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狩獵水鳥

　　當朝霞染紅了天際之時，克洛德結束了自己的第二次六芒星冥想術的修煉，清醒了過來。

　　很好，船艙上躺著的三個夥伴都睡得正香，維裡克羅還發出嘖嘖的聲響，不知睡夢中是不是正在吃什麽好吃的東西。博克阿爾這點倒是很好，酒喝醉了也不吵不鬧，就這麽安靜的一直睡到現在。看來那藍莓果酒比那甘蘭酒貴也是有原因的，最起碼不會半夜頭疼口渴起來找水喝。

　　艾裡克森則倦曲著身子抱著毯子縮成一團，睡得好象一個乖寶寶。昨晚是他先休息的，維裡克羅說自己還不想睡，就值上半夜的班，讓克洛德先休息，下半夜再起來值夜。其實那會已經半夜一點左右了，克洛德想想也就同意了。

　　不過克洛德沒睡，而是抓緊時間修煉了一次冥想術，等清醒過來時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左右。而維裡克羅還在釣魚，只是那魚皮小燈籠用的細蠟燭也就剩下兩根了，他說又釣上了七條魚。

　　照他們晚上夜釣的情況來看，這運氣還算不錯。不算圍網捕到的，光是夜釣上來的就有六十來條湖魚，估計也值七到八個裡亞索。難怪那些漁民說，夜釣運氣好比白天撒網捕魚更掙錢，可惜的是不可能每天晚上都能釣到那麽多的魚。

　　克洛德用冰冷的湖水洗了把臉，然後催促著維裡克羅去休息，自己接過了那兩根垂釣的釣竿。維裡克羅入睡的倒挺快，裹著毯子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小呼嚕。

　　克洛德的釣魚技術沒維裡克羅那麽好，好幾次都被上鉤的魚給跑掉，但即便如此他還是釣上了四條湖魚，其中一條還是比較值錢的金錢魚。這種魚雖然也是淡水魚，但肉質鮮美魚刺很少，再加上其魚鱗酷似縮小了的金幣，一向有招財魚的美稱，是老酒館少數願意高價收購的淡水魚之一。克洛德釣上來的這條估計有一斤半左右的重量，應該能賣五六個蘇納爾。

　　等克洛德將剩下的兩根細蠟燭都用完了之後，就沒辦法再進行夜釣了，看看玻璃沙漏，發現時間刻度還隻到四點二十來分的位置。這時間應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天上的銀月好象被雲層給擋住了，沒有往下揮灑那銀色的清輝。湖面黑沉沉的，只有小漁船桅杆上那盞大的魚皮燈籠還有一點蒙蒙的燭光，照射著小漁船周邊的湖面印上了一些暗紅色。

　　克洛德覺得在湖面上應該很安全，見三個夥伴也睡得很深沉，於是乾脆又開始修煉起冥想術。只是這次修煉完畢，他發現天色發白，黎明已經到來。

　　站起來伸了深懶腰，搓了搓臉，拿起掛在船舷上的麻布毛巾，在湖水中擰了一把擦了擦臉。克洛德拿起那個鐵鍋，在湖水裡晃了晃算是漂洗乾淨，然後去放東西的艙裡提上一個大木桶，木桶裡裝的是昨天打來的山泉水，倒了半鍋水，放在鐵爐上燒了起來。

　　說實話這一大木桶的山泉水還是克洛德堅持帶的，艾裡克森認為這是多此一舉，因為他們要去的是白令加湖淡水區域這一邊，還怕沒水喝嗎?湖裡都是淡水。不過克洛德說，那邊淡水區域那些漁民洗臉洗腳都在湖裡，甚至大小便也在湖裡，那湖水大家都喝的下去嗎?於是大家一致同意叫人送一大木桶的山泉水過來，花了一個蘇納爾……

　　克洛德準備煮半鍋的紅茶，昨天還買了一大瓶的牛奶和蜂蜜，呆會都放進去，蜂蜜牛奶紅茶，一大早喝一杯不但肚子舒服而且一整天都會精神很飽滿的。

　　只是克洛德還沒喝完半杯，

這主要是太燙了的緣故。聞到香甜氣味的艾裡克森已經醒來，揉著雙眼說:“什麽東西這麽香……”　　克洛德給他也倒了一大杯，兩人一起坐在艙板上小口小口的喝著，看著遠處的青山和山腳湖畔那連綿至遠方的蘆葦叢……

　　朝霞猶如一條絢麗的絲帶，在天邊輕輕的舞動，將一朵朵的白雲染上了五彩的絢爛，又慢慢的染紅了整個天空，天色已經大亮。清新的晨風撫過微波蕩漾的湖面，帶來了清脆的鳥啼聲，遠處的蘆葦叢中飛起一群群的水鳥，它們鳴叫著在空中盤旋，有的展翅高飛，有的又慢慢的落入蘆葦叢中……

　　“今天會是個好天氣。”艾裡克森說。

　　克洛德正想表示讚同，卻又聽他突兀的問道:“我們早上吃什麽?”

　　“呃……”克洛德實在不明白艾裡克森是怎麽把天氣好和早上吃什麽給聯系在一起的，一時半會都沒反應過來該怎麽回答。

　　“那個……艾克，船上食材很多，但我們早上能吃的不多。”克洛德歎了口氣:“我們忘了帶平底鍋了，本來我想早上煎點牛排雞蛋什麽的，可找遍船艙都沒發現平底鍋。我們帶了鐵鍋，燒烤架，鐵爐子，可偏偏把平底鍋給忘記了……”

　　艾裡克森無語中，這其實是他的責任，船艙裡的東西都是他放的，是他忘了把平底鍋帶上船，隻記得要烤雞翅膀忙著把燒烤架給搬上去，這真是一個悲劇。

　　“等他們兩個起來，喝完這鍋的紅茶後，我再煮一鍋的面疙瘩湯吧。”克洛德想了想說，一大早不能吃燒烤，這樣對腸胃不好，那麽只能用這鐵鍋做點早餐了。

　　博克阿爾總算起來了，精神很好，大聲衝著克洛德和艾裡克森打招呼，然後倒了一大杯的蜂蜜牛奶紅茶大口的喝了起來。

　　艾裡克森沒給他好臉色看，“哼”了一聲走到了船尾。

　　博克阿爾有些莫名其妙:“他怎麽了?”

　　克洛德搖搖頭:“博阿，這就是你喜歡的夜釣聚會?你自己喝瓶藍莓果酒把自己給灌醉了，然後呼呼大睡了一個晚上，什麽事也幫不上忙。我們三個累了一晚上，所以你認為艾克見你還會高興嗎?”

　　博克阿爾尷尬不已:“抱歉，克洛德，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喝醉，只是那藍莓果酒太好喝了，我不知不覺就喝了那麽多……”

　　“你喝得不多……”維裡克羅也起來了，他走過來直接端起鐵鍋喝紅茶，這會溫度正好，不燙不冷很適合大口大口的灌下去。

　　“你那藍莓果酒還有小半瓶剩那，我和艾克都沒喝，還有兩瓶在艙裡，你可以帶回去喝。這麽甜的果酒是那些娘們愛喝的，沒想到你也喜歡，那就都歸你吧。就這麽點酒量，半瓶果酒都醉，我真不明白為什麽你還天天吵著要喝酒……”維裡克羅譏諷道。

　　博克阿爾這下算是被打臉了，他只能低著頭喝紅茶，假裝自己什麽都沒聽到。

　　克洛德忍著笑幫他打圓場:“行了，維羅，你少說兩句，把紅茶倒杯子裡喝，這鐵鍋我還要煮早餐，我們忘了帶平底鍋了。”

　　忙了一個小時左右，總算吃飽喝足，收拾完東西，艾裡克森駕著小漁船先去收圍網。這次圍網裡的漁獲算不錯，有二十多條湖魚，現在活水艙裡都有百多條湖魚了。

　　再次把圍網放入湖中後，接下去就是靠近蘆葦叢打水鳥和野鴨了。克洛德從船艙中將兩支火繩槍拿出來，問道:“你們誰先來?”

　　維裡克羅說:“給博阿吧，我先釣會魚。”

　　艾裡克森起了半帆，借助微風讓小漁船慢慢的靠近了蘆葦叢，大家不再說話，趴在船舷下面，只露出眼睛盯著前方，以免引起蘆葦叢中正在覓食的水鳥們的注意。

　　“那邊……”維裡克羅小聲的說，遠處大約百米左右的距離，一群白鷺正低著頭在水草叢中找尋食物。

　　還是異世界好啊，要是前世，獵殺一隻白鷺得坐三年牢。克洛德將火繩槍靠在船舷上，以跪式瞄準，同時小聲的提醒博克阿爾:“我打左邊，你打右邊那隻，別忘記了。”

　　百米距離，即便那隻白鷺在水鳥中算是體形比較大的，但在克洛德眼中，並不比一顆黃豆大多少，尤其是那些隨風搖擺的蘆葦，更給瞄準增添了不少的困難。

　　耳邊傳來“吧嗒”一聲，克洛德也連忙扣下扳機，將火繩打入藥盒……

　　“轟！轟！”兩聲爆響，火繩槍的槍口騰起了一股白煙。

　　“沒打中！”維裡克羅在旁邊歎道。

　　博克阿爾和克洛德這兩槍什麽也沒打中，反而因為火繩槍的槍聲打破了蘆葦叢中的寧靜，無數隻水鳥展翅飛向天空亂喳喳的鳴叫著。

　　“你沒瞄準開什麽槍啊！”克洛德氣道，如果不是博克阿爾先扣下扳機，那他會瞄得更準一些才會開槍，而不是這麽匆忙的扣下扳機。

　　“我，我明明已經瞄準了啊……”博克阿爾為自己分辨。

　　“算了，下次我先開槍吧。”克洛德不想和他吵了，百米距離他根本就沒練習過幾次，射不中是很正常的:“艾克，往前面一點，我看那些水鳥都停在那邊蘆葦叢中了。”

　　克洛德開了七槍，隻射中一隻野鴨和一隻白鷺。博克阿爾開了十槍，什麽也沒打中，最後生氣的把槍一扔，搶過維裡克羅的釣竿去釣魚了。因為在他們狩獵的同時，維裡克羅釣了十來條湖魚上來。

　　艾裡克森駕著小漁船在蘆葦叢中東拐西彎的，好不容易才把克洛德獵到的那兩隻獵物給弄上了船，這還多虧了那條長四米多的船篙，若不是有船篙在，那隻被獵殺的白鷺還真無法從蘆葦和水草叢中勾出來。

　　維裡克羅將瞄準器從槍管上拆了下來，現在是他和克洛德在狩獵，這下效率就高多了。蘆葦叢中的確是這些水鳥的天堂，無數隻水鳥被槍聲驚起，可又很快又落了下來， 所以克洛德和維裡克羅並不缺獵殺的目標，只是這些目標有些遠還有點小。

　　大半天的工夫，兩人就獵殺了七隻水鳥，當然打不中的次數更多。艾裡克森也過來開了五六槍，他和博克阿爾一樣，什麽也沒打中。

　　博克阿爾也沒再釣魚，他看艾裡克森沒打中就嘲笑了兩句，兩人又爭吵起來。

　　這時克洛德和維裡克羅兩人撐著小漁船將最後一隻獵殺的水鳥撿上了船，這會周圍的水鳥都已經跑光了，兩人決定休息一會兒。

　　聽艾裡克森和博克阿爾兩人吵個不停，維裡克羅說:“要不你們比一比就知道誰才眼瞎……”

　　比是可以的，只是現在沒目標啊。博克阿爾周圍看了半天，終於眼睛一亮，指著船頭方向說:“那邊，水裡有根木頭，我們就打那木頭好了。”

　　這木頭應該是根長樹乾，半浮沉在水裡，露出水面的部位不多，離小漁船大約有兩百多米。

　　“行，就打那木頭。”艾裡克森一口答應:“誰打不中誰才是眼瞎。”

　　維裡克羅重新把瞄準器裝回去又校正好，克洛德也把自己的火繩槍遞給艾裡克森，然後兩人衝著那根木頭一口氣放了十來槍。問題是距離太遠，那木頭還是樹幹什麽的又比較長，有沒有打中誰也說不清楚，於是兩人又開始爭吵起來。

　　吵了半天博克阿爾抬頭看了一下，奇道:“咦?那木頭怎麽離我們越來越近了，這會也沒什麽風啊?”

　　維裡克羅回頭一看，有點發傻，但很快他就跳了起來:“快走，這不是木頭，這是尼羅斯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