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拆卸和分贓

　“......這裡是納瑟裡王國最大的軍工製造工坊，卡姆本山谷王家軍工產業。不過經過檢查，我們發現這裡的機械設備其實就和我們當年在白鹿城登陸搶劫的那個巴列維亞郡軍工製造工坊裡的機械設備水平相差不大，不是法雷亞大陸最先進的。按照王廷的要求，納瑟裡地區這些歸屬於納瑟裡王室的軍工產業和工坊一律封存停工。不知道三年後，這裡的機械設備還有幾件可用的......”

　克洛德帶著博洛尼克將軍一行來到了一個山谷，卡姆本山谷，原納瑟裡王國最大最有名機械設備最齊全的軍工產業，能生產輕型和中型火炮。據說這個軍工製造工坊納瑟裡王室佔股百分之六十九，其生產的武器裝備都是用來武裝納瑟裡王國的常備軍團。和這個軍工產業的規模相比，納瑟裡王國其余兩個軍工產業其實就是土作坊，只能用來修理槍械和生產武器的零配件，或者是一般日用型的軍備物資。

　博洛尼克將軍再怎麽說也是和克洛德在一起很長時間了，見克洛德把他們一行帶到這裡來，自然明白克洛德在打什麽主意。他衝著克洛德揚了揚眉:“怎麽，你準備把這裡給拆了?”

　克洛德笑了笑:“你知道的，這些機械設備要是封存起來沒人照顧，那麽三年後肯定就是一堆廢鐵。尤其是這些水力機械，到時鏽成什麽樣我們都可以想像的到。一個月後王廷不是要來一位特使，他的目的不就是要把我們繳獲的納瑟裡王國國庫裡的金銀運送回王都，另外再封存納瑟裡王室的不動產物業嗎?我的意思就是先把這些能拆卸都拆卸拿去賣了，免得東西放在這裡被封存起來白白的糟蹋掉......”

　既然弗雷德裡一世和王廷執意將雷霆軍團和磐石軍團都留在新佔領的這些地區打白工，那麽克洛德也不會客氣，先給自己和兩個軍團找點補償，這也是他和博洛尼克將軍的最大分別。博洛尼克將軍是個老式傳統的忠誠軍人，不會置疑上頭下達的命令，就如同他相信王國首相布蘭卡特侯爵私下對他所透露的那些事，王國準備將新佔領地區托管給海外自治領軍區兩個軍團鎮守，以做為功勳的補償。

　克洛德卻不會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許諾，私下說得再好聽的話也當不得數，只要王廷沒正式發下托管令，那一切都是空頭支票。博洛尼克將軍為此還和克洛德爭論了一番，他認為弗雷德裡一世和王廷的意思肯定是真的。因為現在王國缺錢缺得厲害，最好的策略就是什麽都不做，先安穩的在這些新佔領地區收取幾年的賦稅和貢金，為王室和國庫積累一些資金後再另做打算。

　沒錢什麽事都做不成，一個王國也是如此。經歷了這幾年殘酷的戰爭，奧維拉斯王國其實也成了一艘千瘡百痍的破船。它迫切的需要一段安定的時間來恢復元氣。讓海外自治領軍區的兩個軍團鎮守這些新佔領地區也是無奈之舉。因為雷霆軍團和磐石軍團的軍費開支不需要王國來支付，另外這些新佔領地區也是依靠這兩個軍團的奮戰才得到的，王國只能用這些新佔領地區未來三年的商業利益來酬謝兩個軍團所立下的滅國功勳，這其實也算的上是一筆交易......

　不過克洛德隻問了個問題就讓博洛尼克將軍啞口無言，新佔領地區的總面積已經是王國本土的兩倍，總人口沒比王國本土的少多少。這是一個巨大的銷售市場，如果王國真的讓雷霆軍團和磐石軍團在此鎮守三年為王國收取賦稅的話，那麽只需要將海外自治領生產的貨物和商品運送到這些地區發賣，就能獲得巨大的商業收益。

　問題是王國的老牌貴族世家勢力會甘心將這麽巨大的商業收益都交給兩個軍團看著海外自治領的商人發財嗎?博洛尼克將軍回答不出來。王國的這些老牌貴族世家勢力可是將弗雷德裡一世推上位的，擁立之功不可忽視，另外他們在這幾年的戰爭中也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弗雷德裡一世和王廷又該怎麽去補償他們......

　誰家手裡沒有掌握幾座小工坊生產一些日用商品什麽的，王國為了讓海外自治領軍區的兩個軍團回歸王國本土參戰已經動了他們這些老牌貴族世家勢力的奶酪，放開了王國本土各地方郡的商業限制，允許海外自治領組建十家商行在王國本土各地方郡進行各種自由的商業貿易，等於是放棄了老牌貴族世家勢力主導的定價權和交易權。

　那時王國被聯盟軍隊逼迫的面臨亡國的危機，老牌貴族世家勢力無奈低頭。現在戰爭結束大局已定，奧維拉斯王國成了最終勝利的一方，那麽王國那些老牌貴族世家勢力自然會想方設法的從別的地方將他們的損失給補償回來。克洛德很相信，這個將新佔領各地區托管給雷霆軍團和磐石軍團鎮守的方案必然會在王廷引發很大的波折。

　王國沒錢可不代表著這些老牌貴族世家勢力也沒錢，否則紅龍軍團和獅鷲軍團也不會在王國陸軍部斷絕了它們的軍備物資補給以及拖欠了大半年的薪水福利補貼的情況下依舊能維持下去了。亂世手上有兵才是最大的依仗，它們同樣屬於王國的老牌貴族世家勢力，甘願掏錢維持這兩個軍團就是因為他們相信，現在的付出會在將來得到更大的回報和收益。

　所以克洛德想得很清楚，再好的許諾辦不到也是沒有用的廢話。土地，礦山這些東西他沒權力動，那麽就趁機把可以賣的東西都賣了，當作是兩個軍團為王國免費鎮守這些新佔領地區的報酬。別看這個納瑟裡王國最大的軍工產業的機械設備並不是最先進的，但全部拆卸下來運送到海外自治領，最起碼也能賣個兩三百萬金克朗，足夠兩個軍團一兩年的軍費開支了。

　如今海外自治領最需要的就是這些大型的鍛造，提煉機械設備。自治領軍區的軍工製造已經滿足了生產需要，但自治領民間對這些鍛造和提煉的大型機械設備的需求卻非常旺盛，別的不說，光是鐵路的鐵軌生產，還有民間一些投資設立的造船工坊，也開始準備建造全鐵殼的遠洋運輸船。斯克裡將軍寫給克洛德的信上就表示，從法雷亞大陸運送一些大型鍛造提煉機械設備回來，會供不應求的。

　既然王廷準備封存這裡的軍工產業，那克洛德自然不介意將這裡的機械設備都拆乾淨了運回海外自治領去。就算王國特使過來看了他又能怎麽樣?根本就沒辦法來阻止克洛德的命令，大不了克洛德按三年後的廢品價格給予一些補償就足夠了，無非是幾萬金克朗就能擺平的事，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原本在這裡的軍工產業乾活的技術工人我已經派人都進行了登記，其中大部分人同意攜帶家屬移民到海外自治領去，一共是三千多人，連同他們的家屬有一萬多。

　這些算是技術移民，我已經寫信給斯克裡將軍和維伯倫先生，他們將安排好這些技術移民的個人產業和工作，最好的優先加入我們的軍工產業，剩下的再分配到鐵路商行和造船工坊......”

　克洛德和博洛尼克將軍兩人沿著這個軍工製造工坊的道路上漫步，警衛們都散布在十余米之外，以免打擾到兩位將軍的私密談話。

　“行，”博洛尼克將軍點點頭:“那下次運送俘虜去海外自治領的時候就在船上優先照顧他們。對了，克洛德，我的手下有幾個參謀提議下次遠洋運輸船隊走東線，能節省四五天的海上航程，還能避免在王國沿海航行的麻煩，你認為怎麽樣......”

　現在海外自治領的遠洋巡航艦隊護送的運輸船隊同樣是從自治領的提爾西姆州，考比丘斯港出發，穿越寂靜洋和風暴海域，抵達白鹿城，再沿著王國海岸線東上到達裡莫德拉地區的佛羅裡克海港，航線有些長。同時，從佛羅裡克海港上岸的物資要抵達波裡維西亞王城，還要經過長達一個來月的陸路運輸。

　簡單的說，就是從海外自治領運送到雷霆軍團所在的波裡維西亞王城的物資，需要一個月的海上航程和一個月的陸上行程，兩個月的時間都花費在路上了。現在那近十萬的納瑟裡王國的戰俘，正在搜尋他們的家屬，準備強製他們都移民到海外自治領的阿圖拉斯州種煙草去。如果還是走老運輸線路，那麽花費的時間可能還不止兩個月。

　克洛德搖搖頭:“不行，海上的航線最好是走西線，東線對我們來說危險太大了。至少我們無法保證能平安的通過奴巴裡群島海域，那是海盜的天堂。當年白鹿城至提爾西姆直轄領的航線沒開辟前，王國的無畏艦隊護送運輸船隊走東線，每次都會遭遇海盜襲擊，損失極大傷亡慘重，東線都被稱做是流血之途。

　雖然我們海外自治領已經擁有了鐵甲艦隊，在海上所向無敵。但去年鐵甲艦隊與希克斯王國的海王艦隊一戰，同樣損傷嚴重。大部分的鐵甲戰艦都回歸自治領的帕特雷斯港進行大修，最少需要七八個月的時間才重整旗鼓。

　現在也就在佛羅裡克海港擁有四艘狀態比較好的鐵甲驅逐艦在沿海海域執行巡邏任務，你認為就憑著這四艘鐵甲驅逐艦和遠洋巡航艦隊就能護送那麽龐大，超過三百來艘的遠洋海船組成的運輸船隊平安無事的通過東線的海盜天堂海域嗎?

　如果全部是運送物資什麽的話，我不反對走東線，那樣即使遭遇海盜襲擊損失的也是物資，不是人命。但我們要運送的是近十萬的俘虜及其家屬，那就不要去冒這個風險。走王國的沿海海域所謂的麻煩無非是補給時遇到地方官員的刁難，那其實只是小事。

　別忘了我們手裡還拿著槍，現在沒有誰敢真正得罪我們，大不了我們直接動手將那些刁難我們的地方官員全家也給送到海外自治領挖礦種植煙草去。我們的船隊在沿海城鎮補給又不是不付錢，每次船隊沿途補給其實是給地方帶來經濟收入。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刁難我們的地方行政官員就是在與我們海外自治領軍區為敵，所以我們不必客氣也無需顧及什麽，直接動手就是，這官司打到陛下面前我們也不會輸，真出了什麽事有我們兩個軍團兜著，相信陛下和王廷也會給我們面子的......”

　聽了克洛德的話，博洛尼克將軍哈哈大笑起來。他有些感慨的說:“克洛德，我們自治領軍區五個人，艾倫驍勇好戰卻不善謀略，比克實誠穩重卻是老好人性格，斯克裡思慮周全卻顧忌太多，而我年紀大了也開始想得很多，膽子也變小了，不願意得罪人。唯有你還保留著那股子銳氣，不懼任何風險。我們自治領軍區能有今天，真正說起來還是你的功勞，沒你就沒有我們現在的風光。

　難怪米歇爾奇元帥當年離開時對我說，我們五個人中關鍵時刻真正能依靠得上的只有你一個，他讓我在直轄領戰區遇到過不去的難關時別想太多，支持你做的任何決定就是了。因為你會在沒路時也能給我們找出一條路來，就如同你在進行沙盤演練時那別出心裁的戰術和戰法，讓我們所有人都頭疼不已......”

　克洛德沒出聲，只是拍了拍博洛尼克將軍的左肩膀。這些情誼不必言語，這麽多年的風風雨雨已經將自治領軍區的五位將軍連為一體，榮辱與共。只是博洛尼克將軍提到米歇爾奇元帥，讓克洛德有些黯然，如果沒有米歇爾奇元帥的器重和提拔，克洛德也不會在短短的十幾年裡到達如此高的地位。

　“我們還沒在王國本土找到米歇爾奇元帥的下落嗎?”克洛德問道。

　博洛尼克將軍搖搖頭:“沒有，我們打聽到的消息就是米歇爾奇元帥當年在王都遇刺後，就帶著家人回自己的家鄉養傷。他的家鄉是王國本土東北方向的樸裡加森郡丘陵裡的一個小山村，我們派遣的人員去過那裡，發現那個小山村早就在王國內戰前被人焚燒成了白地。那附近尋找不到一個山民，所以我們一直不知道米歇爾奇將軍的生死，也找不到他的下落，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謀害了元帥一家......”

　克洛德悵然:“算了，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天，如果元帥一家真的是被人謀害的話，那我們一定會為他報仇的。”

　“那是自然，”博洛尼克將軍點點頭:“他是我們的老師，學生為老師報仇是天經地義的事，我決不會放過謀害老師一家的凶手！”

　兩人又走了幾步路，克洛德問道:“王國現在的財政狀況真的有那麽困難?所以連百萬金克朗的金銀儲備也急著派特使過來運走?想起來就覺得可笑，派人來當主管都沒有人選，還遭到官員抵製。可派特使來運金銀倒是大把人搶著要過來。對了，我們的戰利品都分下去了嗎?別讓那特使到了這裡看見我們有那麽多的繳獲生出什麽心思來......”

　這事歸博洛尼克將軍負責，他笑著回答道:“你放心吧，價值兩千萬的金銀幣和金銀儲備已經運往海外自治領，將存入海外民生銀行，除了償還以前的貸款外其余的都會成為我們軍區的軍費資金儲備。還有價值千萬金克朗比較名貴的珠寶首飾，藝術珍品這些東西也一同運走了，除了一部分在自治領拍賣之外，剩下的會分配給我們五個人。

　另外那些金銀餐具之類的，也根據我們兩個軍團官兵的意願自由選擇，是要這些東西還是直接現金獎賞。算起來除去撫恤傷亡的花費之外，我們兩個軍團的士兵每個人這次都能拿到八十到一百金克朗的賞金或者價值差不多的紀念物品，軍官加倍。難怪你以前會那麽說，戰爭也可以掙錢發財的。

　現在王城倉庫裡，留下的大多是那些鍍金鍍銀的銅器和玻璃器具，裝滿了三四個倉庫， 價值也就一二十萬金克郎左右。我特意留這些物件在倉庫裡，就是希望讓那個特使過來看看，我們的戰利品就是這些東西，而不是什麽金銀。等糊弄過了那個特使再轉賣給商人，也可以讓我們的經費更充裕一些......”

　這次雷霆軍團在納瑟裡王國以及三個公國和希克斯王國的飛地所繳獲的戰利品為總價值將近五千六百萬金克朗的財物。其中價值兩千萬金克郎的各國金銀幣和金銀儲備被運回海外自治領直接存入海外民生銀行，做為軍區以前的貸款償付和軍費資金儲備。

　此外有價值一千萬金克郎的名貴珠寶首飾，藝術珍品歸軍區五位將軍所有，他們將拿出其中的一部分在海外自治領進行拍賣，所得的拍賣金和其余的珠寶首飾，藝術珍品被軍區五個將軍所瓜分。克洛德估計自己這次的收益最少也在兩百多萬金克朗以上，當然，他更看重的是那些寶物，這些珠寶首飾和藝術珍品都是能成為一個家族傳承後世子孫的底蘊。

　剩下的兩千多萬金克朗的財物，除去傷亡將士優厚的撫恤，還有分配給鐵甲艦隊和遠洋巡航艦隊海軍官兵的獎賞外，都成為兩個軍團將士的犒賞。象貝爾克林，這次能分配到十幾萬金克朗的財物，而最普通的一個士兵，也有八十到一百金克朗的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