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明寺一役,轉眼大半年已過,到了武道紀10139年,十二月十二,正是萬古武道聖地…太衍劍派第2333年的創派紀念日的慶典。往年每當到了這一日,太衍劍派便會廣邀天下英雄,無數武林豪傑,名門大派來他們這裡參加這一日的慶典。
為的就是彰顯出自家聖地殷實的家底底蘊,叫那些被他們日夜收割羊毛韭菜的數州的底層人民知道,什麽叫做【認命】,什麽叫做反抗死路一條,不反抗一條死路!
同時這個慶典也是借此機會讓自家培養出的一眾傑出的女弟子、男弟子們去吸引江湖之中那些最為傑出的少俠少女,為自家聖地吸引新鮮的血液。
畢竟自古以來的一種種門派深陷內鬥,或是門人弟子的傳承青黃不接,最終只能黯然破滅的教訓,早已不止一次的告訴他們,那些隻願內部循環傾軋,卻永遠也不接受新鮮血液的門派,根本就存活不了三百年!
當然了,若是自家的弟子,被那些武林“強者”看中,填充進後房,或者是做一個面首也不是不可以,最起碼太衍劍派在這一方面倒是很看得開。
畢竟但凡是武林高手,尤其是一方豪傑的人,在性格以及是胃口上,總有一些刁鑽古怪,口味深重的地方。
喜歡唱,或者是被喜歡唱【菊花台】,以及是【越人歌】的更是數不勝數。
而在這一點,上太衍劍派也是彰顯發揚了他們門派千古以來流傳的口號,秉承著人道主義的精神,盡可能的滿足那些強者們多方面,多習慣的需求,篩選出最適合他們味口的弟子,努力做到一碗水端平的地步。
至於那些被他們賣出去的後輩弟子們在背後的血淚……嘿嘿嘿,門派養你們養了這麽大,手把手的教導你們如何的勾引男……呸,錯了,是手把手的教導你們如何修煉我太衍劍派的秘傳武學,所投下的資源不計其數,才誕生出了今天的你。現在只需要你為門派做出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貢獻,難道有錯嗎?
你若是敢有什麽大逆不道的想法,是要被文體雙開花,向全門派的人謝罪的!
更何況這本身就是我太衍劍派的建派方針,有祖訓在此,又有誰敢言錯!?
所有每一年太衍劍派的這個建派大典,都是某些人或者說某一群人的狂歡,各種意義上而言……都是。
可惜這樣對誰都有利的狂歡,卻在今年突然戛然而止。
不,或者說不僅僅是戛然而止的問題了,甚至還有一種臨近大軍壓近,逼得劍派不斷的將那遊走於江湖裡的各位門人弟子,長老真人們召回堅守!
“最近這個武林不太平啊!可我應該怎麽辦?”端坐在太衍劍派的主殿裡,身位當代掌門人的明陽真人,望著自己手裡的花名冊,口中不由有些猶豫。
這一本花名冊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他們太衍劍派經過千挑萬選出來的璞玉,又是經過超過十幾載歲月的仔細打磨才誕生出來的絕世珍品,是他們太衍劍派吸收新鮮血液,不斷向前進發,乃至是裹挾無數武林高手豪傑們的無上利器。
而這麽多年過去了,正是憑借著這些花名冊裡面的門人弟子,他們劍派才構建出了一個覆蓋整個武林的龐大關系網。
所以即便他們門派在高層次的力量上相見見拙,但這樣波及整個武林的關系網,真正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即便是另外的幾個聖地,面對著戴眼鏡拍這樣的關系網也得小心。
可是現在,即便是明陽真人拿著這卷用自家門人弟子的“精華”換來的花名冊,即使有著這樣的利器在手,
也終是忍不住心累地歎息了一聲。“我該拿什麽拯救你,我們太衍劍派啊……”
正在這個主殿之外的一位位門派長老,十大精傳弟子,聽到了他們門派掌門從主殿裡面傳出來的歎息聲時,一個個面面相窺,卻根本沒有絲毫勸說的辦法。
自半年之前,大光明寺那一戰出現以後,不知為何武林各地都遭受了天災,即便是僅次於聖地的各大超級大派也不例外。
那天災實在是太過駭人,所過之處,當真是人畜不留,只能剩下一片白地。
即便是有強者手持傳世真器聖兵,想要阻攔這樣的災害,但在最後除了一身飼魔之外,再沒有一點的效果。
甚至連他們手上那本應該萬載不滅,可以讓他們的門派傳承萬載的“傳承真器”,也都是消失不見。
無論事後有人怎樣的尋找,都沒有辦法找到它們的蹤跡。
有人說這是天災,也有人說這是人禍。
有人說在天災發生之時,有那血海倒灌的異象,更有無數猙獰的血海魔物,猙獰咆哮著吞噬一切的倒影。
也有人說,他見到一位冷豔無心也是無情的少女,足踏萬頃血海,面無表情的一口一口地將那傳承真器吃掉,然後卻是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無數的消息在江湖之中人雲亦雲的傳播著,真真假假,除了當事人,根本就無人可以說清。
但由於是太衍劍派本身屬於聖地級別,那樣的天災一直都沒有在他們的勢力范圍裡出現。
損失要比別處小得多,甚至數月災禍的更迭,都有大部分的弟子不知道江湖之中發生過災禍。
但這件事在太衍劍派的高層而言,卻並非是什麽秘密。
畢竟在太衍劍派那以門人弟子們的py交易而構建出來的關系網下,整個武林裡面能夠隱瞞得了他們的事情,真的是太少了。
就算是那五方魔教,四大聖地,雖然名義上與他們劍派相持平,但在那樣的環境裡也有太多管不住自己褲腰帶的人了,想要得到什麽信息,真心不要太簡單。
所以他們心中清楚的知道,血海倒灌洇滅世間這一場災劫,哪裡是什麽天災,分明就是徹頭徹尾的人禍啊!
尤其是最近幾日傳來,堂堂五方魔教之中的中央原始魔教被那“血海”衝刷成了一片白地,另外四方魔教的禁地裡面更是是人畜不留的時候,太衍劍派的眾人的警惕性更是提高到了極致。
所以連節日都不過了,就是召集劍派裡面所有的長老真人們,想要知道究竟以什麽方法能夠化解這樣的再見。
而身為掌門人的明陽真人在消息上更是比他的這一群門人弟子,長老真人們知道的更深刻一些。
他知道那個操控“血海”不滅了一個又一個門派的人是誰,也知道她這麽做究竟是為了什麽,更是知道不若不如她的意,又會發生什麽。
也唯有如此,方才叫他感到一種由心的心累。
“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在短短時間裡面會有這麽多的變數產生的?
明明之前幾千,上萬年我們都是如此這般的過下去的,怎麽就要在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
為什麽要顛覆我們無數代的長者千辛萬苦才塑造出來的武林秩序,鬧出這樣大的動靜?
不就是我們封鎖了整個江湖裡面的武道流傳嗎,不就是我們將你們世世代代淪為賤民嗎,不就是我們一年一年的收割你們的血肉嗎,不就是我們才剛剛把你們唯一上升的渠道給斬斷了嗎?
這有什麽大不了的,用得著這麽大驚小怪的嗎?
你們難道就不能安心的做一個賤民,安心的被我們剝削,然後再安心的等死嗎?”
至強者破碎虛空,北方魔教從聖地級別的勢力裡面被除名,那不知死活地捅了所有門派腚子的《神宗魔門》出現,還有這個——不知道被誰給放出來的“血海真魔”!
一樁樁一件件,究竟是這個世界變化得太快,還是他開始已經跟不上這個時代了?
明明都是一些自古以來的龜腚,有必要這麽大動乾戈嗎?
明陽真人不覺陷入了沉思。
他不知道一切的發生都是意味著什麽,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缺德冒煙,沒長腚眼的王八羔子將那足以傾覆世界所有秩序的真魔釋放出來的,但他卻知道這造成這一切根由的究竟是誰!
“呵呵呵,不過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我們太衍劍派也不是沒有秘密武器的!
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唯我天數!
在這天命面前,在那天命之子面前,你們都只不過是土雞瓦狗!又有何足道哉!”想到此處,這主殿之中的明陽真人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區區一個劍子,在和那魔仔的對決中損失了又如何。
自家太衍劍派十大劍子,個個風情萬種,神聖端莊,隻可遠看,不可近玩焉,她們哪一個踏足武林不是能勾引的武林大嘩?
現在都擺在那位的面前任君采擷,明陽真人就不信他沒有入甕!
西方六欲魔教裡面的那一群妖女、魔女、邪女,枉費還是從窯子妓齋裡面脫胎的門派,連這一點最淺顯的道理都不懂,活該被他們太衍劍派死死踩在腳下!
“滴滴!”
恍惚之間,明陽真人的耳邊似乎是傳來了水滴濺落大地的聲音。
但這聲音並非雨水一般清純凝定,反而大有一種油膩、僵硬、作嘔的怪異感。
那水珠滴濺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短短一時之間竟變成了滔滔長河倒灌天地的磅礴聲音!
“來了!”
不約而同的太衍劍派之中所有人,都清晰無比的閃過了這樣的念頭。