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失敗的博克阿爾

　半個月後，克洛德前往帕特雷斯軍港造船基地視察，這次他在造船基地停留了一個半月，與伯德大師領銜的船舶設計部門以及動力開發中心進行了密切友好的交流。並舉行了十余次學術會議，成功了推出了鐵殼製造的超大型客輪，遠洋貨運商船，大型捕鯨船的設計，讓造船基地的四大造船工坊在這三種民用船隻圖紙還沒定型之前就接到了十余艘的定單，個個都樂得眉開眼笑，誰都知道民用船隻的建造利潤可比鐵甲戰艦要高得多......

　而克洛德私下與伯德大師商討的鍾表設計也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視，他認為鍾表這種計時機械工具的研製將對海外自治領的精密儀表生產水平有著極大的提高作用。不過他將鍾表的研製工作交給自己的外孫馬萊克斯負責，認為他完全能勝任這一研製工作。克洛德自然不會對自己的私生子保密，他將腦海裡能記憶起來的鍾表知識全部告訴馬萊克斯，並繪出了好幾種座鍾和懷表，手表的外觀圖樣。

　除此之外，克洛德還與伯德大師探討了下建立一所理工大學的可能性，但卻被伯德大師潑了一盆的冷水。很簡單，這個法斯蘭世界的科技發展是建立在煉金魔法符陣的基礎上，能在煉金魔法符陣裡做各種試驗的符文法師才是推動技術發展的主要力量，這可以稱得上是一種實用研究型的技術魔法體系。

　而象克洛德所要求的那樣，建立一所能讓普通人都學會這些技術的大學，就等於是將這座魔法大樓給推倒，再重新建造一座新的大廈，不是不能辦到，而是花費的時間和精力，還有資金太多，得不償失。普通人不理解煉金魔法試驗，就算他們學習了魔法知識，可不會修煉沒有魔力那一切都是白費勁。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符文法師可以在煉金魔法符陣裡做試驗，能夠理解試驗物品的變化過程，了解兩種金屬合成的原理。而普通人可沒辦法做什麽煉金魔法試驗，要想達到同樣的試驗效果等於是重新要建立一個培訓和試驗體系，讓他們明白為什麽兩種金屬合在一起會成為另一種全新的金屬，這需要一種能讓人看清楚明白過來的新的合成理論，還要進行現實裡的試驗，花費的代價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克洛德很清楚伯德大師說這些話的意思，這世界不是沒有物理和化工知識，而是這些知識都掌握在魔法師手裡，稱之為煉金學，而且也不成系統，也沒有互相交流。就象伯德大師，他從一個槍械大師轉向研究火力機和蒸汽機，再發展成各種機械動力，現在又轉向船舶設計，可以說是根據自己的愛好隨意的轉變研究方向......

　別的符文魔法師也大都如此，而他們的授徒方式也大同小異，不是手把手的教導就是觀看老師的煉金魔法試驗然後自己領悟，不成體系不說，往往還是東一榔頭西一榔頭教到哪算哪，學不學得會全靠魔法學徒自己，這種教育方式和效率實際上非常的落後與低下。

　而且這些符文法師即便做魔法試驗有了什麽心得，也是藏著掖著，不肯與別的魔法師進行交流，這很大程度上造成了這世界科技水平的延誤和停滯。如果不是有了海外自治領這個意外的變數的話，克洛德就可以發現從自己穿越到來的這二十多年，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其實根本就沒什麽進步......

　不過既然克洛德前世的那種理工大學辦不成，那麽辦一個魔法學院行不行，批量為海外自治領培養出合格的符文法師，同時也是給海外自治領效力的符文法師一個交流的論壇。克洛德希望海外自治領的符文法師都能將自己的發現和試驗原理呈現在別的魔法師面前，從別人的試驗結果中吸取有用的東西再進一步的推動技術發展。

　如果能辦成這麽一座魔法學院的話，自治領軍區可以提議成立魔法師協會，並提供年薪和福利補貼，開辦一個煉金學術雜志刊登論文並給予獎勵等等。伯德大師對克洛德的提議倒是有點心動，但他還是不怎麽看好符文法師之間的學術交流。畢竟很多法師都將自己在煉金魔法試驗中的發現當成是自己牟利的機會，想說服他們放棄這種傳統的習慣還真的有些困難......

　伯德大師最後表示他可以試著去說服那些為海外自治領效力的符文法師們。對於建立一個魔法學院他是心有疑慮，畢竟幾百年來魔法師在普通民眾的心目中的印象都是邪惡的，即使他們這些為海外自治領效力的符文法師，也是對外隱藏自己的魔法師身份，做煉金魔法試驗也是藏起來做，而不是公開進行試驗。他很難想像一所魔法學院的公開建立會給海外自治領和魔法師們帶來什麽樣的變化......

　伯德大師思考再三還是表示克洛德太心急了點，他不認為公開建立一所魔法學院會是好事，這樣反而把那些魔法師教習和魔法學徒的身份暴露在公眾面前，萬一激起民間的反對和民眾排斥心理的話，很難保證這所魔法學院裡師生的人身安全。他認為還不如暗地裡進行魔法學徒的選擇和培訓，就象魔法學院一樣，但用別的名義來遮蓋。

　至於成立自治領魔法師協會，伯德大師認為這倒是好事，那些符文法師會很樂意加入，再怎麽說這也是對他們為自治領效力的身份的一種認可，再加上不菲的年薪收入和福利補貼，沒有一個符文法師會拒絕這樣的邀請。

　唯一難辦的就是說服他們拿出自己的試驗發現，不過這個可以用重金懸賞來解決。就如同自治領軍區或者是造船基地有什麽解決不了的技術難題，可以向這些協會裡的符文法師進行懸賞求助，誰解決了問題誰或者獎金......

　有些事確實是心急不得的，克洛德聽了伯德大師的話才發現自己確實是太著急了些。其實那些為自治領軍區效力的符文法師眼下與自治領軍區的合作還算很順利。現在是自治領軍區直接撥款給這些符文法師，讓他們做煉金魔法試驗得出結果。比奇克林將軍上次在軍事會議上說的造船基地那四百多項需要保密的技術都是這樣來的，這其實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懸賞，只是資金浪費的比較大一些。

　回到了蘭湖城，又是博克阿爾將軍第一個找克洛德報到，這次他是來向克洛德匯報他和艾裡克森的黑帆海盜接觸的情況。所謂熱臉碰上冷屁股就是博克阿爾現在的情景，他一心為艾裡克森打算，只是艾裡克森可沒他這麽的因為少年時的友情而盲目的答應克洛德的要求。反倒是他代表黑帆海盜向自治領軍區提出了一系列獅子大開口般的條件，比如先交付那六艘鐵甲戰艦，事成後再交付六艘等等......

　“你怎麽和他說的?”克洛德問道:“是不是將我們自治領海軍不能出手的原因都告訴他了?”

　博克阿爾有些垂頭喪氣的點點頭，這兩個多月裡他和艾裡克森聯絡了多次，光寫信就寫了六封。剛開始艾裡克森的回信還很興奮，表示願意和自治領軍區合作，與自治領海軍的鐵甲艦隊一起去襲擊福克斯群島聯合王國的海軍艦隊，順便上岸擄掠一把。

　但博克阿爾發現他誤會了之後，連忙再次寫信告訴他，不是他的黑帆海盜與自治領海軍的鐵甲艦隊聯合在一起，而是黑帆海盜獨立承擔襲擊的任務，那六艘鐵甲戰艦也是時候給予他的報酬。這第二封信一過去，艾裡克森的回信裡態度就冷了下來，他質問博克阿爾，自治領軍區和克洛德是不是看他的黑帆海盜不順眼，這才故意設下個圈套讓他們去送死?

　博克阿爾只能再次寫信回復艾裡克森，告訴他克洛德並沒有這樣的意思，這次是他爭取才得到的給艾裡克森和黑帆海盜的一個機會。只有主動去襲擊福克斯群島聯合王國的海軍艦隊，顯示了黑帆海盜的實力和決心之後，自治領軍區才會考慮將艾裡克森的黑帆海盜列為扶持與合作對象，這次對艾裡克森來說，確實是個最好的機會。

　然後艾裡克森的回信過來，要求博克阿爾說清楚為什麽他認為這是黑帆海島的一次機會?在他看來，率領自己的黑帆海盜去襲擊福克斯群島聯合王國的海軍艦隊，那純粹是找死的行為。除非是自治領海軍先借他十來艘或二十來艘鐵甲戰艦，那樣他才能有信心擺開陣式主動向福克斯群島聯合王國的海軍艦隊發起進攻......

　為了說服艾裡克森，博克阿爾不得不透露了一些軍事會議的情報和內幕，讓艾裡克森明白自己找他的真正原因，主要是讓黑帆海盜與自治領軍區交好，另外滿足艾裡克森獲得鐵甲戰艦的心願。只是艾裡克森得知了內情之後，便獅子大開口，要求自治領軍區先提供六艘鐵甲戰艦，事後再提供六艘，他不保證襲擊能完成，只能保證黑帆海盜會主動發起一次進攻，同時還要自治領軍區支付價值百萬金克郎的軍備物資做為黑帆海盜出擊的撫恤費用......

　博克阿爾接著又寫了兩封信努力勸說艾裡克森，但艾裡克森在回信上緊咬他所提出的條件不放。博克阿爾這才發現這個任務不是那麽好完成的，他不能代表自治領軍區答應艾裡克森的要求，隻好來找克洛德複命，承認自己拉攏黑帆海盜和艾裡克森的籌謀失敗。

　克洛德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哈哈的大笑起來，親自起身去酒櫃拿了瓶果酒，為博克阿爾斟滿一杯。然後告訴博克阿爾，他早就預料到博克阿爾會失敗。說實話，在關於艾裡克森和黑帆海盜的這件事上，博克阿爾被少年時期的友情迷糊了自己的直覺和判斷力，表現的既不象個商人，也不象個軍人。

　如果博克阿爾保持著商人的精明，那麽他應該早就發現，艾裡克森和他通信不是為了少年時的友情，而是為了從他這裡打探一些自治領軍區的消息。同時將博克阿爾變成黑帆海盜在自治領軍區的代言人，憑借博克阿爾的身份在自治領能很容易的采購到一些需要監控的軍備物資和緊俏商品。艾裡克森很清楚，無論金錢還是身份方面他都不能打動博克阿爾，只能靠友情來拉攏博克阿爾......

　有句話叫水滴石穿，艾裡克森就憑借長達數年的通信終於讓博克阿爾因為友情而蒙蔽了他那雙精準的商人眼睛，把艾裡克森想像成少年時代那個淳樸的夥伴。當然這麽多年來，黑帆海盜通過博克阿爾的父親主持的野牛商行，不管是采購物資還是銷售贓物，都沒讓博克阿爾為此操過心，這也使博克阿爾越發的信賴起艾裡克森來。

　做為商人不合格，同樣做為軍人，博克阿爾的表現也是非常糟糕。正如克洛德所說，身為軍人，就不會相信一個海盜的承諾。就象艾裡克森雖然也是克洛德的少年夥伴，即使自治領軍區沒和艾裡克森的黑帆海盜發生過什麽衝突，但對克洛德來說，他依然會對艾裡克森的黑帆海盜保持警戒之心，而不在乎他是不是自己的少年好友。

　博克阿爾對艾裡克森很是信賴，為此他不惜和克洛德爭吵為艾裡克森和黑帆海盜說話。只是克洛德給他一個機會時，他卻在艾裡克森那裡碰了個閉門羹。克洛德很清楚的分析給他聽，艾裡克森與他的通信花不了什麽本錢，反而能從他那裡得知自治領的動向，這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情報來源。所以艾裡克森樂於和博克阿爾保持友誼，書信不絕。

　但博克阿爾要求艾裡克森率領黑帆海盜去襲擊福克斯群島聯合王國的海軍艦隊時，艾裡克森必然要考慮成本問題。他是黑帆海盜的首領，如果為了維持和博克阿爾的友誼來損害黑帆海盜的實力，那他必然會拒絕這份友情。海盜的法則是強者為尊，這個強不但指個人的實力強大，也指他統領的海盜團夥的實力強大，為了友情去損害自己的實力那他這個海盜頭子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克洛德安慰博克阿爾，通過這樣的一件事能看清艾裡克森的真面目是好事，這樣總比艾裡克森將來要求博克阿爾做有損自治領軍區利益的事要好的多。他讓博克阿爾將這事放下，接下去他要跟著克洛德出訪帕米加爾民族共和國。克洛德希望在出訪期間，博克阿爾能把心思放在那個瓦西利科公國殖民地上，了解一下斯科洛人和吉斯德人這兩個土著民族是怎麽發生武裝衝突的變故......

　野火計劃的第一步執行情況可以說成敗兩半，成功的是自治領軍區佔領了福克斯群島聯合王國的羅德克斯海灣殖民地，同時推動莫羅西克王國殖民地的帕米加爾人獨立建國，建立了西海岸第一個土著民族國家，並兩次戰勝了莫羅西克王國等三個殖民國家派遣到奴比西亞大陸收復殖民地的遠征軍。

　失敗的是瑞斯尼亞王國的第二個殖民地和瓦西利科公國殖民地的土著民族解放運動。瑞斯尼亞王國第二個殖民地裡的魯斯曼人在他們的大酋長被殖民地的官署給殺害之後，就成了一盤散沙。雖然以為大酋長復仇的名義驅走了殖民者，但同時他們在殖民地大肆殺害那些移民的無辜白人民眾，為了爭奪權利各個大部落彼此廝殺，亂成一團。

　在自治領軍區的強力彈壓下，他們在抗擊殖民三國遠征軍入侵的戰爭中也團結了一下，可是戰爭結束後又開始了部落之間的拚殺。哪怕自治領軍區出面，幫助他們建立了一個魯斯曼酋長聯盟，但這毫無用處，只是個擺在明面上的稱號，在其國內，還是七個部落混戰，誰也不服誰，把一個好好的國家搞得亂七八糟......

　最後就是瓦西利科公國殖民地，這更讓自治領軍區頭疼。原本按照計劃，在帕米加爾民族共和國建立之後， 就出兵幫助瓦西利科公國殖民地裡的斯科洛人和吉斯德人這兩個土著民族獲得解放並效仿帕米加爾人建立獨立國家。當然斯科洛人和吉斯德人也得出力，舉行起義，襲擊瓦西利科公國的殖民者。

　起義倒是順利的舉行了，或者說暴動也行，瓦西利科公國殖民地的駐軍完全壓製不了這兩個土著民族發起的武裝起義，不得已只能派人向相鄰的歐普薩羅城邦聯盟殖民地駐軍求援。就在形勢大好之際，結果斯科洛人和吉斯德人這兩個土著民族的起義武裝發生了衝突，接著衝突變成了打仗，然後就發展成兩個土著民族之間的滅族戰爭......

　現在瓦西利科公國殖民地的這兩個土著民族再也顧不上什麽武裝起義，驅走殖民者，民族解放和獨立建國了。雙方打得熱火朝天，兩族間的仇殺越演越烈，不管是遠征軍入侵還是帕米加爾民族共和國的武裝前來幫助他們抵抗，他們統統不顧，就知道進行這場兩族間的生死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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