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卷煙的生意

　克洛德是在離迎新夜還有五天的時候才帶著妹妹安娜和她的學生，還有索尼婭夫人母子兩個回到安菲斯頓直轄領的安娜牧場。法斯蘭世界沒有過年的習俗，但迎新夜就和過年差不多。迎新夜的前三天和新年到來的四五天就如同克洛德前世的春節一般，成為人們放松休息，拜訪親朋好友，前往神殿祈禱的假期。

　乖巧聰敏的小馬克很得克洛德的喜愛，這是他的第一個兒子，卻是個私生子，還跟隨索尼婭夫人的姓氏，將來長大後會繼承伯德大師和索尼婭夫人的家業。和自己家中兩個調皮搗蛋的熊孩子相比，小馬克簡直就是別人家孩子的典范。就連妹妹安娜都對小馬克讚不絕口，尤其是小馬克的魔法天賦，是唯一一個和妹妹安娜相差不多的天才。

　如果可能的話，克洛德很想呆在牧場裡陪索尼婭夫人母子過這個迎新夜。但今年不行，因為克洛德的家人剛剛從維伯倫莊園裡搬了出去，入住戰區為克洛德修建的菲爾德莊園。這搬遷新家的第一個迎新夜，他得在自己的新莊園裡度過。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會有很多人前來拜訪，克洛德需要在家裡熱情款待來賓......

　身不由已啊，並不是身份地位越高權力越大就越自由，更多的時候還是被束縛於各種各樣的人情往來之中。克洛德只能依依不舍的告別索尼婭夫人母子，帶著妹妹安娜回到蘭湖鎮的菲爾德莊園向母親和老婆孩子們報到。

　新建的菲爾德莊園坐落在蘭湖新城的別墅莊園區，這裡應該是全城地勢最高的地方。原本這裡有一座小石山，但被原來藍湖鎮的居民開山取石，建房修路，山頭就沒了。蘭湖城擴建的時候，規劃師看中了小山剩下的地勢，加上戰區不計成本的從野外移植了高大的樹木，將這片荒涼的小高地變成了幽靜秀麗的高檔住宅區域。

　順著寬敞平坦的馬車道，克洛德等人很快就到了蘭湖湖畔的菲爾德莊園。由於克洛德的家人都很喜歡蘭湖的景色，所以他選擇的莊園地址就建在湖畔。設計師很巧妙的規劃出一條通往湖畔的小徑，還修建了一個小巧的碼頭，如今碼頭的木樁上還栓著兩條小木船......

　半人高的大雪犬興奮的跑了過來圍著克洛德直轉，低頭不停的嗅著他的褲子和身上的氣味。妹妹安娜出了馬車一見大雪犬，眼睛一亮，一聲“小雪球”，大雪犬就屁顛屁顛的跑過去獻殷勤，棄克洛德與不顧。倒是後面跑過來幾頭幼小的黑白相間毛色的小狗，衝著克洛德“汪汪”直叫，想把這個侵入它們地盤的兩腳獸給趕走。

　這是大雪犬布魯托和維伯倫先生送來的一條黑色母獵狗生下的小狗，克洛德在凱芙妮寫給他的家信中已經看到過。本來凱芙妮想給大雪犬布魯托配個對，結果托人尋找過來的母雪犬布魯托完全沒什麽興趣，不理不踩不說，還不讓這些母雪犬進入莊園之內。

　反而有次維伯倫先生和人去獵兔子帶了群獵狗經過門前正好碰上帶著大雪犬陪母親散步的凱芙妮，維伯倫先生下馬問候，聊了幾句正要告辭才發現大雪犬布魯托一直圍著一頭黑色的母獵犬打轉，還不讓維伯倫先生帶走。維伯倫先生大笑，就把母獵犬留了下來，然後母獵犬很快就懷孕一胎生了七頭小狗，毛色都是黑白相間。

　這都是克洛德在前線時發生的事，凱芙妮將這些事當趣聞寫信告訴克洛德。只不過克洛德戰後忙得要命，根本沒在家呆幾天，這次回來就被這七個小家夥當成入侵者了。克洛德覺得這幾頭小家夥很好玩，就蹲下來逗弄了幾下，果然，這幾個小家夥馬上忘了克洛德入侵者的身份，很開心的和克洛德玩在了一起。

　“哇，小雪球，這都是你的孩子嗎?真是太可愛了......”身後傳來了妹妹安娜的驚呼聲，身影掠過克洛德的身邊，雙手一摟就把兩頭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的小狗給抱在了懷裡，興奮的逗弄了起來。

　摸了摸在身邊有些得意洋洋的大雪犬布魯托的頭，克洛德直起身，對從屋子裡迎出來的亞裡克管家點點頭，吩咐道:“準備熱水，我得先洗個澡，再給我和衛隊士兵準備點吃的。”

　“好的，老爺。熱水馬上就送到，夫人和兩位少爺剛剛午睡，要不要叫醒他們?”亞裡克管家在前面引路。

　“不用了，你把吃的送到我的書房就可以了。”克洛德說:“對了，亞裡克，我的馬車上還有個大箱子，你叫人把它也送到我的書房去。”

　很痛快的泡了個熱水澡之後，克洛德到了書房，書桌前有個精美的餐車，上面擺滿了豐盛的食物。克洛德拿起了兩片白麵包，在中間夾了片鹿肉脯就大口的啃了起來。一路趕來錯過了中午的飯點，這會真的有些餓了。

　地上放著個大箱子，這裡面裝的是妹妹安娜發明的手工卷煙器，當然這玩意也經過了克洛德的指點。他前世跟隨他的老大去一個私人俱樂部與客戶周旋的時候，就見過那個俱樂部裡擺的一個古董手工卷煙機，據說是近代那個著名的南洋煙草公司留下的，有時俱樂部還會用這個古董手工卷煙機制造一批卷煙讓客人們取用。

　填飽了肚子，克洛德一邊喝著紅茶一邊思考著讓誰去負責這個卷煙的買賣。別和克洛德說什麽吸煙有害健康，這時代煙草還是一種流行的奢侈消費品，沒一定的財力還享受不了吸煙的樂趣。甚至對一些藥劑師來說，煙草還是一種具備提神清腦效果的藥草，對精神壓抑，頭腦昏沉和食欲不振都有很好的療效......

　麥傑克?不行，他在軍中發展的很好。這次戰後評功，他可以晉升為上校了，將來肯定能成為一個將軍。弟弟布洛維克?克洛德搖搖頭，這小子肯定不願意從軍中退役。妹妹安娜也不行，她需要教育她的學生，讓菲爾德家族掌握一隻暗中的魔法力量。索尼婭夫人已經在負責黑石槍械製造工坊了，她根本就抽不出身。

　這個利潤很大的買賣克洛德不準備與別人合作分享，所以就不需要考慮維伯倫先生等什麽人了。這個煙草生意會給菲爾德家族積累下金山銀海般的財富。在海外直轄領，克洛德相信以他的地位和能力可以庇護自己的家族壟斷這個暴利行業，只不過現在需要的是幾個符合要求的執行人而已。

　吃晚餐的時候，母親開始了例行的嘮叨，針對的是妹妹安娜。母親說大雪犬布魯托都有了七個孩子，你怎麽跟麥傑克結婚這幾年了肚子裡還沒動靜，兩個人都應該去藥劑師那裡檢查下是不是身體有什麽問題，有些病該治就得去治，不能這樣的拖延下去......

　妹妹安娜一臉的黑線，苦惱的看著克洛德，克洛德很清楚她的意思，這就是妹妹安娜越來越不喜歡回家的原因。不過克洛德也沒辦法，只能聳聳自己的肩，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愛莫能助。

　倒是凱芙妮幫了妹妹安娜的大忙，和母親聊起了弟弟布洛維克的親事，這才轉移了母親嘮叨的目標。克洛德相信過兩天才有假期回家的弟弟布洛維克和麥傑克兩人都有難了，一個會被母親逼著去相親，一個會被母親逼著去搞大老婆的肚子......

　晚餐後，克洛德把凱芙妮，亞裡克管家，還有家族的第一個家臣，已退役的克斯特上士三人都招到書房。

　“亞裡克，我記得你的大兒子史文森已經三十一歲，跟著你在學管家技術了吧?”克洛德問道。

　“是的，老爺，現在我把莊園裡的馬廄和廚房交給他管理，鍛煉他掌控仆傭的能力，是否他出了什麽岔子?”亞裡克管家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他乾得很好。”克洛德搖搖頭說:“不過我準備撤掉你的管家職務，讓你的大兒子史文森接任。”

　亞裡克管家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慘白:“老爺，我今年才五十三歲，還可以再乾十幾年。而史文森經驗還不足，他現在就當管家很容易出漏子的......”

　“不，抱歉，亞裡克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趕你走。”克洛德伸手示意亞裡克管家別這麽激動，他忘了亞裡克管家有過一次被祖孫三代侍奉的伯爵大人趕出家族的經歷，所以對這事特別的敏感。

　“你已經成為我們菲爾德家族最可信賴的人，亞裡克，這幾年你的忠誠和勤謹我一直看在眼裡，你已經成為了我們的家人，我們不會趕你走的。”克洛德安撫道，眼見亞裡克管家很快就平靜了心情，他才點點頭繼續往下說。

　“撤掉你的管家職務，讓你的大兒子史文森接任，是因為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交代給你去負責。這事關系到菲爾德家族百年之後的命運，除了你我想不出別的能讓我滿意的人選。”

　克洛德指了下書房中間的大箱子:“克斯特上士，將箱子裡的東西拿到書桌上來。”

　站在一旁的克斯特上士走上前去，打開箱子，把箱子裡裝的卷煙機搬到了書桌上。

　“你們都過來。”克洛德招呼著凱芙妮，亞裡克管家，克斯特三人來到書桌旁邊，這才介紹說:“這機器叫卷煙機，是安娜剛剛發明出來的，它的作用就是用來卷煙。什麽是卷煙你們現在還不清楚，但我示范一下你們就會明白了。”

　“這上面的小木箱裡裝的是切碎的煙絲，這裡有個開關，掰下就會掉落一些煙絲到下面，正好是一根卷煙的份量。這張薄白紙是煙紙，用來卷煙絲的。我們把這張煙紙放在這條布簾上，就這樣放好。然後將這小瓶子裡的清米湖塗在煙紙的邊緣，掰動開關，上面的煙絲掉落在煙紙的中間。現在我們轉動這個布簾的曲軸，你們看，布簾自動卷起，再松開，一根卷煙就自動卷好了......”

　克洛德拿起這根卷煙:“你們應該想知道這樣把煙草卷起來做什麽，克斯特上士，你喜歡用煙鬥，現在你嘗嘗這根卷煙的滋味吧。對了，我這裡還有煙嘴，把卷煙插進去，拿火柴點燃另一頭，你吸一下。”

　克斯特上士很快就陶醉在卷煙的尼古丁裡:“老爺，這比用煙鬥方便多了，而且煙草的香味十分濃鬱，令人心醉神迷，太過癮了。”

　這時凱芙妮和亞裡克管家已經明白了克洛德的意思，凱芙妮問道:“克洛德，你是想讓亞裡克管家負責這個卷煙生意?”

　“是的，這會成為我們菲爾德家族的最大財源。”克洛德點點頭說:“別小看這個煙草生意，你想想，如果成為軍隊的供應品的話，哪怕一根卷煙就掙一個黑鐵便士，十萬將士每人一天消耗一根的話那就是十萬根卷煙，但他們不可能隻消耗一根卷煙，喜歡的人一天會抽二三十隻煙。那麽你算一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需要消耗多少根卷煙，我們家族能獲得多少收益?”

　凱芙妮和亞裡克管家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們自然算得清楚克洛德所說的話中包含著多麽巨大的收益，這還是成為軍隊中的供應品，如果推廣到民間，抽煙的人更多，收益會更大。反倒是克斯特上士因為不識字數學也不好，所以只顧沉醉在抽煙中。

　“這，這麽一個卷煙機一天能生產多少根卷煙?”凱芙妮問道。

　克洛德回答:“安娜測算了一下，適應快的話一分鍾最少能達到十根，一小時就是六百根。一天工作十個小時的話最少能生產五千根，如果動作熟練了甚至能翻一倍......”

　這個時代沒有什麽八小時工作製，一周雙休。一般的私人工坊聘請的雇工最少要工作十二小時，只有技師會優待一些，但大多也是工作十個小時左右。

　象黑石槍械製造工坊的工人，索尼婭夫人本來想日夜趕工，就兩班工人雙班倒就行了。還是克洛德好說歹說，以工作時間長容易走神使生產效率下降，又為以後工坊的擴建早點準備技術工人等理由說服了索尼婭夫人，招了三班工人實行八小時工作製，就這樣已經被那些工人當成是人最傻心最軟的老板了。

　“我這裡有這個卷煙機的生產圖紙，可以找人仿製。”克洛德拿起帶來的皮包，從裡面拿出一個文件夾。打開文件夾，裡面除了卷煙機的生產圖紙，還有一份策劃。

　“老爺，抽完了我覺得有點頭昏。”克斯特上士說。

　克洛德一看就明白，這是醉煙了。以前克斯特上士就在他那個煙鬥裡塞點煙絲抽兩口，哪象今天這樣一口氣抽完這麽一根煙。

　“這可是安娜提煉過的煙絲，克斯特你這二貨，這一口頂得上你平時塞的那一煙鬥了。你一口氣抽十幾煙鬥當然會頭昏，躺一會兒就會好的。”克洛德只能搖頭，他剛才只是想讓克斯特上士嘗兩口味道，沒想到他會在一旁不聲不響的把一根卷煙全給抽完了。

　點了點文件夾裡的那份策劃，克洛德說:“這裡有五種煙草配方，都是安娜試驗出來的。有薄荷味的，適合女士抽的，還有四種煙草的品質，從高到低，可以讓我們生產五種卷煙。品質最高的煙草可以用來生產雪茄，就是這個樣子，純手工製作，這種綠色樹皮紙需要定製，包成的樣子也和卷煙不同，但這種可以賣高價，作為奢侈消耗品出售。

　接下去的四種都可以作成卷煙，二十根一包，價格各有不同，用煙草渣做的卷煙最辛辣，味道最濃，價格最低收益也最少，不過這種卷煙依靠的是走量，相信會很受最底層人士的歡迎。其余三種煙草在生產中可以參入一些藥草，減少煙味，使抽煙者口氣芬芳。這裡都已經寫上了配方比例，按照這個配方製作就可以了。”

　克洛德把這份策劃遞給亞裡克管家，亞裡克管家很是激動:“老爺，這，這真的要交給我負責嗎?”

　克洛德點點頭:“當然，你是我們家族最信任的人，這生意關系到我們菲爾德家族未來百年的興旺發達，不交給你那交給誰負責?”

　“老爺，夫人，我保證盡心盡力的去完成這件差使，不讓你們失望。”亞裡克管家表達著自己的決心。

　“凱芙妮，家裡還有多少錢?”克洛德問道。

　凱芙妮回答:“還有三萬四千多金克朗。”

　“我明天去銀行給你轉七萬金克朗過去，籌辦這個卷煙生產工坊，我們家族就先投入十萬金克朗。”克洛德想了想說:“你負責財務，亞裡克管家負責統籌安排在外面的生產管理，所有需要的資金撥付由你審核處理，克斯特讓他負責這個卷煙生產工坊的安保。對了，還有那個叫扎卡拉森的老頭，現在在家裡乾嗎?”

　這個扎卡拉森就是當初被提爾西姆直轄領總督派去說服克洛德的使者老頭，結果挨了大個子格米三個大巴掌，又被克洛德捆了起來帶到提爾西姆直轄領。那三個直轄領被納入戰區的管轄之下後，這老頭見機的早，投靠了克洛德，在強製送三個直轄領的尼堪察人北上的淨化行動中也算立了點功勞。

　後來克洛德離開提爾西姆直轄領時念在這點功勞上讓這個拉卡拉森老頭成了提爾西姆直轄領的一個行政公務員，準備讓他吃一份公家飯安穩一些。可沒想到這老頭全靠一張嘴，手上沒能耐，公務上老出婁子，很快就呆不下去了，就辭了職來投奔克洛德。因為會說話，平時能陪母親聊聊天嘮叨嘮叨，克洛德就乾脆當自己養了個清客，反正不差他這一個吃閑飯的。

　“老爺，扎卡拉森這段日子在教大少爺下棋。”亞裡克管家回答。

　“特斯歐雷會有性子學下棋?”克洛德詫異道:“你就乾脆直說扎卡拉森老頭在陪特斯歐雷玩耍得了。明天你讓扎卡拉森找你報到，這老頭嘴巴能說會道，讓他去阿圖拉斯直轄領收購煙草。對了，我記德考比丘斯港的碼頭倉庫區裡還存放著很多煙草，你讓扎卡拉森去找下斯克裡將軍，問問戰區願意不願意把那裡的煙草給出售了......”

　“好的，老爺，我明天就讓他去辦事。”亞裡克管家說。

　克洛德擺了擺手:”那沒必要，就讓他先過了這個迎新夜再去辦事，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