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博克阿爾的使命

　博克阿爾再一次的站在了克洛德的面前。

　“看起來你過的不錯，肌肉都結實了，而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你那肥肉都在顫抖的樣子。”克洛德滿意的伸手捅了捅博克阿爾的大肚子。減了八十來斤對博克阿爾來說變化確實很大，起碼軍服穿在身上不是那種緊身勒在肉裡的感覺。雖然看起來還很胖，但至少不是那種一動就全身肥肉亂抖大喘氣的模樣。

　博克阿爾沒理會克洛德的調笑，他仰著頭看著天頂，似乎上面有什麽很值得他研究。很顯然，他對克洛德強迫他去減肥很不滿，認為自己在雷霆師團吃夠了苦頭。所以他這刻有些傲驕，大概從默裡埃德那裡探聽到了克洛德準備讓他做什麽重要的事的風聲，決定采取不合作的態度來表示自己對克洛德的抗議。

　克洛德從沒懷疑過自己這個少年玩伴的個人能力，這個胖子天生有種親和感，只要他混熟了很輕易就能獲取他人的好感，並不自覺的向他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這就是博克阿爾做生意如魚得水的原因，懂得利益分享，好處均沾，又長著一副無害看起來憨厚而又讓人感到親切沒什麽提防心的臉，加上那精明的商業眼光，這家夥要是不能掙錢那誰還能掙錢呢?

　所以當克洛德聽到默裡埃德抱怨，自己這個少年同伴在雷霆師團能混到一個人吃三四個人份量的飯菜時，他就知道自己想幫博克阿爾減肥的企圖完全的破滅了。就算再嚴厲的對待博克阿爾也沒什麽用，這家夥已經把雷霆師團的食堂混成了自己的地盤。

　很簡單的原因，即便博克阿爾憑借其少校的軍銜在雷霆師團能享受校級軍官的待遇，但一般的情況是最多能再加一個人的份量。而默裡埃德卻抱怨博克阿爾一人能吃三四個人的飯量時，就表示他得到了食堂的額外幫助和信任，他完全可以在食堂裡敞開了吃......

　克洛德見博克阿爾沒理會自己，也不氣惱，轉身回到辦公桌後面坐下，也不出聲，就這麽的看著博克阿爾。辦公室裡陷入了一陣的寂靜，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還是沒人開口說話。

　博克阿爾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他開始斜眼偷看克洛德，卻見克洛德懶洋洋的靠在桌上饒有興致的盯著自己。然後博克阿爾就開始覺得全身都有些不對勁，再怎麽說他是站著，克洛德是坐著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他感覺自己無論用什麽姿勢都很不舒服......

　“你，你叫我來，有，有什麽事?”博克阿爾還是先開了口，氣勢泄了大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抵頭，他決定先過去這一關再說。

　“少校，你得先向我報到。”克洛德好整以暇的將兩隻手放在腦後。

　博克阿爾氣得半死，卻沒辦法。克洛德現在是他上官，他說得沒錯，雖然是克洛德召喚他過來，但他只是個少校，得先向克洛德行禮問好。

　“報告將軍，西米羅克郡邦吉利亞城地方警備營營長，博克阿爾.波德曼少校向您報到，聽從您的指示。”博克阿爾沒辦法，隻好立正，向克洛德行禮，大聲的吼叫出自己的職務和軍階。

　“稍息。”克洛德很隨便的回了個禮，用公事公辦的口吻通知道:“博克阿爾少校，很遺憾的告訴你，現在已經沒有什麽西米羅克郡邦吉利亞城地方警備營了。因為他們已經被整編進入了雷霆師團和幾個磐石師團，所以你原來的職務已經被撤消了，你現在只是我們海外直轄領戰區等待任命分配的一個少校而已......

　另外，對於你的任用，戰區指揮部有很多爭議，不少人認為你並不是一個合格的軍官，就憑你的體型，便可以得出你並不適合成為一個軍人的結論。因此有人提議讓你以上尉軍銜解甲退役回家，你認為怎麽樣?博克阿爾少校?”

　“不怎麽樣！”博克阿爾怒視著克洛德，額頭青筋直冒。如果他以上尉軍銜退役回家的話，那會成為他們家族的恥辱。誰都知道，他原本是少校，結果去了趟奴比西亞大陸就降了一級，還被強行退役回家，這意味著他們家族的生意再也沒辦法從他這裡得到增益，而他的軍銜也會成為別人的笑話，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克洛德，你就這樣對待你的少年好友嗎?”博克阿爾漲紅了臉:“別來虛的，我知道你有重要的事讓我去辦，所以才先用這樣的言語來脅迫我心甘情願的為你效力。你就直說吧，想讓我為你去做什麽?”

　只是博克阿爾根本沒想到克洛德的反應比他更激烈，“啪”的一聲巨響，克洛德猛拍了一下桌子，怒氣衝衝的站了起來:“你還有臉說你是我的少年好友！我讓你去減肥，你倒是在雷霆師團白吃白喝混得好開心啊！一個人每頓飯吃三四個人的份量，你是豬嗎，盡知道吃，一個勁的增肥，看看你這身材，你有一點軍人的樣子嗎?

　一米七六的個子，減了八十來斤還有一百九十四斤，全身都是肥肉。你以為我讓人提議，將你強行退役回家是在羞辱你嗎?我是為了保住你這條小命！蠢貨！這裡是戰區，不是你那個安寧的破城市，天天混吃混喝就行的，這裡的每個軍人時刻準備著要上戰場博命！你這一身的肥肉上了戰場，你以為你還會有什麽好結果嗎?

　你是不是認為我讓你以上尉的軍銜退役是在羞辱你?笨蛋，你別忘了這裡是戰區，只有降階你才能從戰區退役。你不是士兵，一個檢查通不過就可以回家，你是少校，一個地方警備營的營長，你從接到調令到我們戰區的那刻，你的命運就和我們戰區綁在了一起，不降一階我們就無法通過王國陸軍部的審批，明白嗎?”

　博克阿爾梗著脖子:“我不想退役......”

　“不想退役?”克洛德都氣笑了:“那你能幹嘛?憑你這身材，還是憑你會吃?或者等你被敵人俘虜了用你的大胃口去吃垮敵人的後勤?我是為你好，胖子，想保住你這條小命。別忘了你父母就你一個兒子。對了，聽說你現在也已經有了三個兒子，那麽不想你的孩子從小失去父親的話，你最好還是乖乖的聽話，退役回家。雖然降了一級軍階，但畢竟能安全的呆在家裡，全家團圓那就意味著幸福......”

　“我又不是沒經歷過戰鬥，克洛德，你就別說什麽照顧我為我好的話了。你明知道我要是降階退役回家，那我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在我的孩子面前抬起頭了。甚至我都沒辦法去參加退役軍人的聯合聚會，他們會視我為軍人的恥辱......”

　博克阿爾看著克洛德的眼睛:“我知道你另有安排，直說了吧，你想讓我做什麽......”

　克洛德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的無奈:“很好，你的腦子還很敏銳，知道我不會強迫你退役。說實話，博阿，你也應該了解你自己的身體素質，象你這樣肥胖的身材是沒辦法上戰場了，因為敵人會把你當成前線高級指揮官，第一時間予以消滅。

　至於在戰區指揮部你也找不到好職位，你掌握的技能是商業，怎麽做生意你是內行。至於軍事技能，你自己也明白，你還不如一個入伍半年的新兵。我本來想把你安排在後勤部門，但負責戰區後勤的斯克裡少將是個嚴厲的人，看見你的身材就會第一時間懷疑你貪汙，中飽私囊，否則你怎麽會這麽胖。

　我想要的是你脫下軍服，當然不是讓你退役，而是想讓你加入秘密情報戰線，因為你這樣的身材沒有任何一個敵人會懷疑你是密探。這裡有份文件，你可以看下，看完文件後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麽按照文件的籌劃行事，要麽就是降階退役回家，你可以做出你的選擇。”

　博克阿爾恨恨的看了克洛德一眼，這混蛋又在給自己下套子。相交多年，自然知道克洛德的脾性。但博克阿爾也很無奈，誰能想到分別這麽多年，兩個少年好友再次聚會時差距會這麽大。克洛德已經成了王國少將，戰區最高司令長官，雷霆師團的師團長。而自己卻還只是一個地方警備營的少校營長，落到了克洛德的手裡，任由他搓圓捏扁，身不由已，這種感覺讓博克阿爾非常的難受。

　打開文件夾，隻匆匆掃了一下，博克阿爾便眼睛一亮。文件上說的很簡單，就是博克阿爾以野牛商行股東的名義成為走私商，前往維巴托港尋找商機，打探和收集敵人的情報。

　野牛商行，原本是白令加納直轄領一個很有名氣的生產和銷售野牛製品的專營商行。但殖民地戰爭爆發之後，米歇爾奇元帥下令堅壁清野，野牛商行被迫搬遷到安菲斯頓直轄領。因為沒有了狩獵野牛的機會，商行生意一下子就垮了，入不敷出，克洛德指示麥傑克以極低廉的價格將野牛商行的所有權收入囊中，成為和戰區情報部門配合的一個門面商行。

　文件中的籌劃是讓博克阿爾以野牛商行股東的名義，攜帶四條滿載糧草的淺海平底運輸船前往希克斯王國的維巴托港，為瀕臨倒閉的野牛商行尋找一線生機。克洛德很大方，給予博克阿爾兩成股份，也就是說，每做成一筆生意，博克阿爾可以將兩成利潤納入自己的腰包。

　“你用糧草去做敵人的生意，不怕有人說你是在資敵嗎?”博克阿爾冷笑著問克洛德，因為文件上分析，希克斯王國的殖民地糧食問題一直沒怎麽得到緩解，主要是依靠本土輸運，成本和損耗很大。帶糧草去維巴托港應該具有豐厚的利潤。

　克洛德哈哈大笑:“放心，不管你那裡賣出多少糧草，我在戰場上都能從敵人那裡搶雙倍回來！”

　博克阿爾只能在心裡罵一聲混蛋了。在雷霆師團混了半年之久，他已經聽說過無數關於克洛德的傳說。在師團官兵的眼裡，克洛德確實是戰無不勝的英雄人物，尤其是他那幾個小弟，把克洛德誇得仿佛戰神下凡一般，這讓博克阿爾有種無法置信的感覺。

　“所有的買賣都由我自主嗎?”博克阿爾問道。

　“是的，做為挽救瀕臨倒閉的野牛商行的股東，買進賣出你完全可以做主。”克洛德點點頭:“不過我建議你大力收購馱馬，因為在戰區，由於十萬戶移民的緣故，馱馬現在非常的緊缺，市面上的價格都翻了三倍以上。我相信希克斯王國有密探潛伏在戰區的話，早就把這情報匯報上去。所以你從維巴托港出售糧草收購馱馬才是正常的商業行為，否則放著利潤豐厚的馱馬生意不做去收購別的物資，才會引起敵人的懷疑和注意......”

　“這個我聽雷霆師團食堂主管他們說起過，他們說上街去采購蔬菜，都經常碰到有人攔住他們的馬車，詢問他們拉車的馱馬是否願意高價出售。害得他們每次出門都要帶警衛班的士兵專門看著馬車，以免馱馬被人偷走......”博克阿爾說。

　克洛德也只能無奈的笑道:“這問題目前沒辦法解決，前段時間關於馱馬的糾紛已經在民間發生了很多起。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從維巴托港多收購一些馱馬回來，稍微緩解下戰區缺乏馱馬運力的困境。不過做買賣不是你主要的任務，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我們以前布置在維巴托港的密探們都出了什麽事，以至我們三個月的時間都不知道維巴托港的情報......”

　“我還需要野牛商行近一年的帳簿，以及老的商行人員，我做為野牛商行的股東，必須了解清楚所有關於野牛商行的生意往來和交易渠道，以及它在各地的人脈關系。”博克阿爾說。

　“這是應該的，我已經全部給你準備好了。”克洛德拉了拉身後的響鈴繩，副官安德斯少校推門進來:“將軍，請指示。”

　克洛德指了指博克阿爾:“你帶這位博克阿爾少校去見情報部的科菲斯特上校，告訴他，代號野牛的計劃可以實施了。”

　“是，將軍。”雖然不知道代號野牛的計劃是什麽，但安德斯少校還是很有禮貌的請博克阿爾跟他走。

　博克阿爾看了眼克洛德，立正敬禮後就跟著安德斯少校退了出去。

　中午回家吃飯的克洛德，終於從妹妹的嘴裡得到了個好消息，那個熱氣球機的實物已經出來了。只是妹妹很嫌棄，這玩意五大三粗的又笨重，根本沒有以前克洛德讓她所要製作的物品的精致和威力。妹妹安娜認為用煉金魔法符陣製作出這麽粗笨的玩意簡直是對她的侮辱，以後再也不願意製作這樣的東西了。

　克洛德哈哈大笑，他對妹妹安娜說， 這玩意頂的上一個煉金魔法符陣的價值。吃過飯後，他就急不可耐的跑到了妹妹的試驗室，親眼看過，摸過，確認這玩意和他小時候見過的差不多，就命令隨行的大個子格米帶幾個人把這玩意裝上馬車，送往鐵礦工坊。並派人通知維伯倫先生，前往鐵礦工坊一趟。

　熱氣球機的缺點很多，比如第一次啟動很緩慢，燒了很多木柴後大約有十來分鍾之久，圓形汽缸上的活塞連杆終於往上頂了起來，然後旁邊的鐵管煙囪排出黑色的熱氣，活塞連杆落下，再頂了起來，又落下，“咣當咣當”的聲音非常的刺耳......

　克洛德看著目瞪口呆的維伯倫先生哈哈大笑:“我的朋友，你認為這玩意比水力怎麽樣?”

　“太不可思議了！”維伯倫先生驚歎道:“將軍，你是怎麽設計出這種用火的熱氣做動力的機器的?”

　“其實非常的簡單，我的朋友，如果你注意到，燒水的時候，沸騰的水蒸汽能把沉重的壺蓋給頂開，那麽你就能想到熱氣也具備同樣的膨脹效果......”

　“將軍，你真是一個偉大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