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擊毀攻城塔

　“悠著點，不要想著多打幾炮，我寧願你們慢點，瞄準點，小心點，也不想出現什麽意外情況。馬克奇，你負責監督他們，我去那邊的防禦塔看看。”克洛德看著那顆被燒得通紅的實心鐵丸被塞入炮口，然後炮組成員再度進行了下瞄準，開火。

　炮口冒出了一團青煙，炮彈呼嘯而出，砸在了八十米距離外最右邊的那座攻城塔的中間一層。在單筒望遠鏡的鏡框裡可以看的很清楚，被原木包圍著的中間那層有個很明顯的震動。

　“對，就這樣打，我們不需要什麽猛烈的炮擊，只要打得更準確些就可以……”克洛德很興奮的揮了下手。

　停歇了兩天后敵人再度組織兵力對城堡發起了進攻，現在布置在城牆上防禦的是第一和第四大隊。原先搭建在城牆上的原木排已經被敵人那三座攻城塔上的六門火炮給擊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片，不過現在堆積在城頭裝滿泥土的麻袋反而給了士兵們更好的遮蔽掩體，敵人的實彈炮擊摧毀不了這些麻袋，只有發射霰彈才能對暴露身體的士兵產生一些威脅。

　在士兵們的精確瞄準射擊之下，這次進攻的敵人毫無戰心，再次丟下了三四十具屍體就退卻了。只有那三座攻城塔上的六門火炮還在繼續向城頭進行徒勞無功的炮擊。幾個被霰彈擊中負傷的士兵正匆匆的被醫務兵給送到治療所去，迪亞維德來到克洛德的身邊，正要說話，旁邊的麻袋土包猛的一震，泥土四濺，把兩個人都搞得灰頭土臉。不用說，肯定是一顆炮彈擊中這個裝滿泥土的麻袋了。

　“呸！呸！”連吐了幾口，迪亞維德透過這些麻袋堆積留下的空隙看著遠處的三座攻城塔說:“長官，如果沒了這三座攻城塔，敵人就根本不可能靠近我們的城牆……”

　克洛德把頭上的泥土給撣掉:“我知道，現在正在試驗，耐心點。剛才我們的傷亡怎樣?”

　“我們一大隊負傷了四個，第四大隊死了兩個傷了七個，都是被敵人發射的霰彈所造成的傷亡……”迪亞維德搖了搖頭:“早告訴他們要隱蔽好自己，再利用麻袋的空隙進行射擊，可總有些笨蛋會忘了，他們嫌棄在麻袋的空隙瞄準不方便，喜歡把火槍架在上面射擊。結果敵人的火炮一發射霰彈，想躲都來不及了……”

　“不過我看敵人今天的進攻好象沒昨天那麽猛烈，這次不到半小時就退縮了……”

　“是啊，我也這麽覺得。”迪亞維德笑了起來:“昨天敵人拚了命也攻不上城牆，反而傷亡慘重，今天看起來就有些在敷衍了，衝得也不凶，大多都躲在木排車後面。這都是長官你的功勞，是你安排的炮擊很巧妙，不象黑姆克林上尉那個老笨蛋，只顧命令火炮轟擊敵人的木排車。那些木排車轟碎了有個屁用，敵人隨時可以從後面推來新的……”

　敵人在布置好三座攻城塔後就從後面推來了很多的木排車，幾乎排滿了整個空地，然後發起進攻的時候就利用這些木排車的掩護靠近城牆。剛開始那會城牆上執行防禦任務的是第二和第三大隊，黑姆克林上尉負責指揮。他命令城牆上布置的七門火炮轟擊空地上的那些木排車，結果暴露了城牆上火炮的位置，被敵人那三座攻城塔上的六門火炮集火轟擊敲掉了三門。同時又因為火炮快速發射時散發的硝煙彌漫了整個城牆，遮蔽了士兵的視野，讓敵人有機會用登城梯爬上城頭，士兵們不得不進行肉搏戰才把敵人給趕下去，傷亡慘重。

　好在那四天敵人雖然攻上了城牆，還毀壞了一門火炮，但在第二第三大隊的拚死反擊下，還是沒站住腳，被趕下了城牆。然後因為傷亡有些大，停歇了兩天，直到昨天才重新對城堡發起了進攻。

　只是敵人沒料到的是，他的對手已經換了。現在守在城牆上面的是遊兵營的第一和第四大隊。克洛德根本就沒讓布置在城牆上面的三門火炮去轟擊這兩天敵人重新在空地上替換上的那些新的木排車，甚至連布置在左右兩邊防禦塔裡的四門火炮也不準去轟擊那些木排車。他命令防禦塔裡的四門火炮用燒紅的鐵丸炮彈去攻擊最右邊敵人的那座攻城塔的中間那層，那裡有敵人兩門火炮的火炮窗口，克洛德相信，只要炮擊的次數多，總有可能會擊中那小小的火炮窗口……

　城牆上的三門火炮全部填裝霰彈，它們的目標不是空地上的木排車和躲藏在後面的敵人，而是盯著了敵人的登城梯。只要敵人抓起登城梯往城牆跑來，這才有一門火炮開火射擊霰彈覆蓋敵人準備靠近城牆的方向，決不允許三門火炮同時開火。而城牆上防禦的士兵，同樣也是如此，只有十來個射擊比較精準的老兵才有隨時開火的權利，別的士兵都隱藏在麻袋土包後面待命。只有敵人大舉進攻時，才有命令讓他們開槍射擊……

　這樣的防禦讓敵人有些捉摸不透是怎麽回事，就象城牆下面的進攻非常的猛烈，氣勢凶猛。三座攻城塔的炮擊，躲藏在木排車後面的士兵朝著城頭猛烈的開火，硝煙很快就彌漫了整個空地。

　但城牆上的回應卻寥寥無幾，如果不是偶爾響起的槍聲和堆積的麻袋間騰起的一小團硝煙，簡直可以讓人以為城牆上面無人防守。但如果集合起人手想拿著登城梯靠近城牆把梯子搭在城頭的話，那麽總會一聲炮響，登城梯旁邊的士兵死傷慘重……

　昨天敵人猛烈的進攻了一天，回去後一檢查，才發現城牆上的守衛者那看似有氣無力的防守卻造成了進攻者比上次進攻更大的傷亡。第一次進攻連續四天每天的傷亡都沒超過兩百，結果昨天一天下來，傷亡竟然有四百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傷亡了這麽多人都沒攻上城牆。原因就在於士兵們抓著登城梯往城牆衝的那段路上，城牆上總會有一兩門火炮發射霰彈，覆蓋了前進的路線，以至傷亡極其慘重。

　可能就是因為昨天的教訓，所以今天的進攻就沒有一個士兵願意靠近登城梯。幾個前線基層軍官身先士卒，率先拿起登城梯又強逼著十來個士兵準備攻上城頭，結果剛衝到城牆下面還沒把梯子給搭上城牆，上面一聲炮響，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然後就再也沒有一個人願意去拿什麽登城梯了……

　下午的戰事很平淡，也就是雙方的士兵拿著火槍上下對射，傷亡很少。城牆上的守衛者躲在麻袋土包的後面，城下的進攻者就藏在木排車後面，舉著火槍有一槍沒一槍的射擊。城牆上的三門火炮沒有敵人靠近城牆就不開火，只剩下兩邊那兩座防禦塔裡的四門火炮用燒紅的炮彈間隔十來分鍾去攻擊敵人最右邊的攻城塔。而敵人攻城塔裡的火炮也朝著兩邊防禦塔裡的火炮窗口轟擊，將防禦塔的表面打得坑坑窪窪。

　看來今天就這樣過去了，克洛德和第四大隊的大隊長科德沃克上尉站在城牆後面看著最後一批進攻的敵人匆匆的撤回到村莊裡去，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聽到戰場上傳來一聲很猛烈的爆炸聲，轉頭一看，卻見敵人那最右邊的攻城塔上下都噴射出火花和火光，最上面那一層正在往下傾倒，而中間一層則開始燃燒起來……

　“擊中了！長官，我們擊中那個火炮窗口了！”興奮的馬克奇從防禦塔的小門裡衝了出來，差點在台階上摔倒。

　很顯然，剛才就是一顆燒得通紅的炮彈擊中了那座攻城塔小小的火炮窗口並落到了裡面去。克洛德一直猜想那攻城塔的內部空間不大，安排了兩門火炮，那是不是炮彈和火藥發射包都堆積在旁邊?現在這個問題已經有了答案。很顯然，那顆燒得通紅的炮彈擊中火炮窗口掉到裡面去，引燃了裡面堆積的火藥導致發生了爆炸。如果不是克洛德堅持把炮彈燒紅，估計這一炮擊中火炮窗口也沒有什麽作用……

　一座攻城塔的毀滅就象是給那四門火炮的炮組人員打了雞血一般，現在他們再也不抱怨克洛德讓他們發射燒紅的炮彈了。畢竟發射這個非常的麻煩，旁邊還要做好預防火災的準備，而且發射時間也很慢，不但要等鐵丸炮彈在火盆裡燒紅，就算放入炮管還得先墊一片小木板，還得立刻發射免得引燃木板後面的火藥包。

　就連吊著膀子的斯克裡少校，也興奮的衝上城牆，欣賞著那座熊熊燃燒的攻城塔:“你們乾得好，晚上每人一瓶甘蘭酒，這是你們應得的！”

　斯克裡少校說的每人一瓶甘蘭酒指的是那些炮組人員，至於第一大隊和第四大隊的士兵，不可能一人一瓶，倉庫裡也沒那麽多甘蘭酒。不過一人一大杯黑麥酒倒是還能做得到的。

　炮兵們歡呼聲響起，但還是繼續燒紅炮彈，瞄準，開火，然後清理炮膛，裝填火藥包，塞入小木板，等待炮彈在火盆裡燒得通紅。

　“現在準備攻擊哪座攻城塔?”斯克裡少校很高興，他最憂慮的就是敵人的這三座攻城塔，在高度上壓製了城牆居高臨下的防禦優勢，迫使遊兵一營不得不在城頭堆積了大量的裝滿泥土的麻袋來給士兵們做掩護和遮蔽敵人炮火的襲擊。沒想到今天竟然被弄毀了一座，有一必有二，相信剩下的那兩座攻城塔也沒多長的時間猖狂了。

　“中間的那座。”克洛德說。

　這會敵人還沒搞明白為什麽那座攻城塔會爆炸，裡面的士兵和兩門火炮的炮組人員一個都沒跑出來。克洛德這邊發射的炮彈是燒紅的敵人並不清楚，因為炮擊開始後那座攻城塔的下面和旁邊沒有人敢呆著，都怕被誤傷，所以就算有擊中攻城塔掉落在下面的炮彈也很快就會變冷，沒人發覺。敵人都以為是攻城塔裡面的士兵自己不小心著火引燃了火藥才爆炸的……

　不過現在兩邊防禦塔裡的四門火炮瞄準了中間那座攻城塔，總算讓敵人搞清楚了是怎麽回事。雖然相隔八十余米，但攻城塔那邊傳來的叫罵聲依稀還是能分辨的出來。應該是某個敵人想去拿落在攻城塔旁邊地上的炮彈，結果被燙傷了，這也讓敵人明白了旁邊那座攻城塔為什麽會發生爆炸的原因……

　說來也湊巧，這應該是小概率的命中機會，這邊三聲炮響之後，遠處那座位於中間的攻城塔上傳來了敵人的驚叫聲，緊接著就看見幾個敵人的士兵從攻城塔的底部衝了出來。他們算是命好的，因為上面還傳來了求救聲，然後就如同慢動作一般，中間那層火花閃耀，很快就發生了爆炸，就象剛才旁邊那座燃燒的攻城塔一般，都變成了一個大火堆……

　城牆上再度響起了士兵們的歡呼聲。這次防禦塔裡的四門火炮不需要克洛德命令了，自動的將目標轉向了左邊剩下的最後一座攻城塔。雖然已近傍晚時分，天色昏暗，但有那兩個大火堆燃燒所發出的火光，還是能很清楚的分辨出最後那一座攻城塔中間那層的兩個火炮窗口。

　斯克裡少校已經喜不自禁，裂著大嘴呵呵大笑:“該賞，所有炮組人員都記一次二級功勳，這是大功啊！”

　克洛德說:“長官，我認為你還不如再賞他們每人一瓶甘蘭酒。要知道他們今天炮擊了一天，才擊毀了第一座攻城塔。可你一過來說賞他們每人一瓶甘蘭酒， 這才多少時間，半小時都不到，他們就擊毀了第二座攻城塔……”

　當然克洛德說的是湊趣話，相隔這麽遠要把拳頭般大小的炮彈射入敵人攻城塔中間那層兩個小小的火炮窗口，這需要很大的運氣，畢竟火炮不是精確瞄準射擊性能的火槍，目前還做不到指哪打哪，剛才中間那座攻城塔被擊毀就是很湊巧的事。

　最後左邊那座攻城塔已經停止了炮擊，可以看到塔裡面的敵人正在往外跑，有些手裡還抱著火藥桶出來。

　克洛德馬上命令城牆上的三門火炮次第發射霰彈，覆蓋敵人那座攻城塔底部周遍，讓敵人無處可逃。不過可惜的是敵人雖然留下了幾具屍體，但還是在附近木排車的掩護下逃跑了，甚至還把攻城塔上的兩門輕型步兵火炮也拉了下來帶走了。

　馬克奇從防禦塔裡出來問克洛德還要不要繼續炮擊最後那座攻城塔?

　克洛德板著臉命令繼續炮擊，還是用燒紅的炮彈。答案很簡單，敵人在攻城塔外用原木再加濕泥塗抹來防止炮擊，但它內部肯定是木頭結構，只要能引燃，那以後就不用擔心敵人再用攻城塔這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