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鐵甲戰艦和鋼盔

　王都使者們與海外自治領執委會的談判再次破裂，在王都這些使者的眼裡，海外自治領已經真的形同叛逆了。因為他們提出了王國根本不能同意的條件，想借用這次王國本土遭遇大面積農產品歉收面臨饑荒的危機關口，以及王國正在同入侵的納瑟裡王國戰爭之際，造成海外自治領事實上的割據和獨立，這不是叛逆那什麽是叛逆?

　以克洛德為首的自治領軍區將領提出的條件是，可以在名義上承認奧維拉斯王國為宗主國，在外交和軍事上對外保持一致的態度。但在海外自治領的行政政策，人事任命，財政金融，軍事武裝等各個方面保持獨立的地位，不受王國的管轄。但可以接受王國陸軍部做為名義上的主管單位，部隊的士官提拔和軍階晉升，都會發名單給王國陸軍部，這只是通知，而不是需要審查和批準。

　除了自治領軍區提出的條件外，自治領執委會也對雙方的遠洋貿易提出了一系列的條款，比如雙方對進入的商品物資同樣采取低關稅或者無關稅，以前是王國本土的商品貨物進入海外直轄領是沒有任何的關稅，而海外直轄領的特產商品貨物進入王國本土都要交納高額的稅收，這也是王國本土針對海外直轄領發展製造業限制的一種方式。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王國本土為了限制海外直轄領的發展可謂是不遺余力，這也應該算是先王斯特林十世的先見之明。海外直轄領那麽大的地盤，那麽多豐富的物產資源，將王國本土的製造工坊搬遷過去明顯會減少和大幅降低生產資源的成本。

　如果王國對此不做限制的話，民間的財富很塊就會流向海外直轄領，財富的流動則意味著人口遷移的增加，因為製造業需要各種技師和熟練的產業工人。等海外直轄領發展起來的話王國將很難有效的對其進行管轄，畢竟相距一個寂靜洋，距離過遠就意味著變數的增大，所以海外直轄領還是做王國本土的資源出產地就可以了......

　只是一場殖民地戰爭改變了海外直轄領的未來，各種原因和時機造成了如今海外自治領的現狀。正如當年先王斯特林十世所預料的那樣，海外直轄領的經濟發展就意味著將脫離王國的掌控，再也無法將海外自治領當成是王國可以為所欲為的資源出產地了。

　自治領執委會提出這樣的遠洋貿易條款是因為如今的自治領可以製造王國所需要的各種商品貨物，無論是質量還是價格都比王國本土所生產的更勝出一籌。而王國本土所擁有的兩千七百多萬人口，在自治領的那些議員眼中，是個巨大的銷售市場。所以王國本土對海外自治領生產的商品貨物征收的高額關稅，就成了第一個要取消的目標。

　還有別的關於遠洋貿易的各種商業條款，其目的就是海外自治領這些議員想打破王國本土那些被老牌貴族世家和新興商業貴族所壟斷的各種商業特權，比如商品貨物的定價，商品在某一地區的獨佔協議等等，他們要的是商品銷售市場，不怕自由競爭。

　可以說海外自治領這些和製造業有關系的議員們才是真正的商業自由的推動者，他們不是王國那些所謂推崇商業自由的新興商業貴族，那些新興商業貴族純粹是掛羊頭賣狗肉，嘴裡說商業自由，實際上要的是壟斷的商業利益，不允許商業競爭。

　這方面海外自治領的議員們就乾脆多了，他們不怕競爭，要的是公平和市場準入通行證。只要允許海外自治領的商品在王國本土銷售，他們就有信心用自治領生產的物美價廉的商品貨物打垮所有的競爭者，奪取王國本土的銷售市場。

　當然，為了讓王國同意自治領軍區和執委會提出的這些條件，海外自治領答應每年上交三十萬金克朗的稅金和十萬金克朗的斯特林王室的貢金，加起來為四十萬金克朗。並可以一次性的向王國本土提供價值一百二十萬金克朗的糧食和農產品物資，做為殖民地結束後這三年海外自治領向王國補交的稅款。

　而關於海外自治領的礦產資源，執委會拒絕了王國所要求的免費提供，但可以低息貸款給王國，讓王國用市面價格的八折在海外自治領采購各種礦產資源，以滿足王國目前的軍備生產要求。這筆低息貸款的擔保可以用自治領未來每年向王國上繳的稅金和貢金來抵押。

　只是海外自治領軍區和執委會提出的這些條件在那些王都來的使者們看來全是大逆不道的妄言，他們憤怒的拒絕了這些條件，根本不理會自治領軍區和執委會先將這些條件轉交到王都讓上面的高層權勢人物過目的要求，於是談判就此破裂。

　不過又因為王國本土所面臨的危急局勢，這幾個王國特使百般的討好和求情，以及私下做議員的工作，終於讓海外自治領議會通過了關於談判的唯一的一個議案。就是海外自治領先向王國本土輸送價值一百二十萬金克朗的糧食和農產品物資，以幫助王國抵禦即將到來的大饑荒的威脅。同時這筆物資也被當成是前兩年和今年海外自治領向王都補交的稅款和貢金，幾個王國特使簽字畫押對此予以確認。

　談妥了這件事，王都來的幾個使者也就隨著押送糧草的遠洋巡航艦隊回王國本土去了。對他們這幾個使者來說，有了這價值一百二十萬金克朗的糧食和農產品物資，足夠回去交差了。而且這些糧食和物資，節約點的話應該能夠讓王國度過這次的糧食歉收危機。

　對克洛德他們來說，打發走這幾個王都使者也算是完成了一件事，自治領如今要忙的事太多，實在沒功夫和這幾個王都使者糾纏下去。反正這批糧食和農產品物資在那些自治領議員的心中，只能算是打發窮親戚的一點小錢。自治領越是欣欣向榮興旺發達，就越是沒有人願意回到以前被王國管轄的時期。

　這會克洛德又跑到羅比斯多州的帕特雷斯港，與伯德大師商議第一批鐵甲遠洋戰艦的定型。經過三次鐵殼遠洋海船的海試之後，伯德大師最終承認克洛德給他畫的那些鐵甲戰艦的圖案還是有些道理的。他取消了甲板下的炮窗和設置的前膛裝重型艦炮，加大了底艙和吃水線以下的部分以穩定船身。

　不過戰艦最終定型的樣子在克洛德看來還是稍微橢圓了點，不夠修長，最重要的是伯德大師不願取消戰艦上的三根桅杆。他的理由是萬一在海上裝載的黑石燃燒殆盡，那麽戰艦就只能靠風帆來做動力在海上行駛，哪怕速度很慢可依然能保留返回海港的希望......

　算了，克洛德不想在這些方面和伯德大師相爭，畢竟伯德大師也是半路出家，後學的戰艦設計，和他在一起的都是風帆戰艦的設計師，他們完成的鐵甲戰艦設計總帶有風帆海船的影子，這是在所難免的。克洛德只能寄希望於第一批鐵甲戰艦下水之後，會慢慢的進行改進，未來會變得更好。

　第一批定型的鐵甲戰艦一共是六艘，仿造的都是遠洋輕型巡航三桅風帆戰艦，被克洛德定義為驅逐艦。艦上安裝六門中型艦炮，就是新式步兵輕型野戰火炮的擴大版。前四後二，兩側還有三門固定裝的輕型步兵野戰火炮的航海版本。

　海試時中型艦炮的有效射程為一千八百米到兩千米，兩側的輕型艦炮有效射程在一千二百米左右。這在目前的海戰模式，風帆戰艦相距兩三百米用前膛裝艦炮互相對轟，再逐步靠近跳幫用刀劍砍殺的時代，已經不知領先了多少年。唯一的擔憂是，海上炮戰，需要最優秀的炮手用眼睛來瞄準敵人的戰艦，打中打不中更多的是靠經驗。克洛德還沒那個能耐弄出什麽海上炮戰瞄準儀器......

　做為海外自治領遠洋巡航艦隊的提督，默裡埃德上了一次鐵殼遠洋海船的海試後就對鐵甲戰艦愛不釋手，他告訴克洛德，炮戰打不打得中敵人戰艦其實沒什麽關系，反正敵人也打不動自己的鐵甲戰艦。再說炮彈打不中，還怕撞不沉敵人戰艦嗎，這些厚的鐵殼戰艦，完全可以在海上橫行霸道了，一挑十都沒什麽問題。

　羅比斯多州的帕特雷斯港如今已經成了海外自治領最大的造船基地，為了配合製造鐵甲戰艦，自治領軍區的五位將軍匯集多名議員又在附近的東莫西拉加山投資興建了一個大鐵礦提煉工坊，專門製造鐵甲戰艦所需要的防鏽鐵甲和船用不鏽鐵板。為此還特意高薪高待遇的聘請了兩個符文法師，研究怎麽大規模的生產航海用的防腐蝕防水防鏽等功能的金屬鐵板和特製鋼板......

　在海外自治領軍區的遠程規劃中，未來將建立起一支由四十余艘鐵甲戰艦組成的遠洋鐵甲艦隊，還有一百多艘遠洋鐵殼運輸海船，總投入資金為一千兩百萬金克朗左右，分十年完成，每年投入的資金也就一百二十萬金克朗。所以那個大鐵礦提煉工坊有著非常美好的投資前景。而鐵甲艦隊和運輸船隊組成之後，預計三四年就能在遠洋貿易運輸中賺回所有的投資成本。

　只能說這個時代的鐵甲戰艦，還處在非常簡陋和粗糙的構造中，仿得都是風帆戰艦的修建布局。如果不是克洛德堅持的話，伯德大師甚至想取消底艙的隔水艙設計。原因很簡單，他認為風帆木殼戰艦需要在底艙設置隔水艙結構，是因為木殼海船並不堅固。而他們建造的鐵甲戰艦，那麽厚的鐵板，焊成一個整體，足夠堅固保證不會漏水......

　好在克洛德總算說服了他，沒有隔水艙的設置，萬一在海上破了個洞漏水的話，沉得就更快了，哪怕為了這些底艙的隔水艙設置，多了一個月的工期也是值得的。伯德大師原本準備在四個月內將這六艘所謂的鐵甲驅逐艦完工，再設計建造一艘被克洛德命名為巡洋艦的二級五桅遠洋風帆戰艦那麽大的鐵甲戰艦。

　等克洛德回到蘭湖城的時候，已經是聖光歷五百九十九年的一月份了。不是克洛德不想回蘭湖城過迎新夜，而是希拉耍起了小性子，知道克洛德回去的話肯定要回那個菲爾德莊園陪他的母親和老婆凱芙妮過迎新夜，留她一個人冷冷清清。所以她就纏著克洛德，硬說自己喜歡大海，天天要去海邊漫步，逼得克洛德只能留在帕特雷斯港和她過迎新夜。

　最後就這樣克洛德陪著希拉在帕特雷斯港的海邊吹了兩個多月的冷風，等過了迎新夜之後希拉也呆得差不多了，海鮮也吃膩了，這才和克洛德回到了蘭湖城。當然希拉也知道克洛德是因為這十幾年沒見，心懷愧疚，這才對她百依百順，所以回到了西郊的松鼠莊園之後就把克洛德給趕回家去了。

　菲爾德莊園這個迎新夜和新年過得實在是冷清，基本上沒幾個人來拜訪，就連平常和母親以及凱芙妮非常交好的幾位貴夫人，也是匆匆上門送了禮物就托口有事急忙告辭離去，以至母親和凱芙妮兩人分外的不習慣。尤其是母親，積攢了一肚子的話卻沒人傾訴細聽，讓她非常的不高興。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母親把這一切都責怪到克洛德的頭上，認為是他不在家所以那些賓客才不上門。

　克洛德回答說軍務繁忙，實在脫不開身。

　母親卻抱怨殖民地戰爭都結束了，你哪來的那麽多事，又不需要上戰場，抽時間在家呆兩天都不行嗎?那還不如辭了這個職務......

　克洛德只能苦笑，和母親說不清楚，她常常拿去世的父親舉例，說莫爾桑先生當年身為白鹿鎮的行政主管，那麽多的公務要他處理，可他還是每天晚上回家，時不時的在家宴請客人。

　那時菲爾德家族在白鹿鎮是多麽的風光，自己去鎮上買東西大家都給面子，不是打折就是降價出售。哪象克洛德，都當上將軍了還得四處奔波，一年沒多少時間在家，還不如去世的父親莫爾桑先生。

　天底下大概也只有母親會把克洛德這個掌握海外自治領最高軍權的將軍拿來跟先父莫爾桑先生的小鎮行政主管的職務來做對比，還得出克洛德不如父親莫爾桑先生的判斷。克洛德看了看凱芙妮，懷疑是不是她在母親面前說了希拉的事，所以母親故意說什麽自己不回家的話題是想敲打自己。不過凱芙妮表現的很正常，照樣殷勤的服飾克洛德脫下軍服，換上居家的便裝......

　克洛德一回家馬上就有人來拜訪，來的是維伯倫先生，照樣帶了自己的妻子過來。母親很高興，總算有嘮嗑的對象了，帶著維伯倫先生的妻子去開她們的八卦茶話會去了。而維伯倫先生則是來向克洛德報喜來的，因為他主管的蘭湖城軍工產業終於製造出了自己的拳頭產品，克洛德提供創意的士兵鋼盔。

　維伯倫先生帶了樣品過來，鋼盔有點橢圓形，上面還有個尖頂，鋼盔兩側凸起的邊緣各打了四個小孔，這是用來綁裡面的內襯的。有了內襯，就不需要直接將鋼盔頂在頭上，那樣一顆子彈或者彈片擊中鋼盔就不會造成頸骨骨折和嚴重腦震蕩。這是克洛德交給維伯倫先生的任務，現在他終於完成了。

　只是克洛德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要在鋼盔的頂部弄了個尖頂?

　維伯倫先生解釋說，這是軍工產業的幾個技師覺得這鋼盔光禿禿的很不好看，弄個尖頂以後可以在檢閱時裝上盔纓什麽的，看起來也比較威武......

　克洛德只能搖頭，鋼盔就是鋼盔， 戰鬥時給士兵們提供頭部的防護，能有效的防止這時代的火繩槍射擊和拋擲彈的彈片攻擊就是最大的作用，沒必要弄得這麽花俏。弄個尖頂裝上盔纓什麽的反而使鋼盔失去了實用性，戰場上士兵們想喝個熱湯煮點吃的完全可以在戰鬥空閑拿鋼盔當鍋用，還可以拿來當水盆杓水來著。多了個尖頂就等於在鋼盔頂部打了個洞，這些實用功能都沒了。

　如果克洛德不是看到戰損士兵的死因統計報告，他也不會想到讓維伯倫先生去製造什麽鋼盔。因為那份統計報告上說，戰場上百分之六十犧牲士兵的死因是被槍子或者是彈片擊中頭部而當場陣亡，所以克洛德這才想起讓維伯倫先生去製做鋼盔。

　“把這個尖頂取消了，鋼盔頭頂不能有孔洞。”等克洛德將鋼盔的實用性一說，維伯倫先生才恍然大悟，連稱回去馬上照辦。

　“明天先把這幾個鋼盔帶到戰區指揮部，讓博洛尼克將軍他們看看，通過驗收，然後我們就下定單，先製造二十萬頂鋼盔，裝備軍區兩個軍團。至於地方部隊要不要裝備鋼盔，我們還得再考慮考慮。”克洛德想了想又說:“這個鋼盔生產完之後，你就試驗製造下我上次畫給你的工兵鏟，這些裝備很快就會成為我們軍區部隊的製式裝備，收益都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