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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七章黑楓城堡

　“報告，我回來了。”克洛德立正敬禮。

　列德方克少校站了起來:“三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傷亡這麽大，你去看的時候了解到什麽情況沒有?”

　克洛德把帽子摘了下來，掛在牆角的衣帽架上，將手裡的黑色公文包放在辦公桌上:“雖然三營的營長等軍官推脫是敵人憑借防禦設施頑強抵抗誓死不投降讓三營士兵在進攻時蒙受了重大的傷亡，但根據我這段時間在三營的調查，三營現在完全已經沒有了進攻的余力，因為傷亡太大的緣故，士兵的士氣極其的低落，能防守住目前所在的比利小鎮已經算乾得不錯了。”

　“所以三營一直催著我們盡快去接防，好讓他們撤下來休整?”列德方克少校皺起了眉頭:“我有些擔心，我們遊兵一營和他們那三個營不同，他們是從遊兵營調派過去老兵，再從別的部隊征召那些射擊不錯的士兵組建而成，比較有戰鬥經驗。而我們一營除了你們這些受傷康復回來的人員，其余的全是後方送過來的新兵，雖然經過了新兵集訓，但根據你的訓練提綱所要求的三個月戰前培訓還沒完成，就這麽匆忙的上前線，我不想重蹈三營的覆轍……”

　克洛德搖了搖頭:“但上面要求我們在十月五日前抵達比利小鎮，和三營換防，距離這個日期不到十天，行軍也要三天，我們就剩下五六天的準備時間了。這次我去比利小鎮，隨便上前線觀察了一下，三營要攻佔的是黑楓城堡，位於匹克萊特山區入口，駐扎在那裡的是裡莫德拉公國的一個守備營。

　三營進攻失利的主要原因有三個方面，第一個方面是自高自大，看不起敵人，認為自己一到敵人就會投降，沒想到碰了個硬釘子。他們知已不知彼，對敵人的兵力布置武器裝備等一無所知，直到吃了虧後才抓了幾個俘虜，從他們口中才得到粗略的情報。

　第二個方面是進攻的地形不利，我去前線觀察的時候發現，黑楓城堡雖然坐落在匹克萊特山區的入口，但周圍卻環繞著幾條山間小溪匯集的溪灘，而且敵人將周圍兩百米距離內的樹木砍伐一空，在火炮和火槍的射擊范圍內有了空曠的視野。無論我們從哪個方向發起進攻，都會遭到敵人炮火的猛烈轟擊，以至無法靠近城堡。

　第三個失利的原因就在於訓練的不足，遊兵三營的士兵都是別的部隊調集過來，很多士兵在進攻時還維持著原來的習慣，不喜歡隱藏起來，就站著給火槍裝藥上彈，結果就成了敵人的靶子。尤其是現在敵人也大量裝備了精確瞄準射擊火槍，雖然還不如我們的奧巴什三型製式火槍，但在城堡的掩護下，依然能大量的殺傷我們的士兵。而且我們這大紅色的軍服，更有利於他們進行瞄準射擊……”

　列德方克少校搖頭苦笑，克洛德對王國軍服這個顏色真是怨念深重啊。他也承認這確實如克洛德所說，大紅色的軍服在戰場上的確是最好的靶子顏色，但這是王國的傳統，以前排隊行進齊火射擊，身穿大紅色的軍服主要考慮的是給敵人以震撼。第二個因素是減少士兵對傷亡的恐懼，鮮血也是紅色的，即使身邊的士兵傷亡，因為身上大紅色軍服的緣故，不會讓幸存的士兵感到恐慌。

　不過這原因心知肚明就行了，沒有哪一個軍官會說出來，他們只會告訴士兵，大紅色代表著壯烈和勇敢，以及為王國開疆拓土所犧牲的勇士的熱血等等。當然就算列德方克少校采納了克洛德的建議，他也沒有這個權力和能耐去改變軍服的顏色。

　“你說那個黑楓城堡的守軍裝備了精確瞄準射擊火槍?”列德方克少校問道。

　“是的，我在三營的營部看到了實物。”克洛德有些遺憾的回答:“據說這是愛斯基林公國生產的，型號是法爾希斯頓一八五式，比我們手中的火槍大約重三斤左右，精確瞄準射程在七十到八十米，比以前那個西丁斯公國生產的火槍有了很大的改進。我本來想問三營要一把帶回來，可他們也就幾把，做為戰功繳獲已經上報，所以就拒絕了我的要求。”

　列德方克少校歎息道:“事實上我們對奧巴什三型製式火槍的使用還在摸索中，對戰場上怎麽發揮這種精確瞄準射擊火槍的最大效用還在進行試驗。沒想到敵人也發現了這種火槍的作用，不但進行仿製還大量裝備他們的部隊以進行防禦作戰，這會對我們現在進行的戰爭產生很不利的影響……”

　克洛德也很有感歎:“以前那句老話說，戰爭是軍人最好的老師，現在我算是明白這個道理了。只要有用，哪怕是敵人的優點我們也要去學習，否則吃虧的就是自己。”

　列德方克少校給克洛德倒了杯茶:“我們還是先別在這裡感慨這些了，身微言輕，做不了這些事的主。還是先想想怎麽完成上面交代下來的任務吧。這幾天你下去到四個大隊跑一跑，看看他們訓練的情況進行的怎麽樣。這次我們不但要接三營的防，上面還命令我們攻克黑楓城堡，掌握匹克萊特山區的入口，斥清這片山區的抵抗力量。

　我是後勤官員出身，對怎麽進攻和防禦並不內行，我只能把這個任務交給你去執行，關於兵力怎麽調遣什麽時候開始進攻都由你來做決定。現在你是營部的作戰參謀，又去前線調查過了，這是你的分內事，最好是這幾天拿出一個方案來。我所能做的也就是給你最大的後勤支持，希望這次行動我們能以最小的傷亡來獲得勝利。”

　“是，我一定竭力全力。”克洛德再次立正敬禮，和羅斯勒中校不同的是，列德方克少校擔任營長後，對克洛德非常的信任，任命他為營部的作戰參謀，對全營士兵的訓練和作戰有著最大的審議和決定權。當然這和他出身是後勤軍官有著很大的關系，列德方克少校很明白，既然自己外行，那就找個內行來幫自己。克洛德以前在遊兵營的戰績讓列德方克少校深信，他就是自己所需要的人，所以重用克洛德，給予了最大的信任。

　十月四日，遊兵一營抵達裡莫德拉公國比丘林西郡的比利小鎮，與遊兵三營進行了換防。

　營部很快召開了作戰會議，做為進攻黑楓城堡計劃的制定人，克洛德在會議上詳細向一營的軍官們闡述了各個作戰步驟，並得到了列德方克少校和與會大部分軍官的一致支持。參與作戰會議的軍官們都很清楚，雖然克洛德的作戰計劃極其煩瑣，但卻能大幅降低士兵的傷亡。唯一的缺點就是拖延的時日有些長，但上面只要求攻克黑楓城堡，並沒做出日期限定，所以時間長點並不算什麽。

　事實上，遊兵三營當初去攻打黑楓城堡，就是沿用了傳統的奧維拉斯王國軍隊的進攻方法。入駐比利小鎮後，他們休息了一天，就集合了大部人馬開往黑楓城堡，並派出使者要求守軍投降。結果守軍拒絕投降的要求，遊兵三營便開始圍攻。

　因為裝備的都是奧巴什三型製式火繩槍，所以遊兵三營也沒采取什麽排隊行進齊火射擊的傳統進攻方式，而是先用火炮轟擊，三個大隊三面圍攻，一個大隊做預備。在三營那些指揮軍官的眼裡，只要自己的士兵靠近城堡，完全可以用精確瞄準射擊來壓製敵人的火力，炸開城堡大門，完成攻佔任務。

　但環繞著黑楓城堡的是一片直徑約五六十余米寬的溪灘，水不深，也就及膝這麽高，但對士兵的進攻卻造成了很大的阻礙，沒辦法迅速的靠近城堡。而敵人的守軍卻可以在城堡上借助城牆和窗戶的掩護，對在溪水中行進緩慢艱難跋涉的進攻者進行點名式射擊，鮮血幾乎讓整個溪灘上的溪水都染成了紅色……

　同時布置在城堡上端的防禦火炮也和三營的火炮展開了對射，並利用位居高處視野開闊射程增遠的有利條件使三營在火炮對射中吃了個大虧，損失了四門輕型步兵火炮和兩個半炮組人員。

　這就是遊兵三營損失慘重的真正原因，一千多人的兵力只剩下四百多，同時送往治療所的也將近三百多傷兵。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場傷亡過半的慘敗。現在遊兵一營接替了他們的防線和攻佔黑楓城堡的任務，參加會議的軍官們經過討論已經清楚，和遊兵三營采取同樣的進攻方略肯定是不行的，既然沒別的辦法，那乾脆就試試克洛德所提出的進攻計劃吧。

　克洛德所提出的進攻方案分為三個步驟，先是圍困，斷絕黑楓城堡與外界的交通聯系，讓第一大隊下屬的各個小隊采用伏擊的方式，將城堡裡的守軍圍困在城堡的兩百米距離之內，做到讓外界的人進不去，讓裡面的人出不來。

　第二步驟是在比利小鎮征召民夫，到那幾條山間小溪的上遊將溪水改道，讓黑楓城堡前面五六十米的溪灘變成乾地，不再成為進攻者的阻礙，這是第二大隊的主要任務，征召民夫改道小溪都由他們負責。

　第三步驟是在距離黑楓城堡一百米左右的距離挖設戰壕，讓士兵們進入壕溝對城堡守軍展開狙擊，利用奧巴什三型製式火繩槍的優良性能進行精確瞄準射擊。這距離剛剛好，不是說敵人的火槍打不到，而是他們沒法進行精確瞄準射擊，打不打得中只能靠運氣。這個有些危險的任務交給第三大隊了， 畢竟他們需要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進行挖掘作業。

　不過這離城堡有一百米的距離正好是在火炮的霰彈射程之外，避免了士兵遭到霰彈攻擊而產生大量傷亡。如果敵人用實心彈的話那非常歡迎，想摧毀一條戰壕他們不知要花費多少火藥和炮彈。何況這明擺著戰壕是修築容易毀壞難，大不了撤退等敵人炮擊完了再派人去修築。而且克洛德建議從兩百米外先挖掘一條壕溝，直達目標後再橫向挖掘，這樣更讓敵人沒辦法攻擊挖掘作業的士兵。

　“最後一點，攻克黑楓城堡的關鍵是在這裡。”克洛德用一根小木棍指點著地圖上面描繪的黑楓城堡後面的山區說:“斷掉黑楓城堡獲得補給和增援的後面這條山道是我們能否取得勝利的重點。根據我們的打探和偵察，這山區兩邊都有小路可以繞到黑楓城堡的後面山道。

　當然，這小路都是采藥人和獵人上山踩出的小路，無法通行馬匹和車輛，我需要第四大隊派遣兩個中隊從這兩條小路上繞過去，在山道後面選擇險要之處進行固守。一個中隊布置陣地，另一個中隊挖掘山道使其無法通行。並防守至黑楓城堡被我們攻克或者守軍投降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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