

　博洛尼克元帥走到克洛德的身邊，看了看地圖，歎了口氣:“找人設計好了，一個正式的三個備用的，到時去王都登記的時候還要進行覆核，以免跟別的貴族的家徽重合。不過我想這四個徽章裡面總有一個能用的上的，真不行的話到時再想辦法，大不了出高價請王家徽章登記處的人給我弄一個就行了......”

　克洛德笑了起來:“別擔心，你是世襲子爵，可以在家族徽章下半部鏤上花紋，光這點就比那些世襲男爵周邊光禿禿的家族徽章顯眼。至於標志符號，花鳥獸魚，草木山水，日月星辰可以隨便選個你喜歡的圖案，哪怕和別人一樣的你也可以將圖案變形，和別人有差異就可以了。你看，地圖上面那些選擇牛的圖樣做家族徽章標志就有十三家，可他們的樣子都各有不同。”

　“恩，我選擇的是火槍手的圖樣。”博洛尼克元帥說:“手持火槍瞄準的士兵，以紀念我年輕時第一次上戰場的經歷，也讓我的後世子孫們牢記，他們的祖先是一個平民士兵出身，並沒比別人高貴多少。是依靠自己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地位，獲得了爵位和領地......”

　克洛德當場翻了白眼:“拉倒吧，你從王家軍事院校畢業就是少尉軍階，胡扯什麽平民士兵出身啊。平民出身不假，可去當士兵那也把自己說得太悲慘了些。誰會讓一個少尉排在士兵隊列中向敵人的陣地發起進攻?我倒是有過這樣的經歷，不過運氣好我活了下來......”

　博洛尼克元帥笑著搖了搖頭:“我還真是有過拿著火槍和士兵們一起列陣走向敵人防禦陣地的經歷。我記得那次進攻出動了八百多人，最後攻佔敵人陣地活下來的還不到三百來個。我運氣很好，和你一樣，是幸存下來的官兵其中之一。

　其實那次敵人在陣地上也就一個大隊的防衛兵力，但他們打垮了我們兩個營的八次進攻，大半的士兵都倒在了進攻的路上。如果不是他們的火炮彈藥接濟不上，四門輕型步兵野戰火炮啞了三門，也許我們那次進攻也會失敗。對了，現在地圖上已經有多少個領地了?”

　“將近六百來家吧......”克洛德拿起桌子旁邊的一個文件夾翻開看了幾眼:“到昨天為止，已經登記的王國世襲男爵領地已經有四百五十六家，王國世襲子爵領地六十一家，世襲伯爵領地四十三家，世襲侯爵領地十七家，世襲公爵領地三家。總共為五百八十家貴族世襲領地，不知道今天還有沒有增加的......”

　博洛尼克元帥有些羨慕:“這些貴族世家應該算是比較有錢的吧，先行一步佔據了納瑟裡地區最好的地方做為家族領地......”

　“納瑟裡地區最好的地方應該算是我們目前所在的波裡維西亞王城和周邊的地區，不過陛下和王廷根本不會把這裡拿出來賜封。這些已經獲得世襲領地的貴族們也很識趣，不會不自量力的要王城做家族領地。他們很清楚，就是再多的擇地費陛下也不會答應，甚至還會質疑他的忠誠，所以沒人會選擇這裡。”克洛德說。

　“他們都交了錢?”博洛尼克元帥好奇的問道。

　克洛德點了點頭:“是的，最少也是十萬金克朗的擇地費。王都傳來的消息說陛下和王廷掙翻了，內庫和國庫一下子多了數千萬金克朗。據說王后陛下還將內庫的錢拿出來放貸，貸給那些湊不齊晉爵費和擇地費的榮譽貴族和國民議員。另外還有消息說，其實晉爵費和折地費還可以和陛下拉扯關系獲得打折......

　如今已經獲得世襲領地的這五百八十家王國貴族，其中大半都是世襲貴族，他們只需要交納十萬金克朗的擇地費就獲得了滿意的世襲領地。剩下的那些都是有錢的榮譽貴族和三世貴族，他們交納了晉爵費使自己晉升為世襲男爵，又交納了擇地費才獲得家族世襲領地。估計陛下和王廷從這兩項收費中就獲得了近三千萬金克朗的收入。

　現在王都據說還有七八百位王國貴族還沒獲得領地，他們都是三世貴族和榮譽貴族。你想想，陛下授予國民議會所有議員以榮譽男爵的身份，一下子就令王國多了三百多位榮譽男爵。目前這些榮譽男爵個個都在籌錢以便從陛下那裡獲得一塊家族世襲領地，王后陛下的放貸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這支手放貸出去那支手收回來，無本萬利啊！”

　這些都是海外自治領開設在王都的辦事處的密探所搜集到的情報，他們將這些流傳在王都街頭巷尾的傳言都匯報了過來。當然，王后陛下放貸在王都幾乎是半公開的事實，很多人都知道。克洛德看到了也就順嘴說上兩句，倒也說不上羨慕嫉妒恨......

　只是博洛尼克元帥並不想在背後非議王室的是是非非，他轉移了話題:“克洛德，你說如果王國的所有貴族都有了一塊家族領地，會不會把整個納瑟裡地區都分配完畢?”

　克洛德搖頭:“沒那個可能的，連世襲公爵都隻佔據了半個郡的地盤，那些王國世襲男爵的領地也就一個村莊，運氣好點的可以佔有一個小城鎮。納瑟裡地區中部十六個地方郡，東北五郡加西南七郡，還有波裡維西亞王城和周邊直轄領地，整個面積沒比王國本土小多少。

　目前已經有了領地的五百八十家王國貴族散布在這二十八個地方郡，他們所佔據的領地也不過整個納瑟裡地區的四分之一地盤。而王都那七八百個王國貴族，最多也只是晉升到世襲男爵，他們加起來的領地最多也就和這五百八十家王國貴族的領地面積一樣大，納瑟裡地區應該還有一半的土地留待陛下以後賜封，或者是留給我們海外自治領議會的議員們和我們這些因軍功封爵的將領們挑選......”

　博洛尼克元帥有些嫌棄:“那些被別人挑剩下的領地才給我們，輪到我們海外自治領的都沒什麽好地方了......”

　克洛德苦笑:“如果我和你先去選個好地方當自己的世襲家族領地，那麽你認為艾倫，比克和斯克裡他們會怎麽想，海外自治領的那些議員們會怎麽想，我們手下的那些新晉王國榮譽貴族的將領們會怎麽想?他們還會相信我們把我們當頭嗎?說不定陛下和王廷就希望我們這麽去做，沒了海外自治領，你認為還有人把我們當一回事嗎?”

　博洛尼克元帥默然，這也是他的為難之處，如果沒有磐石軍團他也成不了王國元帥，磐石軍團是海外自治領的兩大軍團之一。而他要是脫離了海外自治領就沒人把他放在眼裡，不管他是王國元帥還是王國世襲子爵，因為有海外自治領作為後盾他才擁有今天的身份和地位。

　“再等一個月吧，等九月份鐵甲艦隊護送自治領的議員們到達佛羅裡克海港的時候，我們也要啟程前往北部灣的首府帕斯特城。到時我們海外自治領的所有議員和獲得王國榮譽貴族身份的將領會在那裡舉行大會，商討怎麽應對陛下這個賜封家族領地的事。班奈特議長已經寫信告訴我，他希望我們能團結在一起，不要給王廷以各個擊破的機會，自亂陣腳......”

　克洛德伸手攬住博洛尼克元帥的肩膀，當然也只有他有這個資格這麽做:“我們出兵前誰也料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陛下這一招讓我們海外自治領措手不及。斯克裡就寫信告訴我們，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最好是大家抱團一起度過這個危機。他在信裡不是警告過我們嗎，如果這次應對失措導致不好的結果，甚至有可能讓整個海外自治領都分崩瓦解。人心散了是最難重新收攏恢復的。”

　博洛尼克元帥苦笑著拍拍克洛德攬住自己肩膀的手，指了指牆上標上了個個王國貴族家徽的納瑟裡地區的地圖:“我明白你說的道理，只是有些不甘心好地方都輪不到我們。這片納瑟裡地區所有公認的富饒和有出產的地方現在都成了有主之地，作為這些地方的領主，他們不用費力都能獲得不菲的收入。

　你看那七個中小型的金銀銅礦開采基地所在的地區，第一時間就被標上了王國各個老牌貴族世家的家族徽章。據說現在他們都派了人手常駐在礦上，清算我們每天的礦石開采量，等我們在下月的半年開采期滿後就接手。甚至還私下派信使詢問我，問我們能不能賣一些希克斯俘虜給他們繼續當礦工......”

　這七個中小型的金銀銅礦開采基地海外自治領獲得了為期半年的開采權，因為納瑟裡地區要被陛下當做貴族領地賜封，所以克洛德也就懶得指派那些被俘的十萬余名希克斯俘虜去做那些維修國道交通，開挖整修澆灌水渠的勞役，而是從中選了一些去那七個中小型的金銀銅礦開采基地挖礦，剩下的都在王城和周邊地區忙活。

　前五個月金銀銅礦的出產還不錯，由於沒了納瑟裡王國那些貪汙腐敗的官員上下做手腳瞞報上面，這七個中小型的金銀銅礦開采基地的礦石出產很是出人意外。幾乎比原納瑟裡王國的帳簿上登記的翻了兩倍以上，照這樣計算的話，其實一年出產的金銀儲備能達到三百萬金克朗以上，而原來納瑟裡王國國庫的帳簿上登記的只有價值一百四十萬金克朗的金銀儲備和銅幣鑄造收入。

　可想而知，經手這些金銀銅礦的原納瑟裡王國的官員幾乎貪汙了一大半的這些礦業出產，不過現在倒便宜了雷霆軍團和磐石軍團。這半年的開采權產出的金銀銅礦是作為兩個軍團的駐扎經費使用，只需要上交二十萬的金克朗給王廷和國庫就行。本來以為辛苦半年開采出的這些礦石也堪堪彌補那些被特使帶走的價值幾十萬的金銀儲備，結果現在才發現，掙大了，多了近百萬金克朗的收益......

　博洛尼克元帥不爽的原因就在這裡，雷霆軍團和磐石軍團只有半年的開采期。現在這七個中小型金銀銅礦開采基地所在的領地貴族已經到位，就等著下個月開才期滿接手這些礦產基地，以後這些礦產就屬於他們的世襲家族領地所有。雖然同樣要上交一半給王國，可根據的依然是原納瑟裡王國的帳簿紀錄，以後這些領地貴族都會擁有兩三倍的礦產收益。

　“別忘了我們海外自治領多的是金銀礦產資源。”克洛德提醒道。海外自治領小額交易用的都是紙幣，據統計大約有價值三千萬金克朗的小額面值紙幣在民間流通，其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在西海岸各國殖民地使用。

　不過西海岸各國殖民地不允許海外自治領的海外民生銀行在他們的殖民地開辦分行，但那裡海外自治領開辦的商行裡都可以用金銀銅幣兌換這些紙幣，所以紙幣倒是越來越暢通於西海岸各國殖民地。

　王國本土的白鹿城倒是允許海外民生銀行開辦了一個分行，但王都沒有，不過王都辦事處倒是發揮了分行的作用，可以兌換紙幣和金銀銅幣。只是王都那裡的民眾不怎麽信賴紙幣，除了來往於白鹿城的商人外，紙幣很難在王都的民眾中推廣應用。

　可笑的是在海外自治領，使用慣了紙幣後都懶得去開采洛奇山區州的金銀礦產資源，畢竟海外民生銀行的金銀儲備足有兩千萬金克朗，完全可以應對紙幣的兌換。而雷霆軍團和磐石軍團滅亡了納瑟裡王國和坎納斯公國之後，把繳獲的大量金銀財物都運送回海外自治領，忘了多留一些作為經費在手上應急。駐扎在這裡才發現采購軍隊的供應最好還是真金白銀和銅幣這些實物，紙幣沒人願意收。

　所以博洛尼克元帥才會這麽在意這些金銀銅礦的出產，兩個軍團十多萬人馬駐扎在這裡，每天出去采購的資金就不是一筆小數目，光新鮮肉食魚類，蔬菜水果的後勤供應采購每月都要花費數千金克朗。博洛尼克將軍接管這些公務後才後悔當初太大方，不該讓王國特使帶走那麽多金銀儲備，看看現在的王室內庫和王廷，就他們錢最多了。

　“那些希克斯俘虜一個也不能賣給這些王國貴族，等我們海外自治領的議員們到了商量完之後，或許我們還需要這些俘虜去開發我們的新領地。”克洛德說。

　聖光歷六零一年六月一日，奧維拉斯王國的弗雷德裡一世正式頒布了經由貴族議會和國民議會批準實施的賜封令，在新佔領的納瑟裡地區賜予王國貴族世襲的家族領地。到八月一日為止，已有五百八十位王國貴族獲得了世襲的家族領地。

　不過來自海外自治領的王國貴族們一直沒有任何動靜，似乎對這個賜封令聞所未聞一般。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海外自治領距離王國本土太遠了，來回都需要兩個月的時間。而自治領軍區的兩個軍團駐守在納瑟裡地區和坎納斯地區，短時間內無法返回海外自治領，所以海外自治領議會的議員們決定全體前往坎納斯地區的北部灣，在那裡的首府帕斯特城舉行大會，商討關於賜封令的事。

　克洛德和博洛尼克元帥是在八月二十日才離開波裡維西亞王城，率領雷霆軍團前往北部灣。之所以帶部隊前往是準備在北部灣進行整編，艾伯倫特將軍寫信向克洛德求援。坎納斯公國滅亡後，坎納斯大草原上出現了無數的馬匪，大股小股的都有，時常襲擊雷霆軍團守衛的城鎮。 艾伯倫特將軍手頭只有一個臨時師團，能守衛住北部灣這一片的地區已經是盡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磐石軍團繼續駐守在波裡維西亞王城，克洛德此行帶走了所有的俘虜和多余的軍備物資。從王都傳來的消息說，手頭有了錢的王廷配合王國陸軍部，開始大力整編禁衛軍團，紅龍軍團和獅鷲軍團。據說陛下補償了這三大軍團中的老牌貴族世家勢力，使紅龍軍團和獅鷲軍團重新被歸屬於王廷和王國陸軍部的掌控之中。

　獲得了世襲家族領地的王國老牌貴族世家勢力有很大的一部分人員從王國三大軍團中退役，他們收攏了各自在王國軍隊中的親信和子弟，用來組建他們各個家族的私人武裝，以至老牌貴族世家勢力的影響力在這三個軍團裡得到大幅的消減，陛下和王廷為此付出了不菲的代價。

　王都有傳聞說，紅龍軍團整編完畢後將派遣到納瑟裡地區，駐守波裡維西亞王城，頂替雷霆軍團和磐石軍團。而獅鷲軍團則將做為山地軍團駐守奧丁山脈，守護王國本土的東大門。禁衛軍團依舊留守王都和伊比尼斯特平原。還有消息說，陛下還想重新組建藍羽軍團，用來駐守白鹿城和沿海地帶，但遭到了王廷很多大臣的反對，他們認為藍羽軍團是叛逆，不該重新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